但顧嶼白還是一眼就認(rèn)出了他——周永年！顧嶼白悄無聲息地走到床邊，如同死神降臨。

他摘下帽子，冰冷的目光如同實(shí)質(zhì)的刀刃，落在周永年那張毫無生氣的臉上。

似乎是感受到了那充滿殺意的注視，病床上的人眼皮劇烈地顫動(dòng)了幾下，

竟緩緩地、極其吃力地睜開了眼睛。渾濁的眼珠轉(zhuǎn)動(dòng)著，

最終聚焦在顧嶼白那張年輕、英俊卻冰冷如霜的臉上。起初是茫然，隨即是困惑。

但當(dāng)他看清顧嶼白眼中那毫不掩飾的、刻骨銘心的仇恨時(shí)，周永年渾濁的瞳孔猛地收縮！

他枯瘦的身體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如同破風(fēng)箱般的急促喘息聲，

眼中充滿了巨大的恐懼和……一種難以言喻的、近乎明悟的絕望！

“你……你……”他艱難地想抬起手，卻徒勞無功，只能驚恐地看著顧嶼白，

聲音嘶啞微弱得幾乎聽不見。顧嶼白俯下身，湊近周永年的耳邊，

聲音冰冷得如同來自地獄的寒風(fēng)，

每一個(gè)字都清晰地敲打在周永年瀕臨崩潰的神經(jīng)上：“周永年，二十多年前，海港東升，

那筆走私的臟錢……沾著我父母鮮血的賬本碎片，我拿到了。”周永年的身體猛地一僵！

眼中瞬間爆發(fā)出極致的恐懼和難以置信！顧嶼白直起身，從口袋里緩緩掏出手機(jī)，

調(diào)出一張照片——正是那張放大的、江振峰和周永年的黑白合影。

他將屏幕幾乎懟到周永年的眼前?！罢J(rèn)得他嗎？”顧嶼白的聲音如同毒蛇吐信，“江振峰，

我的父親。還有我的母親蘇慧。他們是怎么死的？被火燒死？

還是……先被你們這些‘兄弟’滅了口，再一把火燒干凈？！”周永年死死盯著那張照片，

又猛地看向顧嶼白酷似江振峰的臉，枯槁的身體篩糠般劇烈抖動(dòng)起來，

喉嚨里的“嗬嗬”聲更加急促，充滿了瀕死的恐懼。他拼命搖頭，想說什么，

卻只能發(fā)出無意義的嘶鳴?！安挥梅裾J(rèn)?！鳖檸Z白收起手機(j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