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行就三個字?！彼种赶蚶乳芟麓a放的紅磚堆，“從和水泥砂漿開始，手磨不出三層繭，

腰壓不垮三道彎，別想端這碗飯。”（本書作者天行健6729。番茄首發(fā)，嚴禁轉(zhuǎn)載。

書中人名，純系虛構(gòu)。如有雷同，實屬巧合。）第二天清晨，桃花源景區(qū)工地上。

張道德垂眸，默默脫下洗得透光的舊襯衫，換上父親那件被汗水浸成鹽白色的粗布褂子。

袖口挽至肘彎，露出細瘦卻緊繃的小臂，淡青色的血管在皮下突突跳動，

像被風(fēng)吹彎的稻穗莖稈。他沒說話，

只是將褂子領(lǐng)口的布扣又緊了一顆——領(lǐng)口的粗布蹭著脖頸，

還殘留著父親前年在王家灣水庫工地上干活時的汗堿味，咸澀中帶著焦土氣息，

如今要由他接過來，在泥水與磚塊間反復(fù)浸泡。頭三天和水泥，張道德總掌握不好水灰比。

砂漿稀得像河泥時，師傅的罵聲能穿透整個工地：“豬腦子！水要像新婦掉淚，一點點擠！

”砂漿干得結(jié)塊時，鐵锨鏟在拌料池里發(fā)出刺耳的刮擦聲，震得他虎口發(fā)麻，

仿佛骨頭縫里都在嗡嗡作響。七月的日頭像燒紅的烙鐵，曬得拌料池邊的黃土直冒青煙，

汗水順著額角流進眼睛，蟄得他直流淚，模糊中看見遠處稻田里彎腰割稻的農(nóng)人，

像一群被曬蔫的稻草人。不到一周，他的胳膊開始脫皮，舊皮卷成細屑掛在袖口，

露出底下通紅的新肉。夜里用井水擦身時，母親的手剛碰到他肩膀，他就疼得打了個激靈，

木桶里的水晃出漣漪，映著她眼角未干的淚。父親蹲在門檻上抽旱煙，

煙鍋敲得鞋底“梆梆”響：“當年我在部隊挖戰(zhàn)壕，比這累。熬過去就好了。

”煙圈在暮色里散開，他蛇傷的腿上，舊傷疤在火光中泛著青白。

張道德把《三國演義》藏在床板下，夜深人靜時才敢摸出來。月光從窗縫里擠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