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店的晨光比往常冷了三分。沈疏影推門進來時,我正蹲在書架前整理舊書,指尖剛碰到那本泛黃的《網(wǎng)絡安全導論》,就聽見她把背包往柜臺上一放,聲音硬邦邦的:“昨天的監(jiān)控我查過了,巷口那輛黑色轎車沒再出現(xiàn)?!?/p>
我抬頭看她,她沒看我,正低頭擦著柜臺,抹布在桌面上劃出刺耳的 “沙沙” 聲,比平時用力了三倍?!爸懒恕!?我把書插進書架,盡量讓語氣平淡,“趙磊說警方還在盯著林正豪,沒發(fā)現(xiàn)他有動作?!?/p>
她 “嗯” 了一聲,沒再說話??諝饫镲h著茉莉花的清香,卻裹著層化不開的尷尬 —— 自從昨晚她摔門而去,我們之間就像隔了層磨砂玻璃,看得見彼此,卻摸不透心思。
我端出提前煮好的粥,放在她面前:“還是熱的,加了糖,這次沒糊?!?/p>
她的抹布頓了一下,視線落在粥碗上,又很快移開:“不用了,我吃過了。” 說完轉(zhuǎn)身走向里屋,留給我一個挺直卻僵硬的背影。
粥碗里的熱氣慢慢散了,像我昨晚沒說出口的解釋。我知道她還在生氣,也知道她在懷疑我,可三年前的事像塊燒紅的鐵,我不敢輕易碰,怕燙到她,也怕燙到自己。
上午十點,沈疏影說要出去 “核對進貨清單”,背著包走了。我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巷口,猶豫了幾秒,打開了柜臺下的筆記本電腦 —— 屏幕亮起,上面是我昨晚沒關(guān)掉的黑客界面,暗夜科技的邊緣服務器代碼還在滾動。
我指尖在鍵盤上敲擊,潛入暗夜科技的員工通訊群,里面全是加密消息。破解了幾條后,心臟猛地一縮 —— 有條消息提到 “硯石”,還說 “林總要找的人,應該就是他,當年壞了我們的事,現(xiàn)在還攥著硬盤”。
“硯石” 是我三年前在網(wǎng)絡安全公司的代號。林正豪果然知道我的身份,他要的不只是硬盤里的證據(jù),還有我這個人。
我鬼使神差地點開了另一個窗口,輸入 “磐石安保 沈疏影”—— 屏幕上跳出她的檔案:畢業(yè)于國防科技大學格斗系,曾在磐石安保特殊行動組任職,參與過三次高危安保任務,去年因 “個人原因” 調(diào)至普通護衛(wèi)隊。檔案里還附了張她穿作訓服的照片,眼神銳利,跟現(xiàn)在偶爾會臉紅的樣子判若兩人。
原來她不是普通的安保人員,是從特殊行動組出來的。那她來保護我,到底是沈振邦的安排,還是有其他目的?
正盯著屏幕發(fā)呆,玻璃門 “叮鈴” 一聲響,趙磊抱著個紙箱子沖進來,滿頭大汗:“陳硯!你看我給你帶什么好東西了 —— 剛從舊貨市場淘的老式游戲機,魂斗羅能玩通關(guān)的那種!”
他把箱子往地上一放,才發(fā)現(xiàn)店里只有我一個人:“哎?沈小姐呢?沒跟你一起看店?”
“出去了,核對進貨清單。” 我合上電腦,把冷掉的粥倒進垃圾桶。
趙磊撓了撓頭,看出不對勁:“你們倆…… 吵架了?早上我給沈小姐發(fā)消息,她沒回;給你發(fā),你也只回了個‘嗯’?!?/p>
“沒吵架,就是有點誤會。” 我避開他的目光,去泡咖啡。
“誤會?什么誤會能讓你倆從‘一起打打手’變成‘互相不說話’?” 趙磊湊過來,壓低聲音,“是不是你沒告訴她你以前的事?我跟你說,沈小姐不是那種會怕危險的人,你越瞞著,她越懷疑?!?/p>
我手里的咖啡壺頓了一下,熱水濺在手上,有點疼?!霸俚鹊?,” 我說,“等抓住林正豪,我會告訴她的?!?/p>
趙磊還想勸,他的手機突然響了,是警局李警官打來的。掛了電話,他的臉色沉了下來:“李警官說,林正豪最近租了輛改裝過的越野車,還買了很多防滑鏈,不知道要干什么。而且暗夜科技那邊,昨天晚上有一批設備被運走了,去向不明?!?/p>
我的心一緊 —— 林正豪肯定在策劃什么,防滑鏈、改裝車,難道是針對我的襲擊?
與此同時,巷口的奶茶店里,沈疏影握著手機,指節(jié)泛白。電話那頭是磐石安保特殊行動組的老同事阿凱:“疏影,你要查的‘陳硯’,我?guī)湍銌柫死项I(lǐng)導,他只說三年前有個叫‘硯石’的網(wǎng)絡安全專家,幫磐石擋了一場黑客攻擊,后來就消失了,沒人知道他的真名?!?/p>
“‘硯石’?” 沈疏影重復著這個名字,眼前閃過陳硯在產(chǎn)業(yè)園里拉著她躲電棍的樣子 —— 他的反應速度、對危險的預判,根本不是普通老板該有的,“那林正豪跟‘硯石’有什么關(guān)系?”
“林正豪當年就是那場黑客攻擊的幕后推手,想偷磐石的客戶信息賣錢,被‘硯石’壞了好事?!?阿凱的聲音頓了頓,“還有,我查到林正豪最近在找一個舊硬盤,說是里面有‘硯石’當年留下的證據(jù),他怕被警察查到。”
舊硬盤…… 沈疏影想起陳硯放在柜臺抽屜里的那個黑色硬盤,每次提到它,陳硯的眼神都會變。難道陳硯就是 “硯石”?他隱姓埋名開書店,就是為了避開林正豪的報復?
“對了,疏影,” 阿凱又說,“林正豪昨天讓手下查了陳硯的行蹤,還租了輛越野車,好像要動手。你自己小心點,不行就跟老領(lǐng)導說,派支援過去?!?/p>
掛了電話,沈疏影的手還在抖。她掏出手機,想給陳硯發(fā)消息提醒,可指尖停在屏幕上,又縮了回來 —— 他還在瞞著她,他們之間還有裂痕??扇绻终勒娴囊u擊他,她不能不管。
下午三點,沈疏影回到書店,手里多了個紙袋,里面是兩盒退燒藥。她把紙袋往柜臺上一放,聲音還是沒溫度:“最近降溫,你昨天淋雨了,預防一下。”
我看著紙袋,心里一暖,剛想道謝,她已經(jīng)轉(zhuǎn)身去整理書架了。我拿起退燒藥,盒身上貼著張便利貼,上面是她歪歪扭扭的字:“按說明書吃,別跟上次一樣把藥盒拿反?!?/p>
嘴角忍不住上揚,我把便利貼疊好,放進錢包里。
傍晚的時候,我接到趙磊的電話,說他查到暗夜科技運走的設備是干擾器,能干擾汽車的電子系統(tǒng)。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 —— 林正豪要用車搞事!
我趕緊關(guān)了店門,想去找沈疏影,剛走到巷口,就看見她站在對面的路燈下,手里拿著手機,似乎在等什么人。她也看到了我,眼神復雜,沒走過來,也沒躲開。
就在這時,一輛黑色越野車從巷口開過,車速很慢,車窗貼著深色膜,我隱約看到駕駛座上的人在盯著我。是林正豪的車!
我剛想提醒沈疏影,那輛車已經(jīng)開遠了。沈疏影走過來,聲音有點急:“你看到那輛車了嗎?是林正豪租的那輛改裝車!”
“看到了?!?我點頭,“趙磊說他們運走了干擾器,能干擾汽車電子系統(tǒng),他們可能要對我的車動手。”
她的臉色變了:“你的車停在哪里?我們現(xiàn)在就去看看!”
我們一起走到書店后面的胡同,我的車就停在那里。繞著車檢查了一圈,沒發(fā)現(xiàn)明顯的損壞,可我打開車門時,車載屏幕突然閃了一下,顯示 “系統(tǒng)異常”。
“是干擾器的問題?!?沈疏影蹲下來,檢查車底,“他們可能在車底裝了微型干擾器,等你開車的時候,干擾電子系統(tǒng),讓車失控。”
我拿出工具,拆開車載系統(tǒng),果然在里面找到一個微型干擾器,上面還貼著張紙條:“下次,就沒這么好運了?!?/p>
林正豪在警告我,也是在試探我。
我們把干擾器拆下來,扔進垃圾桶。走回書店的路上,沒人說話,可氣氛比早上緩和了些??斓綍觊T口時,沈疏影突然停下腳步:“你是不是‘硯石’?三年前救了磐石集團的那個網(wǎng)絡安全專家?”
我的心一震,停下腳步,轉(zhuǎn)身看著她。她的眼神很認真,帶著點期待,又帶著點不安。
“我……” 我張了張嘴,剛想回答,她的手機突然響了,是她的同事阿凱打來的。
“疏影!不好了!林正豪的手下剛才在你家樓下徘徊,還問鄰居你是不是跟一個叫陳硯的人在一起!他們好像知道你們的關(guān)系了!”
掛了電話,沈疏影的臉色蒼白:“他們找到我家了,還知道我們在一起?!?/p>
我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很涼,卻沒有躲開?!皠e擔心,” 我說,“我們現(xiàn)在就去趙磊那里,他那里安全,還能幫我們盯著林正豪的動向?!?/p>
她點頭,跟著我往趙磊的電腦維修店走。夜色漸濃,巷口的路燈亮了起來,把我們的影子拉得很長。我知道,林正豪已經(jīng)開始行動了,針對我,也針對她。我們之間的秘密,再也藏不住了,下一次危機來臨的時候,就是我們必須攤牌的時候。
走到趙磊的店門口,我回頭看了一眼沈疏影,她也在看我,眼神里沒有了早上的冷漠,多了點信任。我笑了笑,推開門:“進去吧,趙磊肯定又在打游戲?!?/p>
她跟著我進去,果然看到趙磊正趴在電腦前玩魂斗羅,嘴里還哼著歌。看到我們一起進來,趙磊愣了一下,隨即笑了:“喲,不冷戰(zhàn)了?我就說嘛,多大點事,一起打場游戲就好了!”
沈疏影的臉有點紅,沒說話,卻找了個椅子坐了下來。我走到趙磊身邊,把干擾器的事告訴了他。趙磊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關(guān)掉游戲:“林正豪這是要動真格的了!我們得趕緊想辦法,不能等著他來襲擊我們!”
我點頭,看向沈疏影:“我們需要聯(lián)手,查清楚林正豪的具體計劃,還有他手里的其他線索?!?/p>
沈疏影抬起頭,眼神堅定:“好,聯(lián)手。但你得答應我,等這件事結(jié)束,你要告訴我所有真相,不能再瞞著我?!?/p>
“好,我答應你。” 我看著她,心里的石頭落了一半。
趙磊拍了拍手:“太好了!聯(lián)手就好辦了!我這就把暗夜科技的服務器數(shù)據(jù)調(diào)出來,我們一起分析,肯定能找到林正豪的計劃!”
我們圍在電腦前,趙磊調(diào)出數(shù)據(jù),我和沈疏影一起分析。雖然還有秘密沒說出口,但我們之間的隔閡已經(jīng)慢慢消失了。我知道,下一次危機來臨的時候,我們會一起面對,一起保護彼此。而那些藏在心里的秘密,也終將在危機中,坦誠相待。第三幕:坦誠與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