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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閣樓時。
被陸硯擋住了去路。
我不知道他守了多久,可他的臉色黑得讓我心驚。
心中警鈴大作,側(cè)身想要快步穿過。
陸硯似是不滿我避他如蛇蝎的姿態(tài),一把抓住我的手臂。
力道很大,像是要將我骨頭捏碎。
“避我如蛇蝎,就這么討厭我?”
蛇蝎哪有他毒?
被蛇蝎咬一口,打三針疫苗就好。
被他盯上,那可是整整六年的折磨。
鐵打的人也怕了。
更何況我不過肉身凡體。
我垂眼不說話。
他情緒似乎很糟糕,不停的按動打火機,歇歇滅滅。
撥弄了許久,忽然開口問我:
“我們的訂婚戒指呢?”
聽他問戒指的事,我神志恍惚起來,下意識的摸了摸手指。
不小心用了點力氣,皮肉之下的斷骨傳出劇痛。
疼痛讓我清醒,也讓我想起。
為了這枚訂婚戒指,我付出了怎樣的代價。
獄友看上了我的婚戒,想要占為己有。
我不愿意。
任憑她們怎么打我,怎么折磨我,我都握緊拳頭護住婚戒。
那時的我,還對陸硯抱有一絲幻想。
總覺得他不會那么狠心,不會真地對我不聞不問。
我的不識抬舉惹怒了獄友。
那天我被打斷了左腿,掰斷了三根手指。
疼的難以呼吸。
我用血淋淋的手,捂住心口痛哭。
那是我入獄后,第一次哭得那樣撕心裂肺。
像是在那一刻,終于明白。
有些東西終究守不住。
有些人也終究要走散。
我輕輕吐了一口氣,聲音輕而飄:“丟了!”
我以為陸硯會松一口氣。
可他眸色沉沉,不見絲毫喜色,反而悵然若失。
我不由得皺了皺眉,“還有事嗎?”
他點燃煙,吐了一口煙圈。
青色的煙霧將他的面容纏繞,我無法看清他的表情。
只聽他聲音嘶啞暗沉:“甜甜邀請你做伴娘,現(xiàn)在就跟我們一起去試禮服?!?/p>
我愣了一下,然后緩緩點頭:“好!”
我看明白了,沈甜甜是沈家食物鏈的頂端。
若是不能讓她滿意,我這戶口遷不出去。
沈家人是無論如何也舍不得他們捧在手心的公主不快的。
不知道沈甜甜什么心思,竟然將我安排在她和陸硯的車上。
一上車,她就不停的和陸硯秀恩愛。
我知道她在刺激我,想讓我難過。
我也以為我會難過。
但一路上我睜大眼睛,看得興致勃勃。
心臟處波瀾不興,沒有半點疼痛。
一開始陸硯配合的很好,柔情蜜意。
可后來他的臉越來越冷。
到最后,直接罷演男主角。
沈甜甜臉色也越來越黑,最后跟鍋底灰差不了多少。
我擔(dān)心成為被殃及的池魚,嚇得閉上眼睛。
裝睡。
車內(nèi)很靜。
靜得有些不像話。
或許是夜里沒睡好,我竟真的陷入半睡半醒狀態(tài)。
朦朧間,像是回到我和陸硯去試穿訂婚禮服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