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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硯是來接沈甜甜去試婚紗的。
他們的婚期在半個月后。
六年的時間,物是人非。
我的未婚夫成了沈甜甜的準(zhǔn)丈夫。
沈甜甜咬著唇,眼淚汪汪的跟我道歉:
“蓁蓁,我不是故意搶陸哥哥的,只是情不由心,心不由己。”
“你要怪就怪我,別怪陸哥哥?!?/p>
我控制不住又笑了。
六年不見,他們變得都很愛說笑話。
我哪里還有膽子怪她,怪陸硯?
我可不想再被送進監(jiān)獄去。
低著頭,我輕聲道:“人總要往前看的,你們很般配。”
這番話我說得真心實意,陸硯的臉色卻更加難看。
而沈甜甜的眼圈不知為何又紅了。
陸媽媽察覺氣氛不對,找了個借口將人都打發(fā)出了閣樓。
他們離開時,我笑著祝福二人:“祝你們百年好合,早生貴子?!?/p>
發(fā)自肺腑的真心祝福,卻讓我在陸硯的臉上看到些許的……難過。
他有什么好難過的?
我不由得勾唇自嘲。
當(dāng)初陸氏集團內(nèi)斗,陸硯身為大房獨子,被二房派人打暈丟棄在路邊。
那天下著大雪,很冷,他被凍得出氣多入氣少。
我撿垃圾發(fā)現(xiàn)他的時候,他已經(jīng)一腳踩進鬼門關(guān)。
是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用單薄的身體將他半背半拖帶回孤兒院。
也是我大雪天跪在院長的門口,跪得雙腿麻木。
現(xiàn)在冬天還會隱隱作痛,才讓院長松口留下他。
更是我用撿瓶子的錢給他看醫(yī)生,才將他從鬼門關(guān)救回來的。
可他卻失憶了,記不得自己是誰。
為了給他養(yǎng)身體,我白天撿瓶子,晚上還要去小餐館幫人洗盤子。
不滿十八歲的童工是不值錢的,我的工資低得可憐。
洗上一百個盤子,我才能拿到一塊錢。
而一碗三十八塊的魚湯,我要洗多少個盤子才能打包回去喂進陸硯的嘴里?
我不敢數(shù),只如同機器一般不停的擦拭,沖刷。
冬天的水刺骨的疼,那年滿手的凍瘡成了我永恒的回憶。
我們在孤兒院相依相伴的三年。
我被沈家找回來的同時,他也被親生父母找到。
鑒于我們之間非同尋常的情分,兩邊家長給我們訂了婚。
訂婚那天,陸硯手抖得不成樣,套了三次,才將戒指套進我的手指。
他含著淚向我起誓:“蓁蓁,我陸硯此生絕不負你!”
就是這樣的陸硯,在沈甜甜與我發(fā)生矛盾時,不過幾次的猶豫,就在她的眼淚中毅然決然的站到了她的陣營,成為她傷害我的幫兇。
如今卻又做出這副惡心的模樣。
真讓人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