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了,你不能去!"
蕭瑾陌一掌拍在書案上,震得硯臺里的墨汁濺出幾滴。明日他就要啟程前往邊境,而我們正為"我是否該同行"這件事爭論不休。
"我也說了,我必須去!"我雙手叉腰,絲毫不退讓,"那不僅關系到你師父的死因,還牽扯到我父親當年的戰(zhàn)敗!"
"太危險了!"
"我不管!"
"林楚歌!"蕭瑾陌咬牙切齒地念著我的名字,那副模樣活像要把我生吞活剝了。
我正要頂回去,突然腳下一絆——該死的書案桌角!我整個人向前撲去,直接撞進了蕭瑾陌懷里。
"投懷送抱?"他穩(wěn)穩(wěn)接住我,聲音突然變得低沉,"這招用過了。"
我的臉緊貼著他的胸膛,能清晰地聽見他急促的心跳。抬頭想反駁,卻對上了他那雙近在咫尺的眼睛。燭光下,他的睫毛在臉上投下細密的陰影,瞳孔黑得深不見底。
不知是誰先動的,等反應過來時,我們的唇已經(jīng)貼在了一起。
這個吻生澀而急切,像是兩個渴了很久的人突然發(fā)現(xiàn)綠洲。蕭瑾陌的唇比想象中柔軟,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強勢。我揪住他的衣襟,他則扣住我的后腦,這個姿勢讓我的脖子很快開始發(fā)酸。
"等等..."我微微后仰,喘著氣說,"我脖子要斷了..."
蕭瑾陌低笑一聲,直接托著我的臀部把我抱上了書案。這下輪到我居高臨下了,但優(yōu)勢只維持了一秒——他很快重新吻上來,這次更加深入,我的大腦頓時一片空白。
不知過了多久,我們才氣喘吁吁地分開。蕭瑾陌的嘴唇被我咬得微微發(fā)紅,頭發(fā)也被我抓得亂七八糟,哪里還有半點冷面城主的樣子?
"我們..."我嗓子發(fā)干,"是不是該談談..."
"噓。"他用拇指按住我的唇,"六年了,楚歌。我找了你六年,不想再等了。"
這句話讓我心頭一顫。是啊,從邊境那個雪夜到現(xiàn)在,命運兜兜轉轉,最終還是把我們綁在了一起。
"可是..."我還在做最后的掙扎,"我們當初不是說好要和離..."
"誰跟你說好了?"他挑眉,"我一直說的是'做夢'。"
這個無賴!
我正要反駁,他突然把我從書案上抱下來,大步向門口走去。
"等等!書房的蠟燭還沒..."
"讓它燒著。"
"我的披風..."
"不需要。"
"蕭瑾陌!"我捶他的肩膀,"被人看見怎么辦?"
他停下腳步,認真思考了一秒,然后轉身走向窗戶:"那就走這邊。"
我瞪大眼睛:"這是二樓!"
"我抱你下去。"他說得輕松,仿佛只是在討論今天的天氣。
最終我們當然沒有跳窗——蕭瑾陌用他的外袍把我裹得嚴嚴實實,然后光明正大地抱著我穿過走廊。不幸的是,我們撞上了正在巡夜的管家。
老管家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家城主抱著個"不明物體"(我的頭被蒙住了),一時不知該行禮還是該裝瞎。
"今晚你沒看見任何人。"蕭瑾陌鎮(zhèn)定自若地說。
"是、是!老奴什么都沒看見!"管家迅速轉身面對墻壁,嘴里還念叨著,"老了老了,眼睛都不好使了..."
我憋笑憋得渾身發(fā)抖,直到蕭瑾陌踹開臥室門,把我扔在床上才敢笑出聲。
"很好笑?"他居高臨下地看我,一邊解腰帶。
"特別好笑。"我擦掉笑出的眼淚,"你猜明天全府會傳成什么樣?'城主深夜劫持良家婦女'?"
他俯身撐在我上方:"是'城主與夫人終于圓房'。"
我的笑聲戛然而止,臉頰瞬間燒了起來。蕭瑾陌趁機吻住我,這個吻比書房那個溫柔許多,卻更讓人心慌意亂。
衣衫半解時,我的手無意間碰到他胸口的一道疤痕。借著燭光看去,那是一個箭傷,位置兇險,差一寸就會要命。
"這是..."
"北狄人的毒箭。"他輕描淡寫地說,"你父親替我擋了一箭,自己卻..."
我眼眶一熱。原來父親當年救下的小兵就是蕭瑾陌。命運何其奇妙,它讓我們以最意外的方式重逢,又用最曲折的路徑將我們引向彼此。
"別哭。"蕭瑾陌吻去我眼角的淚,"你父親是個英雄。"
"我知道。"我摟住他的脖子,"所以我要查出真相,為他正名。"
"我們一起。"他承諾道,然后所有的言語都化為了纏綿的動作。
翌日清晨,我是被春夏的尖叫聲驚醒的。
"夫、夫夫夫人!"她站在床邊,手里的水盆咣當?shù)粼诘厣希?您您您..."
我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整個人趴在蕭瑾陌光裸的胸膛上,而他的手還搭在我腰間。這個姿勢實在是...不太雅觀。
"出去。"蕭瑾陌閉著眼命令。
春夏如蒙大赦,轉身就跑,還貼心地(或者說驚慌失措地)帶上了門。
我試圖爬起來,卻被蕭瑾陌一把撈回去:"再睡會兒。"
"你不是今天要出發(fā)嗎?"我戳戳他的胸口。
他嘆了口氣,不情不愿地睜開眼:"真想把你綁在身邊帶走。"
"誰綁誰還不一定呢。"我得意地笑,然后"哎喲"一聲——某個不可言說的部位傳來了抗議。
蕭瑾陌壞笑著親了親我的鼻尖:"夫人昨夜辛苦了。"
"閉嘴!"
等我們終于磨蹭著起床時,日頭已經(jīng)老高。蕭瑾陌的副將在院子里急得直轉圈,見我們出來,如釋重負地迎上來。
"城主,大軍已經(jīng)..."
副將的話戛然而止,瞪大眼睛看著我和蕭瑾陌——我身上披著明顯大好幾號的男人外袍,而蕭瑾陌的腰帶系得亂七八糟,領口還露出半個吻痕。
"咳。"蕭瑾陌板起臉,"再等半個時辰出發(fā)。"
副將憋笑憋得臉都紫了:"是!屬下這就去傳令!"
等他跑遠,我終于忍不住大笑起來。蕭瑾陌無奈地看著我,眼里卻滿是寵溺。
"還笑?"他捏我的臉,"全府都知道我們昨晚干了什么。"
"那又怎樣?"我踮腳親了他一下,"我們是正經(jīng)夫妻。"
"現(xiàn)在才想起來是夫妻?"他挑眉,"晚了,林姑娘,生米已經(jīng)煮成熟飯了。"
打鬧間,春夏紅著臉送來一封信:"夫人,京城來的..."
我拆開一看,是妹妹清婉的筆跡。信的內容看似平常,講述她在蘇府的日常,但其中暗藏玄機——"記得我們在桃樹下埋的許愿瓶嗎"這句話是我們姐妹間的密語,意思是"速來救我"!
"怎么了?"蕭瑾陌察覺我的異樣。
我把信遞給他:"清婉有危險。我得回京城一趟。"
他快速瀏覽信件,眉頭緊鎖:"可能是調虎離山之計。我剛離城,你就..."
"所以我得偷偷回去。"我握緊他的手,"你專心處理邊境的事,我去救清婉。我們分頭行動。"
蕭瑾陌沉默良久,最終嘆了口氣:"答應我,遇到危險立刻撤。"
"這話該我說才對。"我踮腳抱住他,"一定要平安回來,夫君。"
這個稱呼讓他眼神一柔。他低頭給我一個纏綿的告別吻,然后在我耳邊輕聲道:"等我回來,夫人。"
目送蕭瑾陌率軍離城后,我立刻著手準備回京事宜。這次"錯嫁"讓我收獲了一個意想不到的夫君,而現(xiàn)在,我要去解救那個促成這一切的妹妹了。
只是我沒想到,京城等待我的,不僅僅是一個需要救援的妹妹,更是一個足以打敗王朝的驚天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