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知道疼了?你剛才不是還嘴硬嗎?”
“我以為你臉皮厚,不知道疼呢?”
“挺大個人了,我讓你不學好,姑奶奶的銀票你也敢偷,下次再讓我抓住,我剁了你那只閑不住的爪子?!?/p>
“臭丫頭,你快放手,疼死小爺了。”
穆海棠不但沒放手,反而掐的更起勁:“你叫誰臭丫頭,我剛才不是告訴你了嗎,我是你小姑奶奶?!?/p>
“說,這銀票是誰的?”
“我告訴你,這次你想好了再說,不然一會兒有你好受的?!?/p>
蕭景煜被掐得倒抽涼氣。
這個瘋丫頭,再掐下去他明天怕是真沒臉見人了。
他眼珠一轉(zhuǎn),忽然松了力道往椅背上一靠,語氣帶了三分無奈七分戲謔:"是你的,是你的 ——"
他瞇起眼睛,故意拖長語調(diào):"小姑奶奶說是誰的,自然就是誰的。"
蕭景煜這人本就滑頭,為人更是極度圓滑,嘴上這么說著。
心里卻盤算著:不過百兩銀子,犯不著跟這瘋女人硬扛,回頭讓賬房再支十張便是,銀子和臉,自然是他這張臉更為重要?
“算你識相?!?/p>
穆海棠松了手,放開了他,任由他跌回椅子里。
她直起身整理著自己的衣服,剛要把手里那張銀票收起來,不經(jīng)意的一個回眸,四目相對。
她明媚張揚的笑凝固在臉上,大腦一秒鐘死機。
她看見了誰?
那是·····
她眼神定定的看著與她四目相對之人。
赤金鑲玉冠束起墨發(fā),月白錦袍金線暗繡流云。
他眼神深邃,眼尾微挑的弧度透著天生的疏離。
偏偏鼻梁唇線又生得俊美無儔,整個人矜貴得讓人不敢直視。
就是臉色蒼白了些。
借助原主記憶,穆海棠知道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東辰國根正苗紅的太子殿下,宇文翊。
穆海棠不禁感慨,這宇文翊長得可真是夠帥的,比原主癡迷的雍王殿下還要俊上三分。
心里忍不住暗自腹誹:“哈哈,這古代真是不白來,光是看看美男也是好的呀,這不比現(xiàn)代那些男模,明星們更帶勁嗎?”
宇文翊看見穆海棠直勾勾的盯著自己看,看的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穆海棠正看得怔忪,卻見那人墨玉般的瞳孔微微一動。
薄唇輕啟時帶著三分揶揄:"許久未見,穆小姐竟不認得孤了?"
穆海棠趕緊收回目光,這下想躲也躲不掉了。
這太子不好好在他得東宮待著,出來瞎晃什么?
她轉(zhuǎn)過身,上前兩步,眉眼微垂,端的是大家閨秀,儀態(tài)萬千。
纖手交疊著按在腹前,膝頭微微下沉,規(guī)規(guī)矩矩的給太子宇文翊行了個禮。
“臣女見過太子殿下,問太子殿下安?!?/p>
聲音落得低柔,與方才對比,簡直判若兩人,乖順了十倍不止。
穆海棠不傻,在古代,王權(quán)至上的社會,她又不是白癡,蠢到跟儲君發(fā)生沖突。
再說,她這輩子勢必跟宇文謹那個狗男人分道揚鑣。
為了日后能跟他分庭抗爭,甚至讓他倒霉,除了押注東宮,她也不能自己當皇帝。
畢竟,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是萬古不變的真理。
再說跟太子搞好關(guān)系,她以后在這兒豈不是更吃得開,畢竟她答應(yīng)過原主,一定要護住她的家人。
雅間里落針可聞,哈哈,三個大男人看著低眉順目,收斂鋒芒的女人,皆是一愣。
尤其是正在揉著臉頰的蕭景煜。
看著剛才還跟他張牙舞爪,言行粗鄙的野丫頭。
一個轉(zhuǎn)身生生變了副柔弱嬌媚的模樣,單就她現(xiàn)在行的這個禮,就一點錯處都挑不出來。
那裙裾鋪展的角度,無一不透著名門閨秀的端方。
讓他們都以為,剛剛那個言行逾矩,伶牙俐齒的小姑娘恍若錯覺。
此時的穆海棠不敢再抬頭,卻在心里把宇文翊罵了無數(shù)遍。
搞什么,故意的吧他,她這個禮行的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啊,還要讓她保持這個姿勢多久?!ぁぁ?/p>
她快要堅持不住了?!ぁぁぁぁ?/p>
“起來吧,孤不知剛才穆小姐和景煜鬧得這是哪一出?。俊?/p>
穆海棠立馬起身,垂手站在一旁。
蕭景煜一聽,立馬來了精神,哈哈,這下可有了說理的地方了。
他立馬開口,太子殿下,剛剛這個野丫頭,還沒說下去就被太子剜了一眼。
立馬改口道:“剛剛這位小姐,非說我偷了她的銀票,還打我,你們剛剛不都看到了嗎?”
穆海棠剛想說他放屁。
后來生生忍住了。
“孤沒問你,穆小姐你說?”
穆海棠低著頭,一頭青絲遮住了她大半張臉,也恰好遮住眼底一閃而過的狡黠。
”回太子殿下,我和蕭二公子可能之間有些誤會?!?/p>
“剛剛我吃完飯,下樓走的好好的,蕭二公子不知道從哪來,似乎還未醒酒,差點把我撞倒。”
“我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與他計較,就下樓結(jié)賬?!?/p>
“結(jié)果我到樓下一看,我一百兩銀票就不見了?!?/p>
“下樓的時候我明明確認過,下樓銀票就不翼而飛了,這期間我只跟他一人有肢體接觸,而且臣女現(xiàn)在很懷疑,剛才他撞我,到底是無意,還是另有所圖?!?/p>
“你胡說八道,蕭景煜炸毛了?!?/p>
“我圖你什么?圖你一百兩銀票?你看小爺像是差銀子的人嗎?”
“那可不一定,上京城誰人不知道你蕭二公子?”
“蕭二公子聲名在外,是上京城是出了名的紈绔,整日里打馬游街,縱情聲色,與一幫世家子四處玩樂。”
“說不定在外跟人賭輸了錢,又或者是著急給哪個花魁贖身。”
“總之,你未必就不缺銀子?!?/p>
穆海棠神色依舊淡淡的,可說出口的話卻把蕭景煜氣的差點原地升天。
“你在胡說什么?誰輸了錢?什么給花魁贖身?”
“再說了,我就是真缺錢,也斷然不會學那雞鳴狗盜之輩,做那偷人錢財?shù)碾缗H事兒?!?/p>
穆海棠剛想反駁,就聽到一道清冷的聲音。
“穆小姐說來說去,也無法證明,家弟的一百兩就是你的一百兩?”
穆海棠這才驚覺原來這雅間里竟然還有一人,可她這么半天竟然絲毫沒有察覺,這太不可思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