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因為腿上的劇痛又跌坐回去,疼得齜牙咧嘴。我不管不顧地沖到他身邊,蹲下身,想扶他,
手伸出去卻又不敢碰他那些流血的傷口,急得眼淚在眼眶里直打轉?!澳阍趺礃??
傷到骨頭沒有?我們?nèi)メt(yī)院……” 我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罢f了別管我!
”他煩躁地甩開我試圖攙扶的手,動作牽扯到傷口,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氣,
眉頭緊緊擰在一起。他死死盯著那輛摔壞的追風,眼神里充滿了挫敗和一種近乎暴戾的憤怒,
仿佛摔壞的不是一輛車,而是他剛剛觸摸到卻又瞬間破碎的某種可能?!皨尩?!又摔了!
角度還是不對!速度也不夠!”他滿腦子只有那個失敗的彎道,那個沒能擦出火花的膝蓋。
至于疼痛,至于傷口,至于旁邊嚇得臉色慘白、手足無措的我,
似乎都成了無關緊要的背景噪音。我的眼淚終于掉了下來,砸在滾燙的水泥地上,
瞬間消失無蹤。喉嚨里像是堵了一團浸透了機油和灰塵的破布,又澀又痛,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夕陽的余暉將他受傷的身影拉得很長,孤單而倔強地投射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也清晰地映照出我的無力和渺小。他追逐的那個世界,
那個需要以血肉之軀去摩擦大地才能擦出火花的極限世界,我似乎永遠也追不上,
也……走不進去。一種深沉的無力感,像冰冷的潮水,瞬間將我淹沒。我看著他染血的側臉,
第一次清晰地感到,那個會因為我塞過一顆糖而偷偷笑起來的少年,正離我越來越遠。
“追風”摔得有點慘。陳野的傷不算太重,但車把變形、前叉輕微彎曲,后視鏡徹底報銷。
他拖著傷腿,一瘸一拐地把車推到了機修車間后面他爸常用的工作臺旁。接下來的日子,
他幾乎住在了那里。我每天放學后都會去。拎著家里熬的骨頭湯,
或者去藥店買的碘伏棉簽和紗布。工作臺上攤滿了工具和拆下來的零件,
空氣里永遠是濃重的機油味。陳野弓著背,眉頭緊鎖,臉上、手上永遠沾著黑乎乎的油污,
對著那堆冰冷的鋼鐵較勁。燈光打在他專注的側臉上,汗水順著下頜線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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