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官肩章上的四角星花在陽光下閃閃發(fā)亮，讓他想起父親警服上那些冰冷的金屬徽章。

"報告教官！"崔揚舟立刻松開他，立正敬禮，但嘴角還掛著那抹讓人心慌的笑意。

教官銳利的目光在兩人之間掃視："這位是？"陳知鶴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他太熟悉這種審視的目光了——初中家長會上，

母親就是用這樣的眼神看著他沾了顏料的舊校服；高中班主任發(fā)現(xiàn)他們午休躲在美術教室時，

鏡片后的眼睛也是這樣微微瞇起。"報告教官，是我家屬。"崔揚舟的聲音斬釘截鐵。

空氣凝固了一瞬。教官的眉毛高高揚起，目光落在陳知鶴泛紅的耳尖上，

突然了然地笑了："我說怎么天天往校門口跑。"他拍了拍崔揚舟的肩膀，

"下周的警務技能考核，要是拿不到第一...""保證完成任務！"崔揚舟挺直腰板，

卻在教官轉身時偷偷沖陳知鶴眨眨眼。等教官走遠，

陳知鶴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你怎么能那么說...""哪個字說錯了？

"崔揚舟歪頭看他，陽光下睫毛在臉頰投下細碎的陰影，"你不是從小在我家長大的？

"他忽然壓低聲音，"還是說...你不喜歡這個稱呼？"陳知鶴張了張嘴，喉嚨干得發(fā)疼。

十三歲那年父母離異，他被暫時寄養(yǎng)在崔家半年。崔揚舟的父母都是警察，

家里永遠整潔冰冷得像樣板房，只有崔揚舟的房間亂糟糟地堆滿了籃球和漫畫書。

無數(shù)個雷雨夜，都是那個溫暖的懷抱讓他忘記窗外猙獰的閃電。"我該回去了。

"他最終只是低頭看了看表，"店里還有客人...""等等。"崔揚舟突然抓住他的手腕，

指尖在他掌心輕輕一劃，"周三晚上老地方見？我...我有事找你。

"陳知鶴觸電般縮回手，卻在那雙亮得驚人的眼睛里敗下陣來，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回理發(fā)店的路上，陳知鶴摸出口袋里那枚硬幣。陽光在金屬表面跳躍，

照亮了朝上的正面——又是"去"的那一面。他苦笑著將硬幣高高拋起，

這次甚至懶得看結果就伸手接住。反正無論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