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認(rèn)知像一把燒紅的、巨大的鐵釬,從頭頂狠狠貫入,一路燒灼著神經(jīng)、臟腑,穿透腳底,
將我死死釘在冰冷的藤椅上。五臟六腑被這鐵釬攪動著、灼燒著,翻江倒海。
喉嚨深處涌上濃烈的腥甜,又被我死死地、用盡全身力氣咽了回去。牙關(guān)緊咬,
發(fā)出咯咯的、令人牙酸的聲音。不是我推的。是我干的。黑暗中,
有什么東西從眼眶里滾落出來,大顆大顆,砸在冰冷的手背上,灼熱滾燙。沒有嗚咽,
沒有抽泣,只有身體無法抑制的劇烈顫抖,帶動著身下破舊的藤椅,發(fā)出細(xì)碎、絕望的呻吟。
嗡鳴聲依舊。燈光昏黃依舊。不知過了多久,或許只是一瞬,或許是一個世紀(jì)。
身體里那股毀滅性的冰冷和灼燒感,驅(qū)使著我猛地站了起來!動作僵硬得像一具提線木偶。
藤椅被我?guī)У?,發(fā)出一聲沉悶的撞擊聲,歪在潮濕的地上。我踉蹌著,跌跌撞撞,
像那個投影里的醉鬼一樣,朝著單元樓黑洞洞的樓道口沖去。腳步虛浮,
深一腳淺一腳踩在冰冷濕滑的水泥地上,濺起細(xì)小的水花。眼前的黑暗濃得化不開,
樓梯的輪廓在視線里扭曲、搖晃。我?guī)缀跏鞘帜_并用地爬上去,
指甲刮擦著粗糙冰冷的水泥墻面。地下室的門鎖著,落滿了灰塵。我粗暴地擰動鑰匙,
鎖芯發(fā)出干澀的摩擦聲。門開了,
一股濃重的、混雜著塵土、霉菌和某種難以言喻的陳舊氣息撲面而來,嗆得我?guī)缀踔舷ⅰ?/p>
我撲了進(jìn)去,像一頭絕望的困獸。手機(jī)被我顫抖的手摸出來,
冰冷的光束在黑暗中慌亂地掃射,照亮飛舞的塵埃。光束顫抖著,落在一個蒙塵的角落。
那里靜靜躺著她的手機(jī)。屏幕漆黑。我撲過去,抓起它。冰冷的金屬外殼硌著掌心。
手指顫抖得幾乎握不住,指甲在屏幕上徒勞地刮擦。開機(jī)鍵在哪里?該死的開機(jī)鍵在哪里?!
指尖終于觸碰到側(cè)面那個小小的凹陷。用力按下去!屏幕,毫無反應(yīng)。黑暗。死寂。
只有塵埃在手機(jī)光束里無聲地舞動。絕望像冰冷的潮水,瞬間漫過頭頂。
“不……”一個破碎的音節(jié)從我緊咬的牙關(guā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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