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砸落在他的手背,顧琛心一驚。
背后傳來趙美玲慌張尖叫。
“阿琛,我的鼻子歪了!”
顧琛一臉關切問道:“怎么回事?”
趙美玲沒有說話,眼神卻很是委屈地落到我身上。
她假惺惺道:“阿琛,你別怪許清,除了有些刺痛,可能要重做修復,打一百次針,沒有什么大問題的。”
顧琛一巴掌扇我臉上。
“許清,你怎么這么惡毒!”
“美玲姐為了給我公司做推廣培訓老師,十分注重自己的形象?!?/p>
“為了支持我的事業(yè),她沒少受整形手術的罪!”
“光是墊一個鼻子,你知道她挨了多少刀,打了多少針嘛!”
他說著說著竟還哽咽了。
可真夠諷刺的。
他心疼趙美玲手術受罪,何曾問過因早產(chǎn)大出血險些沒命的我害不害怕。
被他割了鼻梁骨的女兒有多無助。
果然,男人愛在哪里,良心就在哪里。
他曾經(jīng)會因為我熬夜做手術暈倒,跟醫(yī)院領導爭吵,要求給我調崗。
會在我媽生重病時,抽時間陪護照顧。
會在我剛懷孕時,提前給寶寶買下從幼兒園到高中的好幾套學區(qū)房。
可后來,他只會掐著我脖子大罵我心機重,心思歹毒。
會為了趙美玲的一次次整容,將我丟在景區(qū)的山里,丟在國際旅游的船上,丟在我要為他慶生的晚上。
他丟下我這么多次,這一次,我也要徹底丟下他了。
顧琛抱起趙美玲離開后,我也開始通過平臺著手辦理一系列證件。
晚上,我在睡床旁搖撥浪鼓逗笑笑,顧琛給我發(fā)來消息。
“美玲姐的鼻子修復了三個鐘頭,你晚上做一頓溫補,不放辣的飯菜,就當是給美玲姐賠罪吧!”
掃了一眼,我斂起笑意,將手機丟在一旁,不予置理。
大概兩個鐘頭后,玄關處傳來擰門聲。
兩人一前一后進來。
趙美玲嗅了嗅味,看向從廚房端出最后一盤菜的我,“好香??!許清,你辛苦了!”
緊接著似自語般道:“也沒多大事,就是阿琛大驚小怪的,做個修復,他非要給我端尿桶,不讓我下床?!?/p>
顧琛嘟囔,臉上卻是抑制不住的愉悅,“我還不是看你疼得把我手都掐紅了,想讓你省點勁。”
“是嗎?我沒注意,痛嗎?”趙美玲慌地捧起顧琛的手,很是溫柔地用嘴給他呼呼。
無視兩人明晃晃的秀“奸.情”,我坐在餐桌開始享用晚餐。
“許清,讓你做飯賠罪,你怎么只拿自己的餐具?!”
“這怎么都是辣的呀!”
兩人的聲音一前一后響起。
我大口吞下裹滿辣椒的牛百葉,沒有理會兩人的狗叫。
咣當一聲,我的碗筷被顧琛打落。
他用力一拖拽我手臂,我在掙扎間,膝蓋跪在了玻璃碗的碎片上,血珠霎時涌出。
他毫無察覺,將我塞進廚房命令我:“給美玲姐重新做!”
我憋住眼淚,倔強搖頭。
他見我紅了眼眶,神色一頓。
“許清,只是做個飯而已,你沒必要……”
“啊呀!這不僅有辣椒,還有香菜,我對香菜過敏,嚴重會休克的呀!”
廚房外傳來趙美玲的詫異聲打斷他的遲疑。
顧琛冷了臉瞪著我,“許清,你故意的!”
“我就沒打算……”
他譏笑一聲,止住我想解釋的話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