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
她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被羞辱的憤怒和委屈，
“這個周炔然，他竟然讓我繼續(xù)跟著他！甚至暗示我可以做他的…情人？真是可笑！是，我文舒然確實沒背景，也喜歡撈金，可是這不代表我就要當他的2+1！不對…”她慘然一笑，“也可能是小五，小六…我只是貪圖他帶來的錢財和資源，我干不出這種背德的事情，我不愿意這樣…”
“所以…”她的聲音又低了下去，帶著一種深深的無力感，“當周炔然聯(lián)系我的時候，我才…沒有拒絕。我想著…沒有了上一個…總得抓住下一個。這個周炔然是丑了點，腦子也不怎么靈光，但…也確實算得上是我最忠實的‘舔狗’之一了，所以…”
“所以…你沒了他們的“幫助”就不能活了嗎？！”
付清蕭看著眼前任由眼淚無聲滑落的女人，聲音下意識地放軟了一些，但語氣依舊嚴厲。
“你進娛樂圈將近十年，你前期沒有金主不也這樣過來了嗎？！怎么…現(xiàn)在就不行了？！”
他知道她，文舒然，一個火遍全國的女人。不久前才憑借《江河》這部電影中的長公主一角，斬獲了國內國際大大小小的影后獎杯，雖然不是年齡最小的影后，但絕對是近年來含金量最高的影后之一。付清蕭不明白…這樣一個才華橫溢、靠自己走到這一步的女人，怎么會甘心把自己的命運系在男人身上？
“我…”
文舒然在頭頂強光的映射下，顯得異常頹喪和脆弱。
“前期我一個人…沒有資源，好的資源也不會落在我手上。有很多…很多人想S我，我很害怕…真的很害怕…”
她的身體微微顫抖，仿佛陷入了某種不堪回首的記憶。
“最后…周鈺出現(xiàn)在我身邊…我接受了他的追求…他也確實給我砸了不少資源…讓我們都日子好過了一些…但是，我們倆的分手…也確實不體面。我演完昨天的那一步戲…后面就…沒有再接到像樣的戲約了…資源也開始斷崖式降級…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她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后幾乎成了呢喃。
沒了男人活不下去？當然不是。不過是那個曾經陪伴在自己身邊的人不在了，一個人走下去太孤獨，太痛苦，而想要達到目的的時間又顯得那么漫長…她等不及了。
“昨天…我本來不想接周炔然的電話。但是…”她抬起淚眼朦朧的臉，“我的經紀人張哥在旁邊。他說…不能得罪了別人。已經得罪一個了，怕再得罪人…我以后的路就徹底不好走了…于是，我才接了那通電話…才有了那個通話。前面的那些通話…周炔然確實有些曖昧…剛開始我還沒有分手，他不敢太明顯…只是最近…他知道我分手后，才越發(fā)的不知收斂…昨天他讓我去陪他…我當時已經在車上，和張哥準備去和李銘宇匯合了，根本不可能去他那里。但是我又不能直接拒絕他…怕他惱羞成怒…就只能哄著他…他還想在車上…和我發(fā)生關系…我…我就順著他的話…暫時答應了他，安撫他的情緒…但最后我根本沒去…今天通過你們才知道他已經死了…”
說完，文舒然仿佛耗盡了所有力氣，整個人毫無生氣地癱坐在椅子上，只有淚水還在無聲地流淌。
“就這些了嗎？”付清蕭的聲音放緩，但依舊帶著審視。
“大概…就這些了…”她虛弱地回答。
忽然，文舒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再次直起身子，眼神復雜地看向付清蕭，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么。但最終，她還是搖了搖頭，重新重重地靠回椅背，眼神空洞地望著天花板。
“怎么，還有事情沒說？”
付清蕭敏銳地捕捉到她剛才的異樣，放下手中的筆，目光如炬，仿佛要將她穿透。那目光讓文舒然后背莫名地竄起一股涼意。
“有…但是我覺得…不太可能?！彼q豫著開口。
“哦？說說看，還有什么?！备肚迨捑o追不放。
“昨天…昨天中午…周炔然的一個前女友…打了一個電話給我…”文舒然皺著眉回憶，“在電話里…她罵了我一頓…罵得很難聽…但我并沒有太在意，這種電話也不是第一次接了…后來，我和周炔然通過電話后…她又打給了我?！?/p>
“她又罵你了？”
“這倒沒有…”文舒然搖頭，“第二次，她只是勸我…勸我不要和周炔然走的太近。她說周炔然有很嚴重的暴力傾向…讓我離他遠點…不要理他…我當時以為…是她吃醋了，想找周炔然復合，又或者是想挑撥離間…不是很想理她…就順道提了一嘴，說周炔然自己正在車上‘解決’呢，然后就掛斷了電話?！?/p>
文舒然頓了頓，補充道：“但是…應該不可能是她做的。她那個前女友…我記得叫安興？才156，很嬌小的一個女孩子，看起來柔柔弱弱的…不可能是她?！?/p>
“警官…”文舒然疲倦地看向付清蕭，聲音帶著哀求，“我該說的…都說了…能不能…放我出去了…我真的…很累…”
“可以了…”付清蕭沉吟片刻，“不過要留下你的聯(lián)系方式，并且要保證能隨時聯(lián)系上，方便我們的警員后續(xù)聯(lián)系你。這個案子還沒結束，后續(xù)也可能需要你配合調查?！?/p>
“好…謝謝警官…”文舒然的聲音輕得像一陣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