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為了我媽，為了報仇，我必須利用他。
第二天一早。
我下樓時，我媽和王佩正坐在餐桌前吃早餐。
氣氛很和諧。
我媽正往王佩碗里夾包子。
“佩佩，多吃點，你太瘦了?！?/p>
王佩笑得一臉香甜。
“謝謝姨媽，姨媽你真好?！?/p>
她一抬頭看到我，臉上的笑容淡了些。
“姐姐，早上好?！?/p>
我媽也看到了我，臉色冷了下來。
她沒理我，扭頭繼續(xù)跟王佩說話。
“今天想去哪兒玩？姨媽帶你去。”
“我都可以，聽姨媽安排就好?！?/p>
“那我們?nèi)ス渖虉霭?，給你買幾件新衣服?！?/p>
“你剛來，都沒帶幾件像樣的衣服?！?/p>
我拉開椅子，在她倆對面坐下。
慢條斯理地拿起一個包子吃。
好像完全沒看到她們的無視。
我媽的余光，卻一直沒離開過我。
她在等我道歉。
等我為昨天的事服軟。
但我沒有。
我吃完一個包子，喝完一杯牛奶，用餐巾擦了擦嘴。
然后站起身。
“我吃飽了，你們慢用。”
我轉身就要走。
“站??！”
我媽終于忍不住了。
她放下筷子，盯著我。
“林溪，你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媽？”
“昨天的事，你是不是一點都不覺得自己有錯？”
我回過頭，平靜地看著她。
“媽，我說了，我沒錯?！?/p>
“你！”
我媽氣得胸口起伏。
王佩趕緊站起來，替她順氣。
“姨媽，您別生氣，姐姐她不是故意的?！?/p>
“她可能只是心情不好?！?/p>
又開始扮演她的老好人了。
“你閉嘴！”
我冷冷地掃了她一眼。
“這里沒你說話的份。”
王佩的臉，白了。
她委屈地看向我媽，眼淚又開始在眼眶里打轉。
“姨媽……”
我媽一把推開她，幾步走到我面前。
“林溪，你必須給佩佩道歉！”
“立刻！馬上！”
她的態(tài)度，前所未有的強硬。
我看著她，突然笑了。
“好啊?！?/p>
“我道歉?！?/p>
我走到王佩面前。
她低著頭，一副受盡委屈的模樣。
我盯著她，一字一頓，吐字清晰。
“對不起?！?/p>
王佩愣住了。
我媽也愣住了。
她們都沒想到，我會這么輕易就妥協(xié)。
王佩的嘴角，已經(jīng)忍不住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
很細微，但還是被我捕捉到了。
我繼續(xù)說。
“對不起，我不該那么快就戳穿你的真面目。”
“我不該在你裝可憐的時候，說出事實?！?/p>
“我不該在你想搶我東西的時候，先一步毀了它?！?/p>
“對不起，我不該讓你這么快就暴露你的貪婪和虛偽?！?/p>
“我應該配合你，繼續(xù)演戲?！?/p>
“讓你把我媽，把我們這個家，都玩弄于股掌之中?！?/p>
“王佩，這樣的道歉，你滿意了嗎？”
我的每一句話，都像一記耳光，扇得王佩的臉色變了又變。
她想反駁，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因為我說的，句句都是事實。
我媽也聽傻了。
她看看我，又看看王佩，臉上寫滿了困惑和震驚。
“林溪，你……你在胡說些什么？”
“我胡說？”
我笑了。
“媽，你問問她?！?/p>
“你問問她，她是不是想搶你的珍珠項鏈？”
“你問問她，她住在我家，心里是不是還在算計我們？”
“你問問她，她處心積慮地接近傅謹言，到底是為了什么？”
王佩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
她看著我，眼睛里全是恐懼。
她不明白，我為什么會知道這么多。
“我沒有！你胡說！”
她終于找到了自己的聲音，尖叫起來。
“姨媽，你別信她！她在撒謊！她在污蔑我！”
她撲到我媽懷里，大哭起來。
“我不知道她為什么這么討厭我，要這么害我。”
“姨媽，我是不是做錯了什么？”
“我不想待在這里了，我要回家?！?/p>
我媽抱著她，一時不知所措。
她看看我，又看看懷里哭得傷心的王佩。
她心里的天平，開始搖擺。
我沒有再說話。
我只是靜靜地看著她們。
我知道，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很快就會生根發(fā)芽。
我媽再也不會像上一世那樣，對王佩深信不疑了。
這就夠了。
我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是傅謹言發(fā)來的消息。
【你要的東西，我拿到了?！?/p>
【在哪見面？】
我勾起嘴角，回了他兩個字。
【學校，天臺?！?/p>
然后，我拿起書包，看都沒看那對抱頭痛哭的人。
“我去上學了?！?/p>
我走出家門，陽光刺眼。
新的一天，開始了。
游戲，也該進入下一關了。
我到學校的時候，還很早。
天臺上空無一人，風很大，吹得我的校服作響。
我找了個背風的角落坐下，等著傅謹言。
上一世，這個天臺，是我最不愿意回憶的地方。
我曾在這里，被王佩那群“姐妹”堵住。
她們罵我，推我，把我的書包從樓上扔了下去。
傅謹言就站在不遠處，冷眼旁觀。
他說：“林溪，你活該?！?/p>
那時的我，百口莫辯，只能抱著頭，承受著所有的羞辱。
現(xiàn)在，我回來了。
帶著恨意，和復仇的決心。
腳步聲從身后傳來。
我沒有回頭。
我知道是他。
傅謹言走到我面前，看著我。
他把一個牛皮紙袋扔在我腳下。
“你要的東西?！?/p>
他的聲音，沒有溫度。
我撿起紙袋，打開。
里面是厚厚一沓資料。
我一頁一頁地翻看。
王佩的出生證明，戶籍信息，就讀過的所有學校，成績單，甚至還有她父母的死亡證明和事故報告。
傅謹言的辦事效率，比我想象的要高。
“她父母，是車禍死的?！?/p>
傅謹言突然開口。
“肇事司機逃逸，至今沒找到?！?/p>
“保險公司賠了一筆錢，都由她叔叔，也就是你舅舅張建軍保管?！?/p>
我點點頭。
這些，我都知道。
上一世，王佩就是用這筆錢，把自己包裝成名媛，在上流社會混得風生水起。
她跟所有人說，她父母是知名企業(yè)家，給她留下了億萬家產(chǎn)。
所有人都信了。
包括傅謹言。
我繼續(xù)往下翻。
后面是她的人際關系調(diào)查報告。
從小學到高中，所有和她有過接觸的同學、老師的訪談記錄。
在所有人的口中，王佩都是個乖巧、懂事、惹人憐愛的女孩。
她學習成績優(yōu)異，樂于助人，是老師眼中的好學生，同學眼中的好榜樣。
完美得不像個真人。
我冷笑一聲。
她最擅長的，就是偽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