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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病情惡化的征兆，醫(yī)生說過，終有一天她會完全失去對身體的控制。
但她沒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么快。
她下意識看向陳遇辭離開的方向，長廊盡頭只剩下晃動的門簾。
還好，他和喬伊已經(jīng)走了，沒人看見她這副狼狽模樣。
許漾咬破舌尖，血腥味和劇痛讓她暫時奪回身體控制權(quán)。
她踉蹌著躲進更衣室，癱坐在長椅上發(fā)抖。
更衣鏡里映出她慘白的臉。
她摸索著從濕透的口袋里掏出藥瓶，卻發(fā)現(xiàn)標簽已經(jīng)被水泡爛，藥片化成一團糊狀物。
門外傳來腳步聲，許漾慌忙把藥瓶塞回去。
“喬小姐點名要你去她套房裝飾花，立刻馬上！”
她愣了一下。
裝飾？現(xiàn)在？
許漾拖著還在發(fā)抖的雙腿，冒雨跑到最近的花店。
店主看她渾身濕透的模樣，好心遞來一條毛巾。
“姑娘，這么大雨還買花？”
“嗯，急用?！?/p>
許漾選了最貴的香水百合，花了她小半個月工資。
喬伊的套房在酒店頂層。
許漾抱著花束站在電梯里，透過鏡面墻看到自己慘白的臉色。
她用力搓了搓臉頰，試圖讓氣色看起來好一些。
推開門時，套房內(nèi)空無一人。
許漾輕手輕腳地開始插花，突然聽見浴室傳來水聲。
她正要離開，卻聽到喬伊的聲音。
“放在茶幾上就好?！?/p>
“好的，喬小姐?！?/p>
漾松了口氣，開始笨拙地修剪花枝。
她的手指已經(jīng)不太聽使喚，剪刀幾次從掌心滑落。
正當她彎腰去撿時，身后突然傳來一聲刺耳的尖叫。
“啊??！”
許漾手一抖，剪刀劃破了手指。
她顧不得流血，轉(zhuǎn)身沖向聲源。
浴室門大開著，喬伊只裹著浴巾站在鏡子前，驚恐地看著自己的脖子。
那里布滿了可怕的紅疹，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到鎖骨。
“你對我做了什么？！”
喬伊看到許漾，聲音陡然拔高。
“這些花......你明知道我對百合過敏！”
許漾震驚地睜大眼睛。
“我不知道......沒人告訴過我......”
“遇辭哥哥！遇辭哥哥！”
陳遇辭從走廊沖進來時，喬伊已經(jīng)呼吸困難。
“百合......花粉......”
喬伊虛弱地抓著陳遇辭的衣領(lǐng)。
“我對百合......過敏......”
陳遇辭的目光在許漾和散落的百合花之間掃過，眼神瞬間冷了下來。
他一把抱起喬伊：“我送你去醫(yī)院?！?/p>
救護車來得很快。
許漾呆立在原地，看著醫(yī)護人員把喬伊抬上擔架，陳遇辭全程緊握著她的手。
后來許漾坐上出租車跟著去醫(yī)院。
她到醫(yī)院走廊的盡頭，卻看到陳遇辭倚在窗邊抽煙。
煙霧繚繞中，他的側(cè)臉輪廓分明，眉宇間凝著化不開的陰郁。
她深吸一口氣，慢慢走過去。
“她還好吧？”
許漾輕聲問道。
陳遇辭聽到聲音猛地轉(zhuǎn)頭，下意識將煙摁滅在窗臺的煙灰缸里。
他盯著許漾看了幾秒。
“醫(yī)生說過敏反應(yīng)已經(jīng)控制住了?！?/p>
他終于開口，聲音冷得像冰。
“你很失望？”
許漾攥緊了衣角，布料在她掌心皺成一團。
“我不知道她對百合過敏?！?/p>
她低聲說。
“如果我知道......”
“你故意的對吧？”
許漾一怔，抬眼看向他。
陳遇辭好看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那雙她曾經(jīng)深愛的眼睛里現(xiàn)在只有刺骨的寒意。
“你明知道喬伊百合過敏，故意的對吧？”
他向前一步，高大的身影籠罩著她。
“五年前你就是這樣?！?/p>
陳遇辭繼續(xù)道，眼神越來越冷。
“為了趕我走，故意在我面前和別的男人調(diào)情?，F(xiàn)在為了報復，連這種手段都用上了？”
“現(xiàn)在你滿意了？”
“許漾，你到底想要什么？”
走廊的燈光忽明忽暗，照在許漾蒼白的臉上。
陳遇辭等了很久，許漾還是低頭不說話。
他煩躁的嘖了一聲，轉(zhuǎn)身就要離開。
就在這時，他聽到身后的許漾低笑了一聲。
那笑聲輕得像羽毛，卻讓陳遇辭的腳步猛地頓住。
“陳遇辭，你還是這么懂我。”
她的聲音輕得像嘆息。
“對，我確實是故意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