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開車門。車里放著老歌，是我們當年常聽的。“好久不見?！彼f?！班?，好久不見。

”“你在這公司多久了？”“五年?！彼种篙p輕敲方向盤：“我離婚了。

”我不知道該說什么。雨刮器左右搖擺，像鐘擺?！澳愠杉伊藛?？”他問?！皼]。

”他轉頭看我一眼。路燈的光落在他臉上，明明滅滅。“前面地鐵口停就行。”我說。

車停穩(wěn)，我道謝，下車。他在車里喊：“林曉梅！”我回頭。“明天一起吃飯？

”雨點打在我臉上，涼絲絲的。第五章吃飯約在陸家嘴一家餐廳。貴得嚇人。他西裝革履，

我穿著最好的連衣裙，還是顯得寒酸。“你沒什么變化。”他說。我笑：“老了。

”“看不出來?！狈丈蟻淼辜t酒。高腳杯映著燭光。他說了他的事。去美國，結婚，

創(chuàng)業(yè)，離婚，回國發(fā)展?！澳隳?？”他問。我？上班，加班，租房，相親，被嫌棄年紀大。

“就那樣?！蔽艺f。他手機響了?？戳艘谎郏吹?。又響。他又按掉?！安缓靡馑??！彼f。

“沒事?！碧瘘c上來時，他手機又響。這次他接了?！皩氊悾职衷诿Α犜?，

回去給你帶禮物……”他語氣溫柔，是我從來沒聽過的溫柔。掛了電話，他解釋：“女兒，

五歲了?！蔽也嫫鹨粔K蛋糕，甜得發(fā)膩。結賬時他刷卡，數(shù)字是我半個月工資。走出餐廳，

黃浦江風很大。他替我披上外套。“曉梅，”他聲音很輕，“其實我一直沒忘記你。

”江上游輪燈火通明，外灘建筑金光閃閃。多美的夜景。多熟悉的話?！拔胰辶?。

”我說。他笑：“女人三十五正好，成熟有魅力?！薄澳銒屚鈫?？”我問。他愣住。

“當初分手，不就是因為你媽嫌我家農村的，嫌我配不上你嗎？

”他表情尷尬：“那時候年輕，現(xiàn)在不同了?！笔謾C又響。他看了一眼，臉色微變。

“我得回去了，女兒鬧脾氣。”他攔了出租車，匆匆走了。我站在江邊，把他的外套疊好，

放進垃圾桶。第六章第二天上班，陳磊把我叫進辦公室。“昨晚的事……”他欲言又止。

“工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