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掌風(fēng)劃過我耳畔,打得我頭暈?zāi)垦!?/p>
婢女們低著頭立在一旁,一聲不敢吭,只能默默看著我被掌摑。
耳邊是娘親凄厲的嘶喊,“靈君!我的靈君!你們……你們怎么敢!”
一陣濃濃的無力感混合著屈辱,讓我眼眶酸澀,卻忍著痛死死咬住下唇,不讓眼淚流下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謝柔兒無趣地?cái)[擺手。
“好了,今天就到這兒吧,傷了臉也難看。”
我和娘親被狠狠丟出屋外。
謝柔兒趾高氣昂地吩咐婢女將屋里一應(yīng)物品換了個(gè)遍后,躺在原本屬于我的床榻上心滿意足地睡去。
相府出了位縣主,京城里有名有姓的千金小姐都上趕著巴結(jié),送給謝柔兒的拜帖如流水般。
她倒也長袖善舞,沒幾日就在圈里混出了名堂。
齊淵傷勢大好后,也寸步不離陪著她。
兩人男才女貌般配得很,令人艷羨不已,甚至有傳聞猜測他們好事將近。
而我,自打傷了腿以來,再無人問津,娘親為我的婚事一夜間愁白了頭。
“娘,別擔(dān)心,這不還有一個(gè)嗎?”
我拿起桌上的婚書,輕聲安慰著娘親。
“你說那個(gè)姓蕭的……是個(gè)錦衣衛(wèi),對你倒像是真心,已經(jīng)幾次托人上門……”
“可他刀尖舔血,朝不保夕的,娘放心不下。”
娘一臉擔(dān)憂地?fù)u頭,我低頭深深看了一眼婚書上的名字。
蕭冽云。
筆鋒凌厲,力透紙背,字如其名。
“娘,就選他了?!?/p>
娘錯(cuò)愕地抬頭看我,“靈君,若是沒有合適的人選,你可以不嫁,娘親養(yǎng)你一輩子!”
我淡淡搖搖頭。
我深知,這個(gè)世道對女子有多苛刻,我是可以終身不嫁,可娘親會(huì)因?yàn)槲以獾皆鯓拥脑g毀和謾罵,我不敢想。
很快,蕭冽云便命人前來下聘,定下了婚期。
就在七日后。
一并送來的還有一枚成色極好的玉墜,上面刻著小小一個(gè)“云”字。
我明白,這是定親玉佩,有托付余生之意。
平靜死寂的內(nèi)心,竟再一次泛起波瀾。
我小心翼翼貼身收著。
轎攆剛好撞上迎面而來的謝柔兒,婚書悠悠飄落在地。
被她俯身撿起。
“婚書?”
“姐姐果然言行不一,那日還言之鑿鑿說死都不嫁齊淵哥哥,如今竟連婚書都寫好了!”
她眼里閃過一絲嫉恨,咬牙切齒道。
“先我一步嫁進(jìn)齊家又如何,齊淵哥哥說了,我有縣主的身份依仗,進(jìn)了府也是平妻,與你不分大小!”
“婚后也不必對你晨昏定省,你不過就得了個(gè)正妻的名分罷了。”
我無奈地扶額。
謝柔兒從小為奴為婢,大字不識幾個(gè),只能從紙上的花紋樣式認(rèn)出是婚書,便以為我要嫁給齊淵。
“謝柔兒,我說過,我不嫁齊淵,你不必視我為仇敵?!?/p>
“將婚書還給我!”
眼看著謝柔兒沒有半點(diǎn)歸還的意思,甚至還作勢要撕碎泄憤。
我情急之下竟忘記了自己腿腳不便,猛地?fù)纹鹕碜訌乃种谐榛鼗闀?/p>
可抬手的瞬間,她卻大驚失色往后倒去,“撲通”落入池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