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璇璣心中默念。
“統(tǒng)子,時候到了!【言出法隨·忽悠瘸了】,啟動!”
【已啟動,扣除10000人氣值?!?/p>
一股微不可察的能量纏繞在她的聲音里,悄然滲入蕭北辰那因震撼而劇烈波動的識海。
這股力量像一位博學(xué)鴻儒,為他解經(jīng)釋義,將那些古怪的詞匯,精準地轉(zhuǎn)化為他能理解的、關(guān)乎宗門氣運的大道至理。
蕭北辰的腦子“嗡”的一聲,仿佛有洪鐘大呂在其中敲響!
“戰(zhàn)略投資”……這不正是師尊常掛在嘴邊的,宗門放眼千年的長遠布局嗎?
“潛力股”……對應(yīng)的,便是那些尚未嶄露頭角,但身負大氣運,未來可證大道的絕世奇才!
“沉沒成本”……對應(yīng)著已經(jīng)付出的、無法挽回的宗門資源與機緣。
“品牌背書”……可不就是宗門萬古流芳的聲望與信譽!
這些詞匯像一把把鑰匙,瞬間打開了他腦中無數(shù)塵封的鎖。
他仿佛看到了一幅波瀾壯闊的宗門運勢圖。
他想起了師尊在議事殿中提及的“宗門百年大計”,那些關(guān)于招攬?zhí)觳?、鞏固地位的宏偉?gòu)想,此刻看來,竟顯得有些……粗糙。
師尊的構(gòu)想固然高遠,但與眼前女子這套理論比起來,總覺得……不夠精辟,不夠直指核心!
蕭北辰的呼吸都急促了些許。
但萬載宗門傳承下來的規(guī)矩,如同烙印在他骨子里的枷鎖,讓他強行壓下了心中的躁動。
“道友所言,確實新奇,但……我宗門傳承萬年,自有規(guī)矩法度?!?/p>
他艱難地開口,“招收弟子,需查其根骨,審其來歷,豈能因一套虛無縹緲的‘投資論’就輕易打破?”
“師兄此言差矣!”
葉璇璣立刻反駁,眼神清亮如寒星,“規(guī)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規(guī)矩是為了宗門更好的發(fā)展,若有更好的發(fā)展之道,為何不能變通?”
她看蕭北辰還在猶豫,決定不再跟他掰扯那些宏大敘事,得來點他能立刻感知到的“干貨”。
葉璇璣的目光,落在了蕭北辰腰間的佩劍上。
“師兄,咱們先不談宗門,就說點小的?!?/p>
“你這把劍?!?/p>
蕭北辰一愣,下意識地握住了劍柄,“此劍‘聽風(fēng)’,伴我多年,有何不妥?”
“劍是好劍,玄鐵鍛造,劍氣內(nèi)斂,是把趁手的兵器?!?/p>
葉璇璣先揚后抑,話鋒一轉(zhuǎn),語氣帶上了幾分惋惜。
“但它,配不上你‘歸元宗大師兄’的身份定位?!?/p>
“身份……定位?”
蕭北辰感覺自己的舌頭都快打結(jié)了,這個詞匯再次沖擊著他的認知。
“對!定位!”
葉璇璣一副“你這就不懂了吧”的表情,“你給人的印象是溫潤君子,正道標桿,對吧?可這把劍,太實在,太低調(diào)了。”
“它只告訴別人你是個正派弟子,卻沒能彰顯出你是‘大師兄’,是未來的宗門臉面!”
“這就是個人品牌辨識度的缺失!”
她湊近了些,壓低聲音,像是在傳授什么不傳之秘。
“你只需在劍穗上,花點心思?!?/p>
葉璇璣的目光落在那樸實無華的劍穗上,仿佛在看一塊未經(jīng)雕琢的璞玉。
蕭北辰順著她的視線看去,有些不解。
“這劍穗由千年冰蠶絲所制,水火不侵,韌性十足,有何不妥?”
“功能性太強,故事性太弱?!?/p>
葉璇璣搖了搖手指,一副資深顧問的派頭,“好東西,不能只停留在‘好用’的層面,要讓它‘會說話’。”
她清了清嗓子,開始現(xiàn)場教學(xué)。
“比如,換成‘靜心草’的纖維來編織,再浸染幾滴‘月露花’的晨間露水?!?/p>
“靜心草?月露花?”
蕭北辰眉頭微蹙,身為歸元宗大師兄,他博覽群書,對天材地寶不說盡知,也算得上見多識廣。
可這兩個名字,他從未聽過。
“恕我孤陋寡聞,我遍覽宗門丹經(jīng),從未見過這兩種靈植的記載?!彼⒎琴|(zhì)疑,而是純粹的求知。
來了!專業(yè)領(lǐng)域碰撞了!
葉璇璣心中警鈴大作,臉上卻波瀾不驚,甚至帶上了一絲“你這就不懂了吧”的惋惜。
“師兄,這正是關(guān)鍵所在!”
“如果丹經(jīng)上隨處可見,爛大街人人都知道,那它還有什么價值?還能怎么體現(xiàn)你的與眾不同?”
她循循善誘,聲音帶著一種洞悉天機的意味。
“這叫‘信息壁壘’,也叫‘知識產(chǎn)權(quán)護城河’!”
“你懂,別人不懂,這才能塑造出你的高深莫測!”
蕭北辰:“……”
信息……壁壘?護城河?
雖然詞匯古怪,但道理……他瞬間就想到了宗門那些從不外傳的核心功法和丹方,這不就是一種“信息壁壘”嗎?
原來如此!
葉璇璣看他被唬住了,立刻乘勝追擊,開始豐富細節(jié)。
“靜心草,生于極北苦寒之地的背陰雪縫中,百年才生一寸,本身靈氣微弱,所以常被修士忽略?!?/p>
“但它的纖維一旦被體溫溫養(yǎng),會散發(fā)一種淡淡的、能安撫神魂的異香。”
“而月露花,只在子時月圓之夜,于云端之上盛開一瞬,其花瓣上凝結(jié)的露水,才是真正的精華。”
她越說越起勁,仿佛親眼見過一般,每一個細節(jié)都無比真實。
“你想想,平時佩戴,草木清香助你凝神靜氣,對修行大有裨益。”
“與人動手時,靈力稍一催動,那股融合了月華與雪意的異香便會彌散開來,既能清明己心,又能微擾對手心神?!?/p>
“最重要的是,懂行的人一聞便知,這是只有對草木藥理有極高造詣,且不惜耗費心力尋訪奇珍的修士,才能調(diào)配出的‘靜心穗’?!?/p>
葉璇璣在心中默默感謝自己寫過的無數(shù)劇本,胡謅過的無數(shù)設(shè)定。
反正死無對證,吹就完事了!
她打了個響指,聲音清脆,做最后總結(jié)。
“師兄你看,成本幾乎為零——只要你‘找得到’。”
“實用性拉滿,格調(diào)瞬間拔高!”
“別人一看,哦,這位師兄不僅劍法高超,還涉獵丹道,品味卓絕,深不可測!”
“這叫什么?這就叫‘差異化競爭’和‘細節(jié)價值塑造’!”
蕭北辰徹底呆住了。
他低頭看著自己樸實無華的劍穗,腦海里已經(jīng)浮現(xiàn)出葉璇璣所描繪的場景。
那不僅僅是一個小小的配飾。
那是一種無聲的宣言,一種智慧與實力的雙重展現(xiàn)。
他從未從這個角度思考過問題!
“師兄,你只看到了風(fēng)險,卻沒看到化丹宗為何要如此不體面地對我趕盡殺絕?!?/p>
葉璇璣見他已然動搖,拋出了最后的殺手锏。
“他們怕的,是我這張嘴嗎?”
“不,他們怕的是我的天賦,是足以支撐我所有理論的本錢——實打?qū)嵉奶祆`根!”
“天靈根”三個字,如同一道驚雷,在蕭北辰耳邊轟然炸響。
他猛然驚醒!
對?。∷趺赐诉@一點!
一個道心堅如磐石、擁有如此打敗性見解、還身負天靈根的天才!
這已經(jīng)不是什么潛力股了,這是天上掉下來的麒麟子!是宗門未來的氣運所在!
“師兄,你現(xiàn)在收留我,只需承擔(dān)一些來自化丹宗的輿論壓力?!?/p>
“這份壓力,對于歸元宗這等名門正派而言,不過是些許風(fēng)浪。”
葉璇璣語氣篤定,仿佛一切盡在掌握。
“可一旦錯過,未來你眼睜睜看著我另投他門,或是自立山頭,那對歸元宗而言,才是真正的‘沉沒成本’!”
“是無法挽回的損失!”
蕭北辰眼中的猶豫和為難,在這一刻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的眼中,滿是狂熱的火焰!
那是尋到畢生知己、發(fā)現(xiàn)傳世珍寶的激動!
他看著葉璇璣,就像在看一座行走的、閃閃發(fā)光的、能為宗門帶來萬世基業(yè)的寶山!
“道友所言,振聾發(fā)聵!”
蕭北辰上前一步,雙手緊緊抓住葉璇璣的肩膀,那溫潤如玉的形象徹底崩塌,激動得聲音都有些顫抖。
“是我格局小了!是我著相了!”
他一臉懊悔,隨即目光灼灼地看向葉璇……不,是看向未來的葉天尊!
“葉師妹!不,葉道友!”
“你的才能,你的風(fēng)骨,絕不該被埋沒!”
“我歸元宗以海納百川為本,正需要你這樣的人才!”
他一把抓住葉璇璣的手腕,指尖因過度用力而微微泛白,眼神中的狂熱幾乎要化為實質(zhì)的火焰,熱情得讓她有點發(fā)毛。
“葉師妹,你的見解聞所未聞,但事關(guān)重大,我無法立刻給你答復(fù)?!?/p>
“不過我以歸元宗大師兄的身份保證,必護你周全?!?/p>
“待回到宗門,我會將此事連同我的觀察,一并稟告師尊,為你爭取一個機會!”
葉璇璣被他拽著,踉踉蹌蹌地跟在后面,腳下差點一個趔趄。
她心中早已笑開了花。
第一條大魚,上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