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顧景深真的讓陳秘書預約了李教授——全市最貴的私立醫(yī)院婦產(chǎn)科權威。
更讓我驚訝的是，他居然親自陪我去醫(yī)院。
坐在豪華轎車的后座，我和他之間隔著禮貌的距離。我偷偷打量他的側臉，試圖從那面無表情的英俊里找出一點蛛絲馬跡。
“為什么？”我終于忍不住問出口。
他轉過頭，挑眉表示疑問。
“為什么突然關心起這個孩子？”我直直看向他的眼睛，“你從來不在乎的不是嗎？”
顧景深的目光閃爍了一下，轉回頭看向窗外：“你是我妻子?！?/p>
就這一句，再無多余解釋。
檢查過程很順利，李教授笑著說寶寶很健康，還給我們聽了胎心。那強而有力的搏擊聲回蕩在診室里，我突然感到眼眶發(fā)熱。
走出診室時，顧景深下意識地扶了下我的胳膊。只是瞬間的接觸，卻讓我心跳漏了一拍。
晚上回到家，孩子們已經(jīng)睡了。顧景深沒有像往常一樣鉆進書房，而是坐在客廳沙發(fā)上處理郵件。
我熱了杯牛奶準備上樓，他卻突然開口：“需要請個營養(yǎng)師嗎？”
我轉身，有些不敢相信：“什么？”
“李教授說你需要加強營養(yǎng)?！彼难劬θ远⒅P記本屏幕，語氣平淡得像在討論天氣，“我可以讓陳秘書找個靠譜的營養(yǎng)師?！?/p>
“不用了，吳媽很會煲湯?！蔽翌D了頓，補充道，“謝謝?！?/p>
他點點頭，不再說話。
我站在樓梯口，猶豫著要不要問他吃不吃宵夜。這時他的手機響了。
“說?！彼悠痣娫挘Z氣立刻變得商業(yè)化的冷硬，“明天的會議推遲...不，我不接受那個條件...”
我悄悄上樓，心里莫名有一絲失落。
洗完澡出來，發(fā)現(xiàn)手機上有條新消息，來自顧景深：“明天晚上空出來，爸媽叫我們回去吃飯?！?/p>
我盯著那條消息看了好久。顧景深很少主動發(fā)消息給我，除非是必要的事務性通知。而這條消息的語氣，似乎比往常溫和那么一點點。
“好的?！蔽一貜偷溃旨恿艘痪?，“你要喝湯嗎？吳媽煲了山藥排骨湯。”
消息已讀。沒有立刻回復。
我自嘲地笑了笑，把手機扔到床上。期待什么？他怎么可能——
手機突然震動。我抓過來一看，只有簡潔的一個字：“好?！?/p>
就這一個字，讓我的嘴角不自覺上揚。
那晚，他喝了兩碗湯。我們安靜地坐在餐桌旁，氣氛難得不尷尬。
睡前，我發(fā)現(xiàn)床頭柜上多了一瓶孕婦維生素。標簽是手寫的服用說明，字跡凌厲有力——是顧景深的筆跡。
拿著那瓶維生素，我站在窗前看夜景。城市燈火璀璨，如同我此刻莫名亮起的心情。
這個男人，我的丈夫，似乎和我認知中的那個冷漠的顧景深不太一樣。
還是說，我一直沒有真正了解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