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到32樓的消息,像一顆炸彈。
整個公司都炸了。
一個邊緣組的小透明,一步登天,進(jìn)了CEO的專屬樓層。
這比“α計劃”本身還魔幻。
流言蜚語,像潮水一樣涌來。
“絕對有內(nèi)幕,你們看她那張臉,素面朝天的,指不定是什么路數(shù)。”
“我猜是裴總的遠(yuǎn)房親戚?!?/p>
“親戚?我看是情人吧?!?/p>
這些話,舒窈都聽見了。
她不在乎。
她的新辦公室就在裴靳的隔壁,一墻之隔。
是個全透明的玻璃房間,像個金魚缸。
裴靳坐在他的辦公室里,一抬頭,就能看見她的一舉一動。
他說,這是為了方便交流。
舒窈覺得,這是方便他監(jiān)視。
柳思芮氣得臉都綠了。
她去裴靳的辦公室,想要個說法。
五分鐘后,她出來了。
臉色比進(jìn)去時更難看。
從那天起,她看舒窈的眼神,像是淬了毒的刀子。
舒窈視而不見。
她所有的精力,都撲在了“α計劃”上。
但她很快發(fā)現(xiàn),事情沒那么簡單。
她需要技術(shù)部的硬件支持,申請打了三次,都被以“資源緊張”為由駁回。
她需要前端的UI設(shè)計配合,對方永遠(yuǎn)都在“開會”。
她成了一座孤島。
所有人都知道她是CEO跟前的人,但所有人都默契地孤立她。
這是柳思芮的手筆,舒窈知道。
殺人不見血。
她不去找裴靳告狀。
這是他給她的考驗。
他想看她怎么應(yīng)付。
這天下午,舒窈又一次被技術(shù)部的人刁難。
她從技術(shù)部出來,迎面撞上一個人。
“小心。”
一只手扶住了她的胳膊。
是季惟。
技術(shù)部的技術(shù)總監(jiān),那個笑起來有酒窩的男人。
“謝謝季總監(jiān)?!笔骜赫痉€(wěn),拉開距離。
“叫我季惟就好?!彼α诵?,很溫和?!坝龅铰闊┝??”
舒窈沒說話。
“是不是服務(wù)器算力不夠?”季惟一語中的。
“他們說,要排隊?!?/p>
“不用排了?!奔疚目诖锾统鲆粡堥T禁卡,“跟我來?!?/p>
他帶著舒窈,走到了數(shù)據(jù)中心的最深處。
那里有一排獨(dú)立的服務(wù)器機(jī)柜,沒有編號。
“這是我的個人實驗室,權(quán)限最高,算力也最大?!?/p>
季惟刷開門。
“以后,你的模型就在這里跑,不會有人打擾?!?/p>
舒窈愣住了。
她不明白,他為什么要幫她。
“為什么?”
“因為……”季惟看著她,眼神很認(rèn)真,“我覺得你在做一件很了不起的事?!?/p>
“公司里很多人都忘了,我們是科技公司,不是金融公司?!?/p>
“探索未知,才是我們該做的?!?/p>
他的話,像一股暖流。
舒窈緊繃了很久的神經(jīng),忽然松了一下。
原來,這個冰冷的寫字樓里,還有人懂她。
“謝謝?!?/p>
這是她這幾天,說得最真心的一句話。
“不客氣?!奔疚┬α耍耙院笥腥魏渭夹g(shù)問題,都可以直接找我?!?/p>
他把那張門禁卡塞到舒窈手里。
“這個,你拿著。”
舒窈拿著卡回到32樓。
一進(jìn)辦公室,就感覺氣氛不對。
裴靳站在她的“金魚缸”外面,臉色不太好。
“去哪了?”
“技術(shù)部。”
“一個下午,都在技術(shù)部?”他的聲音冷了幾分。
“嗯,有點問題需要解決?!?/p>
裴靳的目光,落在了她手里的門禁卡上。
“這是什么?”
“季總監(jiān)給的,實驗室的門禁?!?/p>
“季惟?”裴靳的眉毛擰了起來,“他倒是熱心。”
舒窈不知道該怎么接話。
她感覺空氣里彌漫著一股酸味。
是錯覺嗎?
“裴總,如果沒別的事,我先工作了?!?/p>
她想逃離這種令人窒息的氛圍。
“站住?!?/p>
裴靳叫住她。
他走進(jìn)來,關(guān)上玻璃門。
小小的空間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他的影子,籠罩著她。
“舒窈?!?/p>
“你是不是覺得,有他幫忙,你就能把餅烙出來了?”
他的話,像一把刀子。
戳中了舒窈的自尊。
“我沒有。”
“那你為什么不來找我?”
“你不是說,想看我怎么應(yīng)付嗎?”舒窈抬起頭,眼睛有點紅。
“應(yīng)付,不是讓你去接受別人的施舍?!?/p>
裴靳的聲音不大,卻字字誅心。
“季惟幫你,不是因為你多厲害,是因為他想幫你?!?/p>
“而我用你,只是因為,你能做事。”
“這兩者的區(qū)別,你最好搞清楚?!?/p>
舒窈的嘴唇在抖。
她覺得委屈,又覺得憤怒。
“搞清楚了又怎么樣?”
“我只要能完成計劃,用誰的資源,有區(qū)別嗎?”
“有?!?/p>
裴靳逼近一步。
“用他的,你欠的是人情?!?/p>
“用我的,你欠的是我?!?/p>
他伸出手,捏住她的下巴,強(qiáng)迫她看著自己。
他的眼神,像要把她吞下去。
“我的人,我不喜歡她欠別人東西?!?/p>
“尤其是……男人的人情?!?/p>
他的拇指,摩挲著她的嘴唇。
動作曖"昧,又帶著絕對的掌控。
舒窈的大腦一片空白。
這是……什么意思?
擦邊的界限,在這一刻,被他徹底踩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