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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dǎo)】

? ?手機屏幕上閃爍著“媽媽”的未接來電,

? ?我回?fù)軙r卻聽到自己的聲音在電話那頭說:

? ?“別回家,快逃——”

? ?沖回公寓后我發(fā)現(xiàn)所有物品都貼著我筆跡的標(biāo)簽:

? “他正在里面看著你”,

? 而衣柜門縫下正滲出與我接電話時穿著的同款睡衣的衣袖。

【正】

屏幕的光刺在眼里,帶著一種熬夜過多的酸澀感。晚上11點47分。會議總算結(jié)束了,連續(xù)三個小時的腦力轟炸,太陽穴一跳一跳地疼。我靠在冰涼的車窗玻璃上,看著城市霓虹在雨水中暈開成一片片模糊的光斑。

網(wǎng)約車?yán)锏目諝鈳е还闪畠r的香薰味,混著司機那邊飄來的淡淡煙味。我劃亮手機,屏幕干凈得有些空曠,除了幾條無關(guān)緊要的工作推送。習(xí)慣性地,點開通話記錄,最上面一條,紅色的未接來電標(biāo)識,像一道小小的傷口。

「媽媽」

下面顯示的時間是晚上9點13分。

心臟像是被什么東西輕輕捏了一下。那個時間點,我正深陷在那場冗長又咄咄逼人的項目會議里,手機靜悄悄地躺在會議桌的角落,屏幕亮起又熄滅,無人察覺。

都這個點了。她通常不會這么晚打給我,除非……

拇指懸在那個名字上,猶豫了一秒?;蛟S她只是睡不著,想隨便聊聊。或許又是看到了什么養(yǎng)生文章,急著要告訴我。或許……沒什么或許。我按下了回?fù)堋?/p>

聽筒里傳來漫長的等待音,一聲,兩聲,機械而空洞,敲打著我的耳膜。窗外的雨好像更密了些,雨刮器有節(jié)奏地左右擺動,刮開一片短暫清晰的視野,又迅速被水流覆蓋。

電話接通了。

但那頭沒有傳來預(yù)想中母親帶著睡意的、溫和的嗓音,甚至沒有嘈雜的電流聲。

是一種……絕對詭異的寂靜。仿佛信號的那一端,連接著一個真空的、死寂的空間。

然后,一個聲音響了起來。

我的汗毛在那一瞬間全部立起。

那是我自己的聲音。

絕對沒錯,每一個音調(diào),每一次呼吸的停頓,都和我自己說話時一模一樣。只是那個聲音扭曲變形,被一種極致的、無法形容的恐懼徹底撕裂,變成了一種尖銳嘶啞、瀕臨崩潰的氣音。

它說:

“別回家——快逃——!”

嘟…嘟…嘟…

忙音猛地炸開,冰冷而急促。

我僵在原地,舉著手機,耳朵里只剩下那可怕的忙音和我自己瘋狂的心跳聲,咚咚咚,撞擊著胸腔,幾乎要蹦出來。

怎么回事?

惡作?。坑肁I合成我的聲音?誰這么無聊?可那恐懼……那浸透在聲音里的每一分戰(zhàn)栗,真實得讓我渾身發(fā)冷。

“師傅,”我的聲音干澀得厲害,幾乎不像自己的,“麻煩……麻煩開快一點?!?/p>

司機從后視鏡里瞥了我一眼,大概是我的臉色太難看了,他沒多問,只是含糊地應(yīng)了一聲,車速稍微提了一些。

我再次回?fù)苓^去。

“您所撥打的用戶已關(guān)機……”

冰冷的系統(tǒng)提示音。

恐慌像一只冰冷的手,猛地攥緊了我的心臟,幾乎讓我窒息。我媽從來不會關(guān)機,她的手機二十四小時為我開著。

別回家?快逃?

為什么是我的聲音?

混亂的思緒像一團亂麻,越扯越緊。我死死盯著窗外飛速掠過的熟悉街景,家越來越近,那份不安卻幾何級數(shù)地膨脹,幾乎要將我吞噬。

車終于停在公寓樓下。我?guī)缀跏撬こ鲩T的,也顧不上找傘,冒著越來越大的雨沖進(jìn)樓門。電梯緩慢上升的數(shù)字讓我焦灼萬分,手指無意識地反復(fù)掐著掌心。

沖出電梯,冰冷的樓道空氣撲面而來。聲控?zé)舸蟾艍牧耍呃纫黄岷?,只有手機屏幕那點微弱的光暈照亮眼前一小塊地方。我摸索著找到房門,鑰匙串嘩啦作響,試了兩次才把鑰匙插進(jìn)鎖孔。

咔噠。

門開了。

里面是更深的黑暗,靜悄悄的,帶著一股……說不出的陌生感。我熟悉的家,此刻像一張沉默的、等待著什么的巨口。

我顫抖著手摸到墻上的開關(guān)。

啪。

白光驅(qū)散了黑暗,瞬間照亮了玄關(guān)和客廳。

然后,我像被釘在了原地,血液仿佛在剎那間凍結(jié)。

眼睛看到了一切,但大腦卻拒絕處理這超現(xiàn)實的信息。

眼前的世界,被標(biāo)簽覆蓋了。

密密麻麻,全都是淡黃色的便利貼,像一種怪異的皮膚病,爬滿了每一寸表面。冰箱門,電視屏幕,茶幾,沙發(fā)扶手,書架上的書脊,甚至遙控器……無一幸免。

而每一張便利貼上,都用我無比熟悉、絕對無法錯認(rèn)的筆跡——我自己的筆跡——寫著字。

胃里一陣翻江倒海的惡心感直沖喉嚨。

我強迫自己僵硬地轉(zhuǎn)動眼球,看向離我最近的那張,貼在鞋柜上:

「他喜歡看你驚訝的樣子。」

旁邊的墻上有另一張:

「別相信你的耳朵?!?/p>

電視屏幕上貼著一張更大的:

「你還在等什么?」

心臟瘋狂地擂鼓,呼吸變得急促而淺薄,視野邊緣開始發(fā)黑。這是夢。這一定是個噩夢!我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胳膊,尖銳的痛感明確地告訴我,這是令人絕望的現(xiàn)實。

誰干的?誰進(jìn)來了?我媽呢?!

“媽?”我試著喊了一聲,聲音嘶啞,微弱得幾乎聽不見,在這死寂的、被標(biāo)簽覆蓋的空間里,顯得異??尚?。

沒有回應(yīng)。只有我粗重的呼吸聲。

我的目光像不受控制一樣,掃過那些標(biāo)簽。它們仿佛有生命,在無聲地尖叫。

「他不是你媽媽?!?/p>

「窗戶出不去?!?/p>

「鏡子會說謊?!?/p>

「水龍頭流出來的不是水?!?/p>

每讀一句,寒意就加深一層,冰錐一樣刺穿我的骨髓。我像個提線木偶,一步步被這些來自“自己”的警告牽引著,挪向客廳中央。

然后,我看見了。

主臥室的門虛掩著,里面沒有開燈。

而在那扇門下方的地板上,從門縫里,有什么東西淌了出來。

一小灘……顏色?

暗紅色?不……不是血。是一種更熟悉的,柔軟的,格紋的布料。

我的瞳孔驟然收縮。

那顏色,那紋路……我低下頭,看著自己身上。

一模一樣的淺藍(lán)色格紋法蘭絨睡衣。因為今天下雨降溫,我早上出門前特意換上的,最舊也是最舒服的一套。

門縫下滲出的,是一件同款同色的睡衣的衣袖。軟塌塌地癱在地板上,袖口露出一小截,仿佛剛剛從某個穿著它的人手臂上滑落下來。

就像……就像我此刻穿著的這件一樣。

就像……電話里,那個用我的聲音尖叫著發(fā)出警告的“我”,所穿的那件一樣。

時間凝固了。空氣變得粘稠,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咽冰冷的膠水。

別回家。

快逃。

他正在里面看著你。

所有的標(biāo)簽,所有的警告,所有的恐懼,在這一刻匯聚成一股尖銳的冰流,猛地刺入我的天靈蓋。

我的視線無法從那條衣袖上移開。它靜靜地待在那里,像一個最殘酷、最直白的答案,也是一個最令人毛骨悚然的問題。

門后面是什么?

是誰穿著我的睡衣,躺在里面?

那個叫我“別回家”的“我”……現(xiàn)在在哪里?

“他”……又在哪里看著?

我站在那里,動彈不得,聽著自己狂亂的心跳聲在這片被詛咒的寂靜里,一下,一下,敲打著最后的倒計時。

冰冷的窒息感攫住了我的喉嚨。逃?往哪逃?那些標(biāo)簽已經(jīng)宣判了——窗戶出不去。而大門……在我身后。我需要穿過整個客廳,才能再次觸碰到那扇或許早已不再安全的門。

我的目光死死鎖在那條從臥室門縫下滲出的衣袖上。淺藍(lán)色格紋,法蘭絨質(zhì)地,袖口有一處因為我經(jīng)常挽起而磨出的輕微起球。每一個細(xì)節(jié)都在尖叫著:這就是我的衣服!穿在一個躺在臥室里……不知是什么狀態(tài)的人身上。

或者……東西上。

思維混亂地粘滯著,像陷入最深的泥潭。電話里我自己的尖叫聲又開始在腦內(nèi)循環(huán)播放,與眼前這超現(xiàn)實的、貼滿我筆跡的恐怖場景重疊。

“他正在里面看著你?!?/p>

那張貼在電視屏幕上的便利貼,此刻像燒紅的烙鐵,燙在我的視網(wǎng)膜上。

誰?誰在里面?臥室里?還是……這個客廳里?就在我身邊?

我的眼球幾乎無法轉(zhuǎn)動,僵硬地、一寸寸地掃視著這個我生活了多年的空間。沙發(fā),茶幾,書架……每一個熟悉的輪廓都在燈光下投下陌生的、扭曲的陰影。每一個陰影都仿佛潛藏著無聲的注視。

安靜。死一樣的安靜。連窗外原本淅瀝的雨聲都聽不見了,仿佛整個世界都被罩進(jìn)了一個巨大的、隔音的玻璃罐里。

然后,一個極其細(xì)微的聲音,撕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死寂。

嘶啦——

是紙張被輕輕撕扯的聲音。

來自……我的左側(cè)。

我的脖子像是生了銹的合頁,發(fā)出輕微的“咔”聲,極其緩慢地轉(zhuǎn)向那邊。

是冰箱。雙開門的銀色冰箱,此刻表面貼滿了淡黃色的方塊標(biāo)簽。其中一張,貼在右側(cè)門把手上方一點的標(biāo)簽,邊緣微微卷起了一個角。

剛剛……它是這樣的嗎?

我記得不是。我記得它們?nèi)假N得平整又牢固,像長死在上面的鱗片。

我的呼吸屏住了,全身的肌肉繃緊到酸痛。

一秒。兩秒。

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也許……是膠水沒粘牢?也許是空調(diào)出風(fēng)口的微弱氣流?

就在我試圖用這荒謬的理由說服自己的瞬間——

嘶啦——

又一聲!更清晰了!

那張便利貼的卷角又掀起來了一點,仿佛有一只看不見的手指,正慢條斯理地、惡意地想要將它剝離下來。

恐懼像高壓電流,瞬間擊穿了我僵硬的軀殼。我猛地后退一步,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墻壁上,發(fā)出一聲悶響。

視野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我死死盯著那張標(biāo)簽,盯著它旁邊的那行字——我自己的筆跡,此刻看起來邪惡又陌生:

「冰箱里沒有吃的。只有他找到的東西?!?/p>

什么東西?

他找到了什么?

我媽……她會不會在……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像毒蛇一樣咬住了我的心臟。不!不可能!

但我的眼睛卻像被釘在了那兩張冰箱門上。那里面……有什么?食物的腐敗氣味?還是……別的?鐵銹味?冰冷的,凝固的……

咕嚕。

一聲輕微的、濕膩的悶響,突然從冰箱內(nèi)部傳出來。

像是……什么東西在緩慢地移位,粘稠的液體被擠壓。

我的胃部一陣劇烈痙攣,酸液猛地涌上喉嚨。我死死捂住嘴,才沒讓自己吐出來。

不能再待在這里!不能再看!不能再聽!

逃!必須逃!

那通電話是對的!那個“我”是對的!

求生的本能終于壓倒了僵直的恐懼。我的目光猛地射向大門的方向。大約七八米的距離,中間隔著沙發(fā)和茶幾。那條路,此刻看起來像是一片布滿無形陷阱的雷區(qū)。

拼了!

我腳下猛地發(fā)力,幾乎是貼著墻壁,像受驚的壁虎一樣向門口竄去!

一步!兩步!

我的眼睛不敢再看冰箱,不敢再看任何一張標(biāo)簽,只死死盯著那扇代表著外部世界、代表著可能性的深色門板!

就在我的腳要繞過沙發(fā)拐角的瞬間——

啪嗒。

頭頂?shù)臒?,毫無征兆地,滅了。

絕對的、徹底的黑暗,如同厚重的墨汁,瞬間潑滿了整個空間。視覺被完全剝奪,我甚至看不見自己伸在眼前的手指。

“??!”一聲短促的驚叫沖破我的喉嚨,又立刻被我咬死在牙關(guān)里。

我猛地剎住腳步,心臟跳得像是要從嘴里飛出去。

黑暗。濃稠得化不開的黑暗。寂靜再次降臨,但這一次,是充滿未知和惡意的、盲眼的寂靜。

我的其他感官在恐慌中被無限放大。

耳朵里是自己轟隆隆的心跳和血液奔流的聲音。

鼻腔里是灰塵、紙張,還有……一絲極淡極淡的、若有若無的……甜腥氣。剛才燈光亮著時,我完全沒有注意到。

那氣味,好像就是從……冰箱的方向飄來的。

我僵在原地,一動不敢動。冷汗浸透了我的后背,冰涼的布料粘在皮膚上。

他在哪?

“他”就在這片黑暗里。我知道。

那個貼滿標(biāo)簽的“他”,那個能讓我自己的筆跡發(fā)出警告的“他”,那個可能在冰箱里放了“東西”的“他”。

他看得見我。我看不見他。

時間在黑暗中被拉長,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jì)。我能感覺到無形的視線,從四面八方包裹而來,黏膩地爬過我的皮膚。

不行……不能站在這等死。

門……門在哪個方向?我剛剛面朝哪邊?左邊?還是右邊?

混亂的方向感讓我瞬間迷失。黑暗吞噬了所有參照物。

我顫抖著,極其緩慢地伸出手,向旁邊的空氣摸索。

指尖觸碰到了什么。

冰冷的、光滑的、長方形的……邊緣。

是電視屏幕。屏幕上還貼著一張警告我「鏡子會說謊」的標(biāo)簽。

我的手指像被燙到一樣縮了回來。

根據(jù)電視的位置……門應(yīng)該在我的……右后方?

我小心翼翼地、不敢發(fā)出一點聲音地轉(zhuǎn)過身,憑著記憶和感覺,朝著那個方向伸出腳。

腳尖往前探了一步。

落地。沒有碰到東西。

又一步。

就在我的第三步即將落下的瞬間——

嗡——

頭頂?shù)臒艄苊偷亻W爍起來!

刺眼的白光瘋狂地明滅,像垂死之人的抽搐,將整個客廳照得忽明忽暗,光影瘋狂跳躍!在這癲狂的閃爍中,一切都在劇烈地變形、扭曲!

而就在這一次次的、短暫不到半秒的光明間隙里,我看見——

冰箱門前,站著一個模糊的、高大漆黑的人形輪廓!沒有面孔,沒有細(xì)節(jié),只是一道純粹的剪影,像是由最深沉的黑暗凝聚而成!

它一動不動地站在那里,正對著我。

在光滅掉的黑暗間隙,那影像還灼燒在我的視網(wǎng)膜上。

光再次亮起!

它還在那里!距離我,不到三米!

光滅!

黑暗!

光再起!

它動了!它的手臂——或者說那類似手臂的陰影——抬了起來,指向了我身后的某個方向!

每一次光明的瞬間,都是一次定格的恐怖畫面,強行塞進(jìn)我瀕臨崩潰的大腦!

嗡——

燈光最后一次劇烈閃爍,然后——

啪!

徹底熄滅,再也沒有亮起。

最終極的黑暗重新降臨,比之前更加深沉,更加絕望。

但那道黑色剪影的指向,卻像用燒紅的鐵烙刻進(jìn)了我的腦海里。

它指的方向是……

主臥室。

那條滲出睡衣衣袖的門縫。

我站在原地,在無邊無際的黑暗和死寂里,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成了冰渣。冷。刺骨的冷。從脊椎一路蔓延到頭皮。

他指了臥室。

為什么?

那里面有什么是他想讓我看到的?還是……那里面有什么在“等著”我?

那個穿著和我一樣睡衣的……東西?

標(biāo)簽上的字句又開始翻滾:「他正在里面看著你」、「別相信你的耳朵」、「鏡子會說謊」……

耳朵?

我猛地豎起耳朵,在幾乎要將自己吞噬的心跳聲中竭力傾聽。

黑暗放大了所有的細(xì)微聲響。電流的微鳴?不……還有一種……聲音。

非常非常輕,斷斷續(xù)續(xù),從……臥室門的方向傳來。

像是……某種濕漉漉的、粘稠的東西……在被非常緩慢地……拖行?

一下。停頓。又一下。

伴隨著極其微弱的、幾乎無法察覺的……吸氣聲?像是破了的風(fēng)箱,每一次都耗盡全力,帶著一種非人的嘶啞。

那是什么?

是我媽嗎?她還活著?在里面……爬?

還是……別的什么東西?

冰箱里的“東西”出來了?

恐懼和一種極端惡劣的好奇心像兩只手,死死攥住了我的心臟,向相反的方向拉扯。逃向大門的本能還在尖叫,但那個黑色剪影的指向,和門后這詭異的聲音,卻像致命的漩渦,要把我的理智拖進(jìn)去。

去看一眼。

就看一眼。

知道是什么。死也要死個明白。

這個念頭邪惡地滋生出來,迅速蔓延。

我的腳像是不受控制,朝著臥室門的方向,挪動了半步。

地板沒有發(fā)出聲音。謝天謝地。

拖行的聲音又響了一下,更清晰了。似乎就在門后面,緊貼著門板。

那嘶啞的吸氣聲也稍微明顯了一點。

我的手掌心里全是冰冷的汗。一步,又一步。我像個幽靈一樣在黑暗里滑行,憑借記憶繞過茶幾的角落。

距離那扇虛掩的門,越來越近。

五步。四步。三步。

那拖行的聲音停止了。

嘶啞的吸氣聲也消失了。

一切又歸于死寂。

我停在門外,幾乎能感覺到門板另一面的空氣流動。那里面……也在沉默地等待著嗎?

我的手顫抖著,緩緩抬了起來,伸向那條滲出的睡衣衣袖。指尖即將觸碰到那柔軟的法蘭絨面料——

突然!

臥室里面,猛地爆發(fā)出一種聲音!

是電話鈴聲!

老式座機電話的、尖銳刺耳的鈴聲!叮鈴鈴鈴——!叮鈴鈴鈴——!

這聲音在死寂的黑暗里,像一把電鉆,猛地鉆透我的耳膜!

我家根本沒有這種座機!我媽早就只用手機了!

鈴聲瘋狂地響著,歇斯底里,仿佛永不停止。

與此同時,我面前的這扇門,因為我過于靠近,被這突如其來的巨響震得……向內(nèi)輕輕滑開了一點。

吱呀——

一聲令人牙酸的、緩慢的摩擦聲。

更濃重的黑暗從門后溢出。

還有一股無法形容的氣味——混合著塵埃、某種甜膩的腐爛感,還有一絲……我常用的那款檸檬沐浴露的味道。

門縫變寬了。那條衣袖隨著門移動,軟軟地被帶向里面。

我的眼睛瞪大了,瞳孔在黑暗中拼命調(diào)整,試圖看清門縫后面的景象。

鈴聲還在瘋狂作響,幾乎要撕裂我的神經(jīng)。

看到了。

門后的黑暗中,地板上,隱約有一個……人形的輪廓趴伏著。非常瘦小,蜷縮著。身上穿的,正是那件淺藍(lán)色格紋睡衣。

那拖行的聲音……是它嗎?它剛才在動?

現(xiàn)在它一動不動。

鈴聲是從它旁邊的一個矮柜上發(fā)出的。那里,竟然真的放著一臺老舊的、黑色的轉(zhuǎn)盤電話機,聽筒被拿起,擱在一邊。正是這擱在一旁的聽筒,發(fā)出了這震耳欲聾的忙音?不,不對,忙音不是這樣的!這就是鈴聲!

為什么會有這個?誰放在這里的?

我的大腦一片混亂。

而就在這時,那個趴伏著的、穿著我的睡衣的瘦小身影,猛地動了一下!

它的肩膀抽搐著,然后,極其緩慢地、用一種極其不自然的、像是關(guān)節(jié)完全錯位的姿勢,開始……試圖抬起頭來。

朝向我的方向。

檸檬沐浴露的味道混合著那絲甜腥,更加濃烈地從門內(nèi)涌出。

我看到了它的頭發(fā)?;ò椎?,稀疏的……

像……像我媽的頭發(fā)……

心臟驟然停跳了一拍。

不……

它的頭一點一點地抬起,眼看就要露出……

就在這無法呼吸的瞬間——

我的口袋,猛地振動起來!

嗡——嗡——嗡——

沉悶而持續(xù)。

是我自己的手機!有人在這個時候打電話給我!

這突如其來的振動像一道閃電劈中了我,幾乎讓我驚跳起來!

也幾乎在同一時刻,臥室里那臺老式電話刺耳的鈴聲,戛然而止。

消失了。

仿佛從未出現(xiàn)過。

死寂再次降臨,只剩下我口袋里手機振動發(fā)出的嗡鳴,一下下撞擊著我的腿骨,也撞擊著這令人毛骨悚然的寂靜。

那個趴伏著的身影,剛剛抬起到一半的頭,停住了。然后,極其緩慢地,又低伏了回去,恢復(fù)了最初一動不動的趴伏姿態(tài)。


更新時間:2025-08-23 19:1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