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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一劍上下 枯木于逢春 120469 字 2025-08-21 08:1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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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十六,夏至,佑寧三十九年的一處邊陲小鎮(zhèn)。

正值晌午,烈日高高掛起。在一條河邊的堤壩上,緩緩走過四五個少年。

皆是一身淡青色長衫打扮,頭發(fā)高高的束起,腰部皆都斜挎著一個灰色布袋,儼然都是一副書生的打扮。

走至堤壩中段時,一個約莫十一二歲,脖頸后掛著一頂草帽的男孩突然停下來,指著河面,對著壩下大喊道:“呦呦呦!快看,快看啊,摸魚兒又在摸魚呢!”

草帽小男孩說完就迫不及待對著岸下用力揮了揮手,幾個同行的少年聽聞,都停下來向著河面望去。

只見距離岸邊約莫七八丈的河面之上,有一道人影在水面之上好似泥鰍般前行著,水性極好。

時而雙手換臂分水前進,時而左右翻滾,然后忽然一下直接沉入水底,直至人影消失。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原本略顯平靜的水面漣漪四起,接著猛地從水里竄出一個水淋淋的腦袋,披散著頭發(fā),是一個年紀不大的少年。

至于少年腦袋一側水面,似有一物在不斷的翻騰,蕩起陣陣水花四濺。

直到披發(fā)少年左手緩緩伸出水面,待到高高舉起,這才看到左手竟死死抓著一條約莫兩尺多長的大魚。

那尾大魚還在用力的甩尾,顯然力氣不小的樣子,奈何少年手勁更大,任憑那兩尺大魚如何掙扎,卻仍舊逃不出少年的手掌心。水中少年看著手中的戰(zhàn)利品,不由的咧嘴的笑了起來。

應是聽到岸上的呼喊聲,披發(fā)少年回頭便看到岸上幾人的模樣,左手便是再用上幾分力氣,抓住大魚的魚鰓處,一個猛子又是扎進了水中。

不到十個呼吸的功夫,堤壩上幾人便看到岸邊緩緩站起來一個少年,少年約莫七尺多高,上身赤膊,身穿一條灰麻長褲。

褲腳編到了膝蓋處,少年皮膚偏黑,臉龐也偏消瘦,唯有那雙眸子黑的發(fā)亮。頭發(fā)散落在兩旁還在不停地淌著水珠。

剛上岸的披發(fā)少年還沒來得及找自己放在岸邊的衣物,就聽到堤壩上,剛開始大聲吆喝的草帽小男孩又是大聲喊道:“摸魚兒,摸魚兒,看來今個兒收獲不菲啊,讓我瞅瞅這次抓的什么魚???”

沒給披發(fā)少年回話的功夫,草帽男孩就急匆匆的徑直從壩上向他沖了下來,興許是堤壩太陡,亦或男孩速度過快。

下壩時一個踉蹌,男孩再也控制不住身軀,身體止不住的往壩下一倒,腦袋直直的貼到岸邊淤泥里,就在披發(fā)少年旁邊摔了個狗吃屎。

岸上幾個同窗看到趴在淤泥里的草帽男孩,忍不住朝著壩下捧腹大笑起來,披發(fā)少年則是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草帽男孩剛用手撐著岸邊淤泥起了身,連忙摸了摸自己腦門,又低下頭看了看,發(fā)現自己臉上和衣服上沾滿了泥巴,倒也沒什么大礙。

正準備轉身回頭大罵岸上的幸災樂禍的同窗時,又發(fā)現自己雙腳不知何時早已陷入了淤泥里,任憑自己怎么左搖右晃,可還是紋絲不動。

無奈男孩只能扭頭對著旁邊的披發(fā)少年哀求道:“渝哥!幫我一把,給我把腿拔出來吧!”

披發(fā)少年看了一眼雙腿不能動彈,滿臉污泥的草帽男孩,卻是沒好氣的反問道:“咦!原來是小年啊,不說話我還沒認出來你呢!”

“幫你倒也容易,但我得知道你這喊的是哪個“魚哥”呢,莫不是叫的我手里這個“魚哥”嗎?”

披發(fā)少年說完,一臉笑意指了指左手的大魚。

而被披發(fā)少年稱作小年的孩子,姓趙名昱,今年十一歲,因在小年那天的卯時出生,家里找個算命先生取了昱這個名字,日出而立的意思。

同時又取個小名為小年,鄉(xiāng)下人都覺得有個乳名好養(yǎng)活,所以有爹媽的孩子都會給孩子取個賤名作為小名。

趙昱和壩上的幾個少年也都是鎮(zhèn)上學塾的學生。

聽到披發(fā)少年的取笑,趙昱強撐著笑臉,只好再次悻悻哀求道:“渝哥說笑了,除了你,我哪還有別的渝哥?”

“渝大哥,好大哥,幫小弟搭把手,滴水之恩,小弟以后定當涌泉相報!”

披發(fā)少年聽到趙昱一大堆的好話,又不禁的笑問道:“是嗎?那剛才我在水里怎么聽到岸上一直有人喊著摸魚兒摸魚兒呢?難不成是我聽錯了不成?”

趙昱心里暗罵了一聲“狗耳朵”,雙手卻是快速合十作揖求饒道;“莫大哥,莫大哥,我錯了,小弟以后再也不喊摸魚兒了,再也不喊了!”

“莫大爺,莫大爺,以后見到你我就喊莫大爺,讓你長我一個輩分如何?成不成?”

“小弟說到做到,你要是不信我可以發(fā)誓!”

說完趙昱三指并攏,就要伸手指天。而被趙昱戲稱摸魚兒的披發(fā)少年名叫莫渝,是個孤兒,常年以打漁為生。

怪不得趙昱,因莫渝與摸魚發(fā)音大差不差,所以從小便有很多同齡的少年,以此諧音來打趣,此中又以這名叫趙昱的為最。

而莫渝這個名字是一個老大夫給取的,也是莫渝的鄰居,幼時被老大夫收養(yǎng)過一陣子,名字的由來也是后來老大夫講給他聽的。

當初還不到三歲的莫渝被老大夫帶到縣衙去辦理戶籍文書,當老大夫被縣衙的戶房典吏問道,孩子要取了什么什么名字時,老大夫一時犯了難。

看著剛剛學會走路的莫渝在縣衙后院一處淺淺的魚池一邊玩水一邊摸魚,便說道,直接叫做摸魚兒吧。

還好那位戶房典吏到底是讀過書的,說道:“天底下哪有姓摸的,豈能如此兒戲?既然愛玩水摸魚兒,不如就姓莫名渝”,老大夫悻然答應。

莫渝看著趙昱故作發(fā)誓假惺惺作樣子,只能無奈揮手打斷道:“行了行了,別在我面前裝模作樣了。你這張嘴啊,用在讀書上多好?!?/p>

“以后別這么毛毛躁躁,幸虧這淤泥里沒有石頭和泵殼,要不然你這張臉就毀了!”

莫渝言語中雖帶著一絲責怪,可還是提著那條大魚來到趙昱身邊。

“站著別動,別晃來晃去了,越晃陷得越深!”

說完莫渝右手環(huán)抱著趙昱的腰部,只是稍微一用力,趙昱雙腿就從淤泥里拔了出來。

脫困而出的趙昱豎起大拇指趕緊對著摸魚兒少年一陣諂媚道:“渝哥,你是何時練得這旱地拔蔥的功夫,教教我吧!小弟也想學學!”

未等莫渝回話,趙昱眼光又被披發(fā)少年手中大魚吸引,接著咋呼道:"呦呵!好一條大花鰱,看著怕是有個十幾斤重吧,渝哥竟然徒手在水中捉到了?!?/p>

“真巧前段時間就在這岸邊,小弟下學回家也是見到有人釣了一尾花鰱,還沒這條大呢!也足足在水中遛了兩刻鐘,才撈上岸來。”

“現在小弟對渝哥的佩服就像這滔滔河水一般綿綿不絕,實在是讓小弟五體投地!”

“這水中徒手捉大花鰱的功夫可有名字,沒名字小弟可幫忙取一個響亮的,只要渝哥傳小弟個一招半式即可!”

而面對趙昱無止休的馬屁功夫,披發(fā)少年只好無奈一只手捂著趙昱的嘴在其耳邊嚇道:“再胡咧咧,給你扔到淤泥里繼續(xù)打滾去吧!”

趙昱被威脅只能老實站在一旁,不敢繼續(xù)拍馬屁了。

片刻又斜眼瞄去,披發(fā)少年向旁邊走了幾步,然后蹲在一個岸邊的一個插進淤泥的木簽子處,手里拿起木簽上綁著的繩子,單手緩緩向上拉。

眨眼的功夫拉上來一個竹黃色的魚簍,魚簍不小,大概有少年的半個身子大。

莫渝本想把這只捉到的大花鰱塞進去,才發(fā)現魚簍口太小,魚頭太大,竟然塞不進去,披發(fā)少年只好自嘲道:“得,看來這條花鰱今個兒得招搖過市的背著回家了,趕明還得做個大點的魚簍了!”

如此,披發(fā)少年轉身隨手拔了四五根岸邊的水草,水草叫不出名字,但是勝在堅韌。

從這條花鰱的兩側魚鰓處穿過,將大魚栓緊好后放在地上,接著撥開水草,找到了自己下水前脫掉的一件灰麻布衣和一雙淺色布鞋。

就當披發(fā)少年還在穿衣時,趙昱也悄摸摸的摸到了魚簍旁,一只眼睛對著魚簍口使勁的瞄,邊看嘴里還不停地念叨:“鯉魚兩尾,草魚三尾,四五條白條,”

“咦!還有幾條胖鯽魚呢!”

“嘖嘖!再加上最后這條大胖頭,這得吃到啥時候咧!”

聽著身后馬屁蟲的感嘆,穿好長衫的莫渝回過身說道:“小年啊,你心可真大!還有閑心在這看魚呢,臉上衣服上都是泥。不洗洗去的話,約莫回到家你要挨嬸嬸的罵了,說不得屁股要開花了,哈哈!”

趙昱聽完絲毫不懼,反而得意道:“洗什的衣服,摔完我都想好了?;厝ゾ透镎f,說在路上背書忘了神,不小心掉到水田里了。我這么用功讀書,娘豈會責罵與我!說不定還要做好吃的給我呢!”

看著趙昱得意洋洋的樣子,氣的莫渝就準備一個腦瓜崩過去,嚇得趙昱直跳腳,連忙道:“渝哥,君子動口不動手啊?!?/p>

莫渝盯著趙昱反問了一句:“既是君子,那可讀過君子誠之為貴也?可讀過矜?zhèn)尾婚L,蓋虛不久?”

上過幾年學塾的趙昱大概懂這兩句話的意思,回答道:“讀過,但是我從壩上摔下來萬萬不可給我娘說的,你也知道我娘的性子,我不想讓她擔心!”

說完這句話趙昱好似犯了錯的模樣,不太敢與莫渝對視。

看著趙昱耷拉著腦袋,披發(fā)少年上前拍了拍趙昱的肩膀輕聲說道:“小年,你這樣想我很高興,到底是個讀書人了?!?/p>

“嬸嬸的性子我知道,對你可算是無微不至,小到吃飯穿衣,大到讀書育人,我一個外人都看的出來,何況你呢?”

“所以話說回來,做子女的,如果僅僅是為了些小事就去哄騙父母,不應該,也不值得!”

聽完這些的趙昱把頭埋的更深了,嘴邊輕輕道了一聲:“知道了!”

看著略顯低落的趙昱,莫渝轉念問道:“嬸嬸現在怎么樣,身體可還好?”

剛準備開口的趙昱,就聽到堤壩上的幾個同窗少年,一人接一人朝壩下喊道:

“小年,怎滴?摔個跟頭,咋還把貓尿摔出來了?怎么還像娘們般找你渝哥求安慰呢!”

“趙昱,還回不回家吃飯了,再不回去,下午的課業(yè)就趕不上了?!?/p>

“小年,再磨磨蹭蹭,我們可不等你了,我們走了哈!”

“小年再不走,等你一個人回去,小心可別被那鎮(zhèn)上那條阿黃追著跑嘍,到時候腿可別再哆嗦了!”

剛還神色低落的趙昱聽到這些話,瞬間昂起了頭,仰著頭對著壩上幾個同窗少年罵道:“小年也是你們能叫的啊,小爺沒有名字啊,小爺姓趙名昱,再喊小爺乳名,上去踢爆你們的卵子!”

“你們哪只眼睛看見小爺掉眼淚了,岸邊風大,吹的小爺眼睛酸不行嗎?”

“你們幾個才是娘們,都站著,有種等小爺我上去,比比誰尿的最遠,看看誰是男人,誰是娘們!”

“再說,我趙昱什么時候怕過狗?向來都是狗見著小爺繞道走!閏月,樹根,兜子,彘兒,都給小爺滾!”

趙昱一口氣把幾個同窗少年的乳名都說出來,感覺還是不解氣,又抓起一把淤泥朝壩上扔去。

幾個同窗少年看著略顯生氣的趙昱,有人大罵幾聲“瘋狗”,有人朝著趙昱做了個鬼臉模樣,接著悻悻的向西邊鎮(zhèn)上跑去。

眼看著壩上幾個少年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見,趙昱還是不停往壩上扔泥巴,披發(fā)少年一邊攔著一邊開口勸道:“行了行了,別扔了,人都跑遠了”

“趕緊把手和臉洗洗,回家吃飯吧!再不回去嬸嬸該來尋你了!”

“正好我也該回去了,快走吧!”

說完披發(fā)少年便隨回身撿起地上的魚簍背在兩側肩膀上,然后抓了幾把水草扔進魚簍,緊接著又背起那條被拴好的大花鰱,上了堤壩正準備向東而去。

一回頭,卻不見那個馬屁蟲跟上來,往壩下一看,簡單清洗過后的趙昱還是站在岸邊,腦袋仰著,眼睛望著天上,雙手下垂著上下擺動,雙腿卻是紋絲不動。

看到趙昱這個模樣,披發(fā)少年已然明白,接著朝著壩下的趙昱笑著說道:“對了,差點忘了,鎮(zhèn)上有家飯館昨個兒要了三條草魚,我得趕忙送過去了!”

“小年,正好咱倆一塊走吧!”

猶如久旱逢甘霖,趙昱高興蹦了起來,連忙高興點頭回答道:“好呀,好呀!”。

接著便是兩步并一步的上了堤壩跑到披發(fā)少年身旁,殷勤著說道:“渝哥,背著這么多東西,沉不沉?要不把那條花鰱讓小弟背著,幫你分擔下!”

莫渝笑著說道:“算求吧!你這小身板,還是留著讀書用吧。我怕這花鰱一個甩尾再把你給甩到河里去,我還得再下一次水。”

說罷兩人便結伴向西而去,堤壩自西向東,北面是河,南邊則是大片的農田。

堤壩之上,一身灰衣少年背著魚簍,手提花鰱在前,青衣趙昱則跟在后面。

少年捉魚這條河名為遇龍河,早些年不叫這個名字,鎮(zhèn)上人還是更喜歡叫做眸子河。

因其水淺處清澈明亮,水深處則黝黑深邃,才取為眸子河。

眸子河是上游一條大瀆漓江的分支,上游的漓江也不遠,沿著這條堤壩向西就大概十五六里的路程。

眸子河原來河寬只有七八丈,后因朝廷治理水患被擴建至三十多丈寬,且堤壩兩側全都栽種著楊柳。

現如今柳樹已然郁郁蔥蔥,斑駁的樹影映在堤壩上,兩個少年走在樹蔭下,還是在炎炎夏日平添了幾分涼爽。

個子低的趙昱走在后面,看到地上掉落一根樹枝,又直又長,立馬撿起來對著邊上的野草一頓劈砍,直至打到一大片,緊接著就對前面的披發(fā)少年炫耀道:“渝哥,小弟這套祖?zhèn)鲃Ψㄈ绾??名曰橫掃千軍!是不是比前幾日又有所精進?”

背著魚簍的少年也不回頭笑問道:“祖?zhèn)鞯膭Ψǎ课以趺磸奈匆娳w伯伯使過?只記得趙伯伯一手馬蹄刀倒是使得利落!一片大肉不出片刻功夫變成了肉餡了,莫不是你爹在廚房傳藝于你了?”

趙昱一臉不屑道:“誰稀得學什子的馬蹄刀,我要學也是學能一力降十會的絕世劍法,就像那說書先生說的那般!”

莫渝笑笑不說話,趙昱也沒了興致,想起剛剛壩下一幕,接著又問道:“話說渝哥,你剛才在壩下說的那兩句話你從那處學的啊,我也沒見你去書院上課啊!”

披發(fā)少年這樣回答道:

“閑時從書院那邊路過,聽來的,覺得好便記下了。”

趙昱頓時愁眉苦臉懊惱道:“沒天理勒沒天理勒!你聽一遍就記住了,可苦了小弟我,可是整整挨了三個板子才將將背下來??吹侥切┧^的圣賢書,腦子就暈暈沉沉,就想睡大覺勒!”

趙昱邊說邊跑到披發(fā)少年身旁,伸出手掌按著自己的頭和旁邊少年做比對,才發(fā)現自己身高也只到少年胸口處,又不禁感嘆道:“渝哥,你長的比我高這么多,看著也比我結實的多?!?/p>

“我要背好多遍的圣賢書,你聽聽就記住了,要是你去了書院,肯定學問比我高得多?!?/p>

“水里的功夫更是不用說了,比我強了十萬八千里了,這么大的花鰱徒手就捉了上來。”

“更加比我自由的多,我娘總是叮囑我,不能下河,不能胡鬧。要好好讀書,要尊師重道,這也不能的,那也不能的,總是管著我,好生煩躁!”

“我要是你就好了,真是羨慕你??!渝哥!”

披發(fā)少年聽完身旁趙昱的一連串的牢騷和抱怨,腳步頓了一下,速度卻是緩緩放慢了下來。

隨著披發(fā)少年腳步放緩,趙昱也是走到了披發(fā)少年的前方,兩個少年還是一前一后,一個有問一個有答的說道:

“渝哥,今個漁獲不少呢,得有二三十斤吧?”

“還沒稱過,不知道呢!”

“應屬那條大花鏈最為值錢吧?”

“應該吧!”

“渝哥你年長我?guī)讱q???”

“四歲呢!”

“那我什么時候能長你這么高呢?”

“等你長大就這么高了?!?/p>

“渝哥,那等我長大了你能陪我去說書先生說的江湖闖闖嗎?”

“若是叔叔嬸嬸同意就可以?!?/p>

一臉興奮得趙昱突然轉身,面朝眸子河,兩手如同彎月般捧在嘴邊,朝著河面大聲喊道:

“那就說好了,我趙昱一定要成為天下第一劍客!”

恰逢此時,烈日高照,萬里無云的青天之上,一聲沉悶的轟鳴聲響起,如敲喪鐘。

嚇得趙昱一激靈,隨后皺著眉頭小聲埋怨道:“嚇我一跳!這大晴天的,打的哪門子的響雷啊!”

一旁的莫渝笑著說道:“說不定是老天爺給你的回應呢!”

聞言,趙昱頓時喜上眉頭,一臉的歡呼雀躍。

草帽男孩奈何心里有些后怕,一臉大方的謙讓道:“算了算了,我趙昱還是屈居于天下第二好了,這天下第一便讓給渝哥吧?!?/p>

背著魚簍的少年輕聲道:“沒關系的!”

少年不識青天高,不知黃土厚。

唯獨少年心氣,乃少年獨有,且不可再生。

放眼處,可當翹首,亦可永存。


更新時間:2025-08-21 08:11: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