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離開沈家的第三個月,我在南方的小鎮(zhèn)上租了一間帶院子的老房子。
院子里的桂花樹開得正好,香氣濃郁得能蓋過中藥的苦澀。
我坐在藤椅上,看著程淵在藥爐前熬藥,裊裊白霧模糊了他清俊的側(cè)臉。
“今天的藥,加了一味安神的。”
他遞過瓷碗,聲音溫和,“你最近睡得好些了嗎?”
我接過碗,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下意識縮了一下。
程淵笑了笑,沒說什么。
他是我搬來后認識的第一個鄰居,也是鎮(zhèn)上唯一的中醫(yī)。
我從別人口中知道,程淵不是普通的中醫(yī)。
他醫(yī)術(shù)高超,據(jù)說很多權(quán)貴求著他看病。
第一次見面時,我咳血咳得站不穩(wěn),他二話不說把我背回診所,扎針止血,熬藥調(diào)理,分文未取。
“你體質(zhì)特殊,像是,替別人擋過什么?!?/p>
我沒回答。
我不想提及以前的事,更不想讓他知道。
還好,他也沒再問。
夜里,我又夢見了沈宴川。
夢里他站在暴雨里,渾身是血,朝我伸出手,聲音嘶?。骸鞍⒄?,救我?!?/p>
我猛地驚醒,冷汗浸透后背。
是災(zāi)煞。
沈宴川的災(zāi)煞,開始反噬了。
......
沈宴川站在落地窗前,暴雨拍打著玻璃,像某種不祥的征兆。
他的太陽穴突突地跳,眼前一陣陣發(fā)黑。
又來了。
自從沈明昭離開后,這些莫名其妙的災(zāi)禍就接二連三地找上他。
先是車禍,再是咳血,現(xiàn)在,他的視線又開始模糊。
“阿宴,你怎么了?”顧疏月從背后抱住他,聲音嬌軟,“是不是太累了?”
他閉了閉眼,強壓下那股眩暈感:“沒事?!?/p>
可下一秒,他的膝蓋突然劇痛,像是被人用鐵錘狠狠砸過,整個人踉蹌著跪倒在地。
“阿宴!”顧疏月驚呼,伸手去扶他,卻被他一把推開。
“別碰我”他低吼,聲音嘶啞。
他死死攥住沙發(fā)扶手,指節(jié)泛白,冷汗浸透襯衫。
“叫醫(yī)生?!彼а赖?。
顧疏月慌亂地撥通電話,可醫(yī)生來了也查不出病因,只說可能是過度疲勞。
沈宴川冷笑,疲勞???
他從小到大,哪一次疲勞會讓他痛到嘔血???
除非,他猛地想起沈明昭臨走時的那句話
“沈宴川,沒有我擋災(zāi),你活不過三年?!??
當(dāng)時他只當(dāng)是瘋話,可現(xiàn)在。
“疏月,”他突然開口,聲音冰冷,“你說你去寺廟替我祈福,是哪座寺廟?”
顧疏月臉色一僵:“就是國外的寺廟”
“名字。”
“我,我記不清了?!?/p>
沈宴川的眼神越來越冷:“那住持叫什么?”
顧疏月聲音發(fā)抖,“阿宴,你怎么突然問這個?!?/p>
“回答我!”
“我,我......”顧疏月突然哭了起來,“我只顧祈福,沒注意?!?/p>
沈宴川猛地站起身,眼前一陣發(fā)黑,但他強撐著沒倒下去:“你騙我?!?/p>
“我沒有!”顧疏月?lián)渖蟻肀ё∷耐龋鞍⒀?,我真心對你?。∧俏迥陙砦遗鼙楦魈幩聫R替你祈福消煞,我......”
“少爺,老爺夫人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