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幽的安全轉(zhuǎn)移，讓蕭徹和蘇凌薇暫時松了口氣。但內(nèi)鬼的陰影，以及張啟這條線索，仍像兩塊巨石壓在他們心頭。
蘇凌薇開始暗中留意宮中所有左手有痣的人，尤其是與劉淵或張啟有往來的。蕭徹則利用朝政之余，調(diào)查張啟的過往，試圖找到他與劉淵勾結(jié)的證據(jù)。
這日，蘇凌薇去給太后請安，恰好遇到張啟的夫人也在。張夫人是個勢利眼，見蘇凌薇位份低，卻能時常得到皇帝的“關(guān)注”，心中很是嫉妒，言語間便帶了些酸意。
“蘇答應(yīng)真是好福氣，不像我們家老張，整日忙于公務(wù)，連家都顧不上回?！睆埛蛉思僖鈬@道，“前幾日他生日，我特意做了些他愛吃的桂花糕，想送去衙門給他個驚喜，誰知他竟不在，說是被劉太尉請去府中議事了?！?/p>
蘇凌薇心中一動，不動聲色地說：“張大人和劉太尉倒是交情深厚?！?/p>
“那是自然，”張夫人得意地說，“當年我家老爺能有今日的地位，全靠劉太尉提拔。說起來，他們還是同鄉(xiāng)呢，劉太尉的老家，就在我們隔壁縣?！?/p>
同鄉(xiāng)？蘇凌薇默默記下這個信息。
從慈安宮出來，蘇凌薇徑直去了承乾宮。蕭徹正在看奏折，見她進來，放下朱筆：“太后那邊沒什么事吧？”
“沒有?！碧K凌薇將張夫人的話復(fù)述了一遍，“張啟和劉淵是同鄉(xiāng)，關(guān)系果然不一般。而且，張啟生日那天，還去了劉府議事?！?/p>
“張啟的生日是……”
“十月初三?！?/p>
蕭徹眉頭緊鎖：“十月初三，正是李修遠被抓的前一天。劉淵在那個時候找張啟，恐怕不只是議事那么簡單?！?/p>
“會不會是商量如何處理李修遠？”
“很有可能?！笔拸攸c頭，“李修遠知道的太多，劉淵肯定想讓張啟在刑部那邊做些手腳，讓他永遠閉嘴?！?/p>
“那我們可以從張啟在刑部的動向查起?！?/p>
“朕已經(jīng)讓人去查了?！笔拸氐?，“張啟在李修遠死后，曾讓人銷毀了一些卷宗，很可疑。”
就在這時，李德全匆匆進來，附在蕭徹耳邊低語了幾句。蕭徹的臉色越來越沉，最后猛地一拍桌子：“豈有此理！”
蘇凌薇嚇了一跳：“陛下，怎么了？”
“張啟死了！”蕭徹怒聲道，“就在刑部大牢里，說是畏罪自殺！”
蘇凌薇渾身一震。又是畏罪自殺？和李修遠如出一轍！
“肯定是劉淵干的！”蘇凌薇咬牙道，“他怕張啟說出什么，就殺人滅口！”
“除了他，不會有別人?！笔拸匮壑袧M是殺意，“這個劉淵，真是越來越放肆了！”
“那現(xiàn)在怎么辦？線索又斷了……”蘇凌薇感到一陣無力。
蕭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不，線索沒有斷。張啟死前，曾讓人給家里送了一封信，被朕的人截獲了。”
他從袖中拿出一封信，遞給蘇凌薇。
信上的字跡潦草，顯然是倉促間寫就的：“吾兒知悉，父罪孽深重，恐難善終。家中東墻根下，埋有一物，關(guān)乎身家性命，若吾出事，速將其呈于陛下，或可保全張家。切記，勿讓他人知曉。”
“東墻根下埋有一物？”蘇凌薇眼中閃過一絲希望，“這會不會就是張啟掌握的劉淵的罪證？”
“很有可能?！笔拸氐?，“張啟雖然依附劉淵，但也留了一手，沒想到最終還是沒能保住自己?！?/p>
“那我們現(xiàn)在就去張家？”
“不行?！笔拸負u頭，“劉淵肯定也在盯著張家，我們貿(mào)然行動，只會打草驚蛇。而且，張啟的兒子未必會相信我們?！?/p>
“那怎么辦？”
蕭徹沉思片刻：“張啟的兒子張煥，是個讀書人，性情耿直，對其父依附劉淵之事早有不滿?；蛟S，我們可以從他入手?！?/p>
“如何入手？”
“朕會讓人暗中聯(lián)系張煥，告訴他其父的真正死因，并暗示他，只有將那東西交給朕，才能為父報仇，保全張家?！笔拸氐溃巴瑫r，我們要放出消息，說張啟是被劉淵所殺，讓劉淵和張家產(chǎn)生嫌隙?！?/p>
這是一步險棋，但也是目前唯一的辦法。
蘇凌薇看著蕭徹，心中充滿了敬佩。這個男人，總能在絕境中找到出路。
“對了，”蕭徹忽然想起什么，“你之前說在留意左手有痣的人，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
蘇凌薇搖了搖頭：“還沒有。不過，我會繼續(xù)查下去的?！?/p>
“嗯?！笔拸攸c頭，“內(nèi)鬼的事，朕也會加緊調(diào)查。你自己要多加小心，不要輕易相信任何人，包括……賢嬪?！?/p>
蘇凌薇明白他的意思。在沒有找出內(nèi)鬼之前，任何人都不能完全信任。
離開承乾宮，蘇凌薇的心情格外沉重。張啟的死，讓她深刻地體會到了劉淵的狠辣和朝堂的兇險。她不知道，這場與劉淵的較量，還要持續(xù)多久，又會付出多少代價。
但她知道，自己不能退縮。為了沈家的冤案，為了父親的期望，也為了身邊那個讓她心動的男人，她必須堅持下去。
回到碎玉軒，青禾告訴她，賢嬪派人送來了一些新采的蘭花。
蘇凌薇看著那些嬌艷的蘭花，心中忽然涌起一絲疑慮。賢嬪這個時候送花來，是單純的示好，還是……另有目的？
她走到一盆蘭花前，仔細觀察著。忽然，她發(fā)現(xiàn)其中一朵蘭花的花瓣里，夾著一張小小的紙條。
蘇凌薇心中一緊，連忙將紙條取了出來，展開一看，上面只有一行字：“劉府有客，左手帶痣?！?/p>
蘇凌薇的心跳瞬間加速。左手帶痣的人，竟然在劉府！
賢嬪為什么要告訴她這個？她到底是敵是友？
無數(shù)個疑問在蘇凌薇腦海中盤旋。她知道，自己必須盡快將這個消息告訴蕭徹，但同時，她也必須更加小心，因為那個隱藏在暗處的內(nèi)鬼，隨時可能給她致命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