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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玉璽劫,山河燼 丫鴉 109327 字 2025-07-15 05:18: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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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深處,寒氣如針,刺入骨髓。石壁滲出的水珠沿著墨綠苔蘚滑落,滴答聲在絕對的死寂中被無限放大,敲打著瀕臨崩潰的神經(jīng)。三股粗逾兒臂的寒鐵鎖鏈,深深嵌入石壁,另一端連接的烏金鉤,殘忍地洞穿了謝無鋒的琵琶骨。暗紅的血痂覆蓋了鉤刃與皮肉的結(jié)合處,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牽動傷口,劇痛如同鈍刀在靈魂深處反復(fù)切割。他低垂著頭,散亂的黑發(fā)遮住了大半面容,只有胸膛間或極其微弱的起伏,證明這具飽受摧殘的軀殼內(nèi),尚有一息不屈的生機(jī)在頑強(qiáng)跳動。

墻角散發(fā)著霉味的草堆上,昭寧蜷縮著。素凈的藕荷色衣裙早已被血污和泥濘浸透,緊貼著她因寒冷與劇痛而微微顫抖的身體。后頸遭受的重?fù)粲嗤次聪?,眼前陣陣發(fā)黑,視野邊緣仿佛有無數(shù)金星在飛舞。然而,更深沉的寒意卻來自心底——慧明那扭曲的狂笑,耶律玄冷酷如冰的“血屠令”,如同兩條淬毒的蝮蛇,死死纏繞著她的神魂,噬咬著她的意志。金陵城,百萬生靈,即將因她獻(xiàn)出的玉璽而化為一片血海!悔恨與滔天怒火如同熾熱的巖漿,在胸腔中奔涌咆哮,幾乎要將她的理智焚燒殆盡。

“咳…咳咳…” 一陣壓抑到極點(diǎn)、仿佛要將肺腑咳出的痛苦聲響,從另一處更為濃重的陰影里傳來。顧嶙枯槁的身軀裹在昭寧費(fèi)力為他披上的、一件同樣破爛的外袍里,形銷骨立,如同狂風(fēng)中的殘燭,隨時(shí)都會熄滅。

“前輩…” 昭寧強(qiáng)忍著頭顱的眩暈和經(jīng)脈丹田傳來的隱痛,掙扎著挪到顧嶙身邊。她伸出沾滿污跡的手,用袖口小心地蘸取石壁上凝結(jié)的冰冷水珠,顫抖著潤濕他那干裂得幾乎要滲出血絲的嘴唇。

顧嶙渾濁的眼珠在深陷的眼眶中艱難地轉(zhuǎn)動了一下,目光先是落在懸吊著的、如同破碎玩偶般的謝無鋒身上,那眼神充滿了無盡的痛惜,隨即又緩緩移向近在咫尺的昭寧,氣若游絲,每一個(gè)字都像是從破碎的風(fēng)箱里費(fèi)力擠出:“丫頭…你懷中…可…可有…一物…黃絹包裹…” 僅僅是這斷斷續(xù)續(xù)的一句話,似乎就已耗盡了他殘存的所有氣力。

昭寧心頭如同被重錘狠狠擊中!《黃裳武經(jīng)》!這卷由張玄陵點(diǎn)破玉璽暗層而得的絕世秘籍,她一直貼身秘藏,視若性命!此刻,這位油盡燈枯、命懸一線的老宗主,竟在這絕境之中點(diǎn)破了它!

“前輩…您…” 昭寧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更多的卻是絕境中抓住最后一根浮木的急切。

“焚…天魔功…霸道絕倫…潛龍?jiān)E…中正綿長…二者…如水火…相沖…” 顧嶙急促地喘息著,每一次吸氣都帶著破鑼般的嘶鳴,然而他眼中卻驟然爆發(fā)出一種回光返照般的、異常銳利逼人的精芒,死死鎖住謝無鋒那毫無生氣的身體,“然…天地…陰陽…相生…亦…相克…欲破…死局…唯…置之死地…引二力…相激…以身為爐…破而后立!”

昭寧如遭五雷轟頂!顧嶙竟是要讓謝無鋒在瀕死之境,同時(shí)運(yùn)轉(zhuǎn)這兩門屬性截然相反、如同水火不容的絕世神功,強(qiáng)行沖擊,破開禁制!這無異于引九天神雷入體,稍有不慎,便是魂飛魄散,形神俱滅!

“前輩!他…他如何承受得起?!” 昭寧失聲驚呼,滾燙的淚珠再也抑制不住,奪眶而出,滑過沾滿血污的臉頰。

“別無…他路…” 顧嶙的聲音微弱卻斬釘截鐵,帶著一位宗師在生命盡頭托付全部希望的決絕,“他體內(nèi)…龍氣…乃…引子…可…調(diào)和…沖突…須臾…丫頭…速…取武經(jīng)…念…心法總綱…助他…導(dǎo)引…成敗…在此…一舉…”

轟隆——!!!

地牢外,契丹大軍進(jìn)攻的號角如同地獄惡鬼的嘶嚎,混合著沉悶如雷的戰(zhàn)鼓聲,穿透了厚重的巖層,如同喪鐘般狠狠撞擊在地牢的每一寸空間!血屠令,已然啟動!屠城的腳步聲,仿佛已在頭頂響起!

昭寧眼中最后一絲猶豫瞬間被決絕取代!她再無半分遲疑,猛地撕開內(nèi)衫堅(jiān)韌的夾層,指尖觸及那卷薄如蟬翼、觸手溫潤卻重若千鈞的暗黃絹帛。她用力將其抽出,展開,密密麻麻、仿佛蘊(yùn)含著天地至理的古篆小字在昏暗中流淌著微弱的、卻足以照亮絕境的光芒。

“謝無鋒!” 昭寧撲到冰冷的鐵鏈下,不顧污穢與血腥,雙手用力捧起他低垂的臉頰,強(qiáng)迫那雙黯淡無光的眸子與自己對視。她的聲音帶著哭腔的顫抖,更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穿透靈魂的決絕:“聽著!想活!想救金陵!想殺出去!就按我說的做!運(yùn)轉(zhuǎn)焚天魔功!同時(shí)默念潛龍?jiān)E心法!快!沒時(shí)間了!”

謝無鋒沉重的眼皮極其艱難地掀開了一絲縫隙。深潭般的眸子依舊黯淡,瞳孔似乎失去了焦距,只模糊地映出昭寧那張淚痕交錯(cuò)、卻異常堅(jiān)定決絕的臉龐。他似乎想說什么,嘴唇翕動,卻只涌出更多帶著鐵銹味的血沫。

昭寧再不看他反應(yīng),目光如電掃過《黃裳武經(jīng)》開篇那玄奧無比的心法總綱。清越而急促的聲音,帶著一種玉石俱焚般的穿透力,在地牢這狹小絕望的空間中轟然響起,字字如珠落玉盤,卻又似金鐵交鳴:

“黃天在上,厚土在下,抱元守一,氣貫周天!焚天之怒,起于離位,炎龍?zhí)阶?,焚盡八荒!潛龍?jiān)跍Y,伏于坎水,神歸紫府,蓄勢待發(fā)!龍戰(zhàn)于野,其血玄黃,陰陽激蕩,破繭化龍!引離火入坎水,馭玄冰淬真陽,百脈為爐,神魂為引,破!破!破——!”

“噗——?。?!”

隨著最后一個(gè)“破”字如驚雷炸響,謝無鋒的身體猛地向上反弓!一大口粘稠烏黑、散發(fā)著刺鼻腥味的淤血如同噴泉般從他口中狂噴而出,濺落在冰冷的地面上!昭寧的念誦,如同點(diǎn)燃了沉寂火山的引信!一股焚盡萬物、暴虐絕倫的灼熱洪流,自他丹田深處那殘破的焚天脈中轟然爆發(fā),瞬間席卷四肢百骸!

幾乎在同一剎那,深藏于奇經(jīng)八脈之中、被龍氣滋養(yǎng)卻始終被霸道魔功死死壓制的潛龍?jiān)E真氣,如同被徹底激怒的太古冰龍,發(fā)出震徹靈魂的不甘咆哮!至陰至寒、精純無比的潛龍真氣,本能地迎向那焚天而來的滔天魔焰!

轟——!??!

兩股沛然莫御、屬性卻截然相反的絕世真力,在謝無鋒早已千瘡百孔、瀕臨崩潰的狹窄經(jīng)脈中,如同兩座移動的山岳,轟然對撞!

“呃啊啊啊啊——?。。 ?非人的、飽含無盡痛苦的慘嚎從謝無鋒的喉嚨深處迸發(fā)出來,那聲音已經(jīng)不似人聲,更像是瀕死野獸的嘶鳴!他全身的骨骼發(fā)出令人牙酸的、不堪重負(fù)的密集爆響!裸露在破爛衣衫外的皮膚下,肉眼可見地鼓起一道道瘋狂竄動、扭曲如蛇的氣流!左半邊身體瞬間變得赤紅如燒透的烙鐵,灼熱的高溫蒸汽嗤嗤升騰,將周圍的空氣都烤得扭曲;而右半邊身體,卻在剎那間凝結(jié)出一層慘白刺骨的厚重冰霜,寒氣四溢!金紅與玄青兩股狂暴的氣流在他周身激烈地纏繞、絞殺、互相湮滅,如同兩條搏命的洪荒巨獸在爭奪這具軀殼的主權(quán)!

“抱元守一!引氣歸墟!龍戰(zhàn)于野,其血玄黃!破而后立!” 昭寧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撕裂般的尖嘯,不顧自身經(jīng)脈丹田因強(qiáng)行催動內(nèi)力而傳來的陣陣劇痛,將《黃裳武經(jīng)》總綱的核心要訣一遍遍送入謝無鋒那即將徹底潰散的識海!她雙掌死死抵住謝無鋒滾燙如火炭又冰寒如玄冰的后心,將自己那微弱的內(nèi)力毫無保留地瘋狂注入,試圖在這毀滅的漩渦中找到一絲引導(dǎo)的可能!

“噗!噗!噗!” 沉悶的爆裂聲接連響起!謝無鋒身體各處重要的穴位,如同被無形的力量從內(nèi)部炸開,噴射出混雜著金紅與玄青色澤的血霧!血霧在冰冷的地面描繪出詭異而慘烈的圖騰!他頭顱痛苦地高昂著,脖頸上青筋暴凸如同盤踞的虬龍,雙眼的瞳孔在極致的痛苦中,竟在瞬間化作了左金右赤的詭異異色!意識在無邊劇痛與狂暴能量的撕扯中沉浮、破碎,仿佛下一秒,這具軀殼連同靈魂就要徹底炸裂,化為齏粉!

“堅(jiān)持住!無鋒!” 昭寧淚流滿面,內(nèi)力如同泥牛入海,巨大的無力感幾乎將她吞噬。就在她心神俱裂、幾近絕望之際,一股微弱卻異常堂皇、溫潤、帶著無上威嚴(yán)的氣息,忽然自她抵住謝無鋒后心的掌心反饋而來!是龍氣!是謝無鋒體內(nèi)那源自玉璽共鳴、深藏于血脈最深處的那一縷龍氣!這股氣息雖然微弱如風(fēng)中殘燭,卻如同在沸騰翻滾的油鍋中滴入了一滴至純的甘露,竟奇異地讓那狂暴絞殺、勢同水火的焚天魔焰與玄青潛龍真氣,出現(xiàn)了一絲極其短暫、卻又無比珍貴的凝滯!

就是這稍縱即逝的一線之機(jī)!

“氣貫周天!破繭化龍——?。?!” 顧嶙用盡生命最后一絲力氣,嘶吼出的指引,如同九天驚雷,狠狠劈開了謝無鋒瀕臨混沌的識海!那是宗師最后的智慧之光!

“吼——!??!”

一聲不似人聲、更似洪荒龍吟的咆哮從謝無鋒的胸腔最深處爆發(fā)出來!他懸吊的身體猛地繃緊如拉滿的強(qiáng)弓!那原本互相湮滅、瘋狂絞殺的金紅魔焰與玄青潛龍真氣,不再是無序的毀滅,而是在那縷堂皇龍氣的微妙牽引下,以他殘破的經(jīng)脈為慘烈戰(zhàn)場,以他頑強(qiáng)不屈的意志為至高統(tǒng)帥,展開了最后的、也是最兇險(xiǎn)的融合與終極沖擊!目標(biāo)——直指那禁錮他琵琶骨、封鎖他一身通天修為的烏金鉤與寒鐵鎖鏈!

咔嚓!咔嚓嚓——!?。?/p>

令人頭皮發(fā)麻的金屬扭曲、斷裂聲刺耳地響起!那百煉精鋼鍛造、堅(jiān)不可摧的烏金鉤,竟在金紅玄青二氣瘋狂灌注與謝無鋒肉身力量極限爆發(fā)的雙重沖擊下,生生從根部扭曲變形、繼而寸寸崩裂!束縛著他四肢的粗大寒鐵鎖鏈,如同脆弱的麻繩般寸寸斷裂,火星伴隨著碎鐵四散飛濺!

轟——!??!

一股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恐怖氣浪以謝無鋒為中心,如同沉寂萬年的火山轟然噴發(fā)!整個(gè)地牢劇烈震顫,頭頂巖壁碎石簌簌如雨落下!懸吊的鎖鏈殘骸如同死去的巨蟒般頹然飛散!謝無鋒如同隕星墜地,重重砸落在冰冷的地面,單膝跪地,長發(fā)無風(fēng)自舞,根根倒豎!

他緩緩地抬起頭。

破而后立!焚天潛龍,終成一體!

“成…成了…哈哈…天…不亡…九嶷…正…道…” 顧嶙渾濁的老眼死死盯著這浴火重生的景象,枯槁如樹皮的臉上浮現(xiàn)出前所未有的解脫與欣慰笑容,干裂的嘴唇翕動著,吐出幾個(gè)模糊的音節(jié),頭一歪,氣息徹底斷絕,溘然長逝。

“前輩——!??!” 昭寧撲倒在顧嶙尚有余溫的身體旁,悲慟的哭喊在地牢中回蕩。

謝無鋒暗金色的瞳孔轉(zhuǎn)向顧嶙的遺體,那冰冷無情的眸底最深處,掠過一絲極其復(fù)雜、難以言喻的沉重痛楚。他緩緩站直了身軀,如同沉睡的古劍重新出鞘。周身骨骼發(fā)出一連串清脆密集、如同炒豆般的爆鳴!每一聲輕響,都意味著斷裂的筋骨在融合后的磅礴真元滋養(yǎng)下,正以驚人的速度愈合、重塑、變得前所未有的堅(jiān)韌強(qiáng)大!他伸出右手,五指箕張,對著角落虛空一抓!

嗡——!??!

一聲清越激昂、仿佛龍吟般的顫鳴響起!那柄被丟棄在陰影里、沾滿血污的烏金短刃,如同受到無形巨手的牽引,化作一道撕裂黑暗的烏光,劃破凝固的空氣,帶著沛然的殺氣,穩(wěn)穩(wěn)落入他寬厚的掌心!短刃入手瞬間,冰冷的刃身嗡鳴更甚,一層淡淡的、吞吐不定、如同實(shí)質(zhì)火焰般的金紅色罡芒驟然在鋒刃之上流轉(zhuǎn)開來,散發(fā)出令人靈魂都為之戰(zhàn)栗的毀滅氣息!

“走。” 謝無鋒的聲音沙啞低沉,仿佛金鐵摩擦,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斬釘截鐵的金屬質(zhì)感。他甚至沒有再看一眼地上顧嶙的遺體,決絕地轉(zhuǎn)身,大步流星地走向那扇禁錮著他們的、厚重的精鋼鐵門。那扇曾象征著絕望的門戶,此刻在他眼中,如同紙糊。

“無鋒!外面…血屠令已下!慧明和柳如煙還在…” 昭寧強(qiáng)忍悲痛,急忙起身喊道。

謝無鋒的腳步?jīng)]有絲毫停頓。就在他距離鐵門尚有數(shù)步之遙時(shí),他甚至連眼神都未曾偏移,只是反手,握緊了那柄吞吐罡芒的烏金短刃,朝著那扇厚重的牢門,看似隨意地一刀揮出!

沒有驚天動地的呼嘯,只有一道凝練到極致、邊緣閃爍著半金半赤光焰的弧形刀罡,無聲無息地撕裂了凝固的空氣!

轟——?。。。?/p>

震耳欲聾的爆鳴在地牢通道中瘋狂回蕩!那扇精鋼鑄就、粗大鐵栓加固的鐵門,連同外面用于加固的粗大鐵杠,如同被無形的太古巨錘正面轟中!瞬間扭曲變形、撕裂、繼而徹底爆碎!無數(shù)鋒利的鋼鐵碎片混合著滾滾煙塵,如同暴雨梨花般激射而出!門外兩名聞聲趕來查看的血蓮衛(wèi),連慘叫都來不及發(fā)出,瞬間被洞穿成篩子,如同破麻袋般倒飛出去!

“殺人?!?謝無鋒只吐出兩個(gè)冰冷到骨髓里的字眼,身影已如掙脫牢籠的鬼魅,帶著令人窒息的殺意,瞬間掠出地牢,沒入外面那彌漫著刺鼻血腥與火焰焦糊味的幽暗通道。

昭寧一咬牙,抓起地上顧嶙遺留的那柄古樸青鋼長劍,緊隨其后。剛沖出地牢口,一股濃郁到化不開、幾乎令人作嘔的血腥氣,混合著木料、皮肉燃燒的焦糊惡臭,如同實(shí)質(zhì)的浪潮般撲面而來,狠狠沖擊著她的感官!通道兩側(cè)原本灰暗的石壁上,此刻濺滿了大片大片新鮮、粘稠、尚未干涸的暗紅色血跡!地上橫七豎八躺著身著灰衣僧袍的尸體,皆是眉心、咽喉或心口一點(diǎn)焦黑或冰封的貫穿傷,一擊斃命!傷口處殘留的詭異痕跡,無聲訴說著謝無鋒那融合了焚天霸道與潛龍精妙的恐怖力量!

前方曲折的通道深處,謝無鋒的身影如同在陰影中跳躍閃爍的死神。烏金短刃在他手中不再是兵器,而是收割生命的權(quán)柄。每一次看似隨意的揮出,必有一名或數(shù)名從黑暗中撲出的血蓮衛(wèi)無聲倒下。刀罡所過之處,堅(jiān)硬的石壁如同豆腐般被輕易犁開深深的溝壑,碎石粉末簌簌落下!那些被血蓮邪功控制、悍不畏死、形同傀儡的劍宗弟子,在他融合后、如同神魔般的力量面前,脆弱得如同秋日枯草!

“攔住他!快攔住那魔頭!” 通道盡頭,通往地面的石階入口處,傳來慧明又驚又怒、帶著一絲不易察覺恐懼的咆哮。只見他手持一柄沉重的精鋼月牙鏟,鏟刃上流動著不祥的血光,正率領(lǐng)著數(shù)十名氣息明顯比其他血蓮衛(wèi)更強(qiáng)悍、眼神更加呆滯兇戾的精英弟子,結(jié)成一個(gè)殺氣騰騰的陣勢,死死堵住了唯一的出口!柳如煙如同受驚的毒蛇,臉色慘白如紙,緊緊躲在慧明魁梧的身軀之后,一雙美眸中充滿了刻骨的恐懼和怨毒,死死盯著通道深處那個(gè)魔神般的身影。

“謝無鋒!你…你竟能脫困?!” 慧明看著周身罡氣繚繞、如同從地獄熔爐中走出的謝無鋒,聲音帶著一絲自己都未察覺的顫抖,“也好!省得本座再費(fèi)力氣去找你!今日便用你這身驚世駭俗的功力,助本座血蓮神功大成!這是你的榮幸!” 他色厲內(nèi)荏地狂吼一聲,給自己壯膽,手中那柄沉重的月牙鏟爆發(fā)出刺目的血紅色光芒,帶著撕裂空氣的凄厲尖嘯,卷起一片腥風(fēng)血雨,當(dāng)頭朝著謝無鋒猛劈而下!血蓮噬元大法被他催動到了前所未有的極致,妄圖一舉將謝無鋒那浩瀚如海的功力強(qiáng)行吸噬殆盡!

面對這足以開山裂石、威勢駭人的全力一擊,謝無鋒甚至連眼皮都未曾抬一下。他只是緩緩抬起了左手,五指箕張,掌心之中,金紅與玄青二氣如同兩條糾纏的怒龍,瘋狂旋轉(zhuǎn)壓縮,瞬間形成了一個(gè)微小的、卻散發(fā)著令人心悸的恐怖吸力漩渦!那漩渦深邃幽暗,仿佛能吞噬一切光與熱!

“噬元?” 謝無鋒嘴角勾起一絲冰冷的、近乎于輕蔑的嘲諷弧度,“憑你這邪魔歪道的微末伎倆,也配?!”

轟——!??!

慧明志在必得、傾盡全力的一鏟,如同劈入了無形的、粘稠萬倍的泥沼深淵!那狂暴的血蓮吸力非但沒能撼動謝無鋒分毫,反而被他掌心那小小的、卻蘊(yùn)含著焚天潛龍偉力的漩渦瘋狂反噬、拉扯!慧明只覺自己苦修多年、引以為傲的邪功內(nèi)力,如同決堤的江河之水,完全不受控制地狂瀉而出,洶涌澎湃地涌向謝無鋒的掌心!更有一股灼熱焚心、足以熔化金鐵,同時(shí)又冰寒刺骨、能凍結(jié)靈魂的恐怖異種真力,如同跗骨之蛆,逆沖而入,瞬間將他脆弱的經(jīng)脈撕裂成千百片!

“不——!我的功力!啊——?。?!” 慧明發(fā)出撕心裂肺、充滿了無盡驚恐與絕望的慘嚎!他拼命想要撒手棄鏟,卻駭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體如同被億萬道無形的枷鎖牢牢鎖住,連一根手指都無法動彈!月牙鏟上那刺目的血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熄滅!他本人則如同一個(gè)被瞬間抽干了水分的果實(shí),肌肉塌陷,皮膚迅速布滿皺紋,頭發(fā)變得枯白,整個(gè)人以驚人的速度干癟、衰老下去!

“首座!” 柳如煙嚇得亡魂皆冒,肝膽俱裂!她尖叫一聲,如同受驚的兔子,手中早已扣住的數(shù)道淬煉著“剎那芳華”劇毒的碧綠毒針,如同毒蛇吐信,射向謝無鋒毫無防備的面門!同時(shí),她腳尖猛地一點(diǎn)地面,身形如同鬼魅般向后急退,就想趁著這千鈞一發(fā)的混亂,遁入身后幽深的密道逃生!

謝無鋒甚至連目光都未曾偏移半分去看那些歹毒的毒針。他只是握著烏金短刃的右手隨意地、如同拂去灰塵般輕輕一揮!

一道半透明的、邊緣閃爍著金紅流光的弧形罡氣屏障瞬間在他身前生成,如同最堅(jiān)固的嘆息之壁!

嗤嗤嗤——!

碧綠的毒針撞上這蘊(yùn)含焚天潛龍偉力的屏障,如同飛蛾撲火,瞬間發(fā)出輕響,被極致的高溫焚成縷縷刺鼻的青煙,緊接著又被緊隨而至的至寒罡氣凍結(jié)、碎裂成細(xì)微的、閃爍著碧綠幽光的冰晶齏粉,飄散在血腥的空氣中!而他那只牢牢吸住慧明的左手,紋絲未動,暗金色的眸子如同冰冷的探照燈,精準(zhǔn)地鎖定了柳如煙亡命逃遁、即將消失在拐角陰影處的背影。

“叛宗弒師,罪無可赦,當(dāng)誅!” 冰冷的宣判,如同來自九幽地獄的勾魂令,清晰地回蕩在通道之中。

話音未落,謝無鋒那空著的右手食指,對著柳如煙逃遁的方向,看似隨意地隔空輕輕一點(diǎn)!

嗤——?。?!

一道凝練到極致、細(xì)若牛毛、卻蘊(yùn)含著焚滅與冰封雙重毀滅意志的金紅指勁,無聲無息地洞穿了虛空!速度之快,超越了肉眼捕捉的極限,只在空氣中留下一道微不可察的灼熱扭曲軌跡!

“呃啊——!” 遠(yuǎn)處通道拐角,正欲施展輕功遁入密道的柳如煙,身形猛地一僵!如同被無形的巨錘狠狠砸中!她難以置信地、極其緩慢地低下頭,看向自己飽滿的左胸心口位置——一個(gè)微不可察、邊緣焦黑卷曲又覆蓋著薄霜的血洞,赫然出現(xiàn)!沒有鮮血噴濺,只有一股灼熱到極致、仿佛要將五臟六腑瞬間焚成灰燼,又瞬間被冰封成萬年玄冰的詭異力量,在她嬌軀內(nèi)轟然爆發(fā)!她臉上那慣有的、楚楚可憐又暗藏怨毒的表情永遠(yuǎn)地凝固了,化作一種極致的痛苦、恐懼與不甘!身體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頭,軟軟地向前栽倒,重重摔在冰冷潮濕的石地上,雖然心脈被焚天指力重創(chuàng)瀕臨斷絕,卻因冰封之力吊住了一口氣,只是徹底失去了行動能力,只能怨毒地瞪著通道方向,如同一條瀕死的毒蛇。

“清理門戶?!?謝無鋒對身后柳如煙怨毒的目光視若無睹,冰冷地吐出最后四個(gè)字。他那只吸住慧明的左手,掌心那恐怖的漩渦猛地向內(nèi)一旋,一股沛然莫御的撕扯巨力爆發(fā)!

“噗——?。?!”

一聲沉悶到令人心膽俱裂的爆響!慧明那早已干癟如骷髏的身體,如同被瞬間充入了狂暴的氣體,猛地膨脹成一個(gè)詭異的圓球,隨即轟然炸裂!血肉碎骨混合著灼熱的、散發(fā)著焦臭味的冰渣,如同最殘酷的煙花,濺滿了整個(gè)通道的墻壁、頂棚和地面!濃烈的血腥味與焦糊味瞬間蓋過了所有氣息!這位野心勃勃、勾結(jié)外敵、戕害師長、將九嶷劍宗數(shù)百年清譽(yù)踐踏于腳下的叛徒首座,終是落得個(gè)尸骨無存、神魂俱滅的下場!

殘余的幾名血蓮衛(wèi)目睹這如同神魔降世般的恐怖景象,以及首座那凄慘到極點(diǎn)的死狀,早已嚇得魂飛魄散,哪里還有半分斗志,尖叫著如同無頭蒼蠅般四散奔逃,只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

謝無鋒緩緩收回手,周身沸騰燃燒、令人窒息的恐怖罡氣如同潮水般緩緩內(nèi)斂,重新蟄伏于體內(nèi)。那雙令人心悸的暗金色瞳孔也漸漸恢復(fù)了深邃的黑色,只是眼底深處,那熔巖與寒淵交織的冰冷殺意,并未有絲毫減弱。他轉(zhuǎn)身,目光穿透彌漫的煙塵與血?dú)?,落在身后的昭寧身上,如同磐石般沉穩(wěn)。

“走,去城墻。”

金陵城頭,已成人間煉獄。

暴雨如天河傾瀉,瘋狂沖刷著城墻垛口上厚厚一層粘稠、暗紅的血漿,匯成一道道觸目驚心的猩紅溪流,順著磚石溝壑奔流而下,將城下的土地都染成了褐色。殘肢斷臂、碎裂的兵器甲胄隨處可見,燃燒的云梯、倒塌的箭樓在狂風(fēng)驟雨中發(fā)出吱呀的呻吟和噼啪的爆裂聲。契丹武士如同嗅到血腥的狼群,口中發(fā)出野獸般的咆哮,悍不畏死地攀爬著云梯,雪亮的彎刀每一次揮下,都帶起一蓬凄艷的血雨!慘叫聲、怒罵聲、兵刃交擊聲、風(fēng)雨呼嘯聲,匯成一曲絕望的死亡交響!

城樓最高處的望臺之上,契丹國師耶律玄傲然而立,如同俯瞰螻蟻的神魔。華麗的薩滿法袍在狂風(fēng)中獵獵作響,他枯瘦的手掌中,緊緊攥著那方溫潤瑩白、象征著天命所歸的傳國玉璽。此刻,這方圣物在漫天血雨和撕裂夜空的慘白電光映照下,竟隱隱透出一種令人心悸的妖異暗紅光澤,仿佛正在貪婪地吮吸著戰(zhàn)場上彌漫的死亡氣息。

“血!更多的血!新鮮滾燙的血!” 耶律玄高舉玉璽,聲音嘶啞而狂熱,如同夜梟啼哭,穿透風(fēng)雨與喧囂,“用這些漢狗卑賤的血,澆灌我大契丹萬世不朽的霸業(yè)根基!讓這傳國玉璽,飽飲生靈精魄,綻放真正的神威!殺——!一個(gè)不留?。?!”

隨著他瘋狂的嘶吼,玉璽上的暗紅光芒似乎又熾盛了一分!城墻下,契丹武士的攻勢變得更加瘋狂、更加不計(jì)代價(jià),仿佛被無形的力量徹底激發(fā)了骨子里的獸性,眼中只剩下嗜血的猩紅!

“耶律玄——?。?!”

就在這絕望蔓延的至暗時(shí)刻,一聲清越冰冷、蘊(yùn)含著滔天怒火與無上威嚴(yán)的女聲,如同九天之上俯沖而下的鳳凰長鳴,陡然在混亂血腥的城頭炸響!其聲穿金裂石,竟生生壓過了戰(zhàn)場上所有的喧囂、所有的哀嚎!

所有人,無論是瘋狂砍殺的契丹武士,還是四處瘋逃的百姓,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動作,循著這仿佛帶著奇異魔力的聲音望去!

風(fēng)雨如晦的城樓東側(cè)角樓之上,一道纖細(xì)卻挺直如青松的身影傲然孤立!正是李昭寧!她褪去了偽裝,一身素衣早已被血雨浸透,緊緊貼在身上,勾勒出單薄卻異常堅(jiān)韌的輪廓。烏黑的長發(fā)在狂風(fēng)中肆意飛舞,蒼白的臉頰上沾染著刺目的血污,唯有一雙眸子,此刻亮得驚人!那瞳孔的最深處,不再是往日的清澈、哀傷或憤怒,而是旋轉(zhuǎn)著一片深邃玄奧、仿佛蘊(yùn)藏著無盡星辰、能洞穿時(shí)空虛妄的瑰麗星云漩渦!

洞微瞳術(shù)——在絕望與守護(hù)的意志下,徹底覺醒!

在她的視野中,整個(gè)世界驟然被解構(gòu)、被透析!瘋狂沖鋒的契丹武士動作被無限拉慢、分解,每一個(gè)肌肉的顫動,每一次揮刀的軌跡,甚至刀鋒破開空氣的細(xì)微漣漪,都清晰得如同靜止的畫面,而最刺目的,是城樓高處耶律玄周身翻涌的、充滿了血腥、怨毒與邪異力量的薩滿法力,那濃郁的暗紅如同黑夜中熊熊燃燒的罪惡火炬!她甚至能“看”到,絲絲縷縷無形的、飽含著死亡與痛苦的血煞之氣,正從戰(zhàn)場每一個(gè)倒下的生靈——無論是契丹人還是漢人——身上升騰而起,如同百川歸海般,被耶律玄手中那方妖異的玉璽貪婪地吸收、吞噬!

“妖術(shù)!以蒼生之血飼璽竊命!你這邪魔,也配執(zhí)掌天命?!” 昭寧的聲音冰冷如萬載玄冰,帶著洞悉一切真相的憤怒與無上威儀,如同審判的雷霆,直指耶律玄!

耶律玄猛地轉(zhuǎn)身,鷹隼般銳利陰鷙的目光死死鎖住昭寧,眼中先是閃過一絲驚疑,隨即化為更加暴戾、更加貪婪的滔天殺機(jī):“是你?!前朝余孽!李唐最后的血脈!哈哈哈哈!天助我也!正好!用你這純正的皇室精血,為我這玉璽開鋒祭旗!你的命和血,本座收下了!” 他手中那根鑲嵌著骷髏頭的法杖猛地指向昭寧,口中念念有詞,一股凝練如實(shí)質(zhì)、散發(fā)著濃重血腥與惡毒詛咒氣息的暗紅色光柱,如同從地獄深淵探出的毒龍巨爪,撕裂狂暴的雨幕,帶著凄厲的尖嘯,直射昭寧眉心!這一擊,不僅蘊(yùn)含了耶律玄畢生修煉的邪法修為,更凝聚了戰(zhàn)場上彌漫的滔天血煞之氣!威力之強(qiáng),足以瞬間洞穿金石,滅絕生機(jī)!

然而,在昭寧那洞穿一切虛妄的瞳術(shù)之下,這道看似必殺、快如閃電的毀滅邪光,其運(yùn)行的軌跡、其能量核心最薄弱的節(jié)點(diǎn)、其內(nèi)部蘊(yùn)含的十七種陰毒詛咒之力的流轉(zhuǎn)方式與沖突間隙…所有的一切,都如同掌上觀紋般,纖毫畢現(xiàn)!

“破!” 昭寧櫻唇輕啟,清叱一聲!非但不退,反而迎著那毀滅之光,蓮步輕移,向前踏出一步!手中那柄普通的青鋼長劍,在她覺醒的瞳力與體內(nèi)那縷不屈龍氣的指引下,循著洞悉的那一絲稍縱即逝的、能量流轉(zhuǎn)的致命間隙,以一種玄奧到極致、妙至毫巔的角度,劍尖輕顫,迎著那足以毀滅一切的暗紅邪光,看似輕描淡寫地一刺!

?!?!

一聲輕微到幾不可聞、如同名貴琉璃被銀針刺破的清脆響聲。

那威勢滔天、足以令千軍辟易的暗紅邪光,在劍尖觸及核心弱點(diǎn)的那一剎那,竟如同被戳中了七寸的毒蛇,又像是被戳破的、徒有其表的巨大水泡,瞬間潰散!化作無數(shù)縷細(xì)碎、黯淡的紅煙,隨即被更加狂暴的雨點(diǎn)擊打得無影無蹤!連一絲漣漪都未曾留下!

城頭之上,瞬間陷入一片死寂!

契丹武士的咆哮,風(fēng)雨的呼嘯,兵刃的碰撞…仿佛在這一刻被無形的巨手扼住了喉嚨,全部凝固!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匪夷所思、近乎神跡的一幕!那個(gè)看似弱不禁風(fēng)、如同風(fēng)雨中飄搖小花的女子,竟如此輕描淡寫地一劍,就破去了契丹國師那毀天滅地的必殺邪法?!

“不…不可能??!” 耶律玄臉上的狂傲與貪婪瞬間化為極致的驚駭與難以置信!他那賴以橫行天下、屠戮無數(shù)的血煞咒殺,竟被如此輕易地、如同兒戲般化解?!

昭寧持劍而立,冰冷的雨水順著劍尖不斷滴落,在腳下的血水中暈開小小的漣漪。她那洞穿虛妄的星云之眸,越過陷入呆滯的耶律玄,望向城外如同黑色死亡潮水般洶涌的契丹大軍,望向金陵城內(nèi)那沖天而起、將夜空都映成暗紅色的火光,以及火光下隱約傳來的、令人心碎的婦孺哭嚎。一股難以言喻的悲憫與守護(hù)蒼生的決絕,如同熊熊烈焰,在她胸中猛烈燃燒!

就在耶律玄驚駭失神、心神劇震的這電光石火之間!

昭寧的身形倏然動了!

并非依靠輕功的急速,而是憑借著洞悉一切軌跡后的、近乎預(yù)知的玄奧步法!她的身影在風(fēng)雨中留下淡淡的殘影,如同未卜先知,在耶律玄驚魂未定、舊力已盡新力未生的那個(gè)致命的、法力運(yùn)轉(zhuǎn)遲滯的節(jié)點(diǎn),已然鬼魅般出現(xiàn)在他身前三尺之內(nèi)!手中那柄普通的青鋼長劍,此刻凝聚了她覺醒血脈后的全部力量,更灌注了她對家國破碎的悲憤、對蒼生罹難的痛楚、對眼前這始作俑者的無盡怒火,以及洞穿虛妄的絕對意志!劍鋒循著那唯一、也是最致命的軌跡,如同羚羊掛角,無跡可尋,卻又帶著審判的裁決之力,一劍刺出!

這一劍,無聲無息,快如閃電!

這一劍,軌跡刁鉆,避無可避!

這一劍,是守護(hù)意志的終極具現(xiàn)!

噗嗤——?。?!

長劍如同熱刀切黃油,精準(zhǔn)無比地洞穿了耶律玄法袍下護(hù)體邪光最為薄弱之處——他因強(qiáng)行催動血煞邪法而變得異常脆弱的右胸下側(cè)!冰冷的劍鋒透體而過,帶出一溜刺目的血花!

“呃啊——!賤婢!安敢壞我神功??!” 耶律玄發(fā)出一聲凄厲怨毒到極點(diǎn)的慘嚎,鮮血如同噴泉般從口中和傷口狂涌而出!他凝聚邪法的動作驟然僵死!周身翻騰的邪異血光如同被戳破的皮球,瞬間潰散!手中那方吸飽了血煞、正散發(fā)著妖異紅光的傳國玉璽,也如同失去了力量源泉,“當(dāng)啷”一聲掉落在濕滑冰冷的城磚上,光芒迅速黯淡下去!然而,就在玉璽脫手的瞬間,耶律玄眼中閃過一絲瘋狂與肉痛,枯瘦的左手閃電般凌空一抓,一股無形的吸力卷住玉璽,將其瞬間攝回手中!

“此仇…不共戴天!塞北龍脈…萬牲血祭…待本座…神功大成…必屠盡…爾等…雞犬不留——?。?!” 耶律玄怨毒的詛咒如同九幽寒風(fēng),響徹城頭!他猛地一掌狠狠拍在自己鮮血淋漓的胸口,一股濃郁到化不開、散發(fā)著刺鼻腥甜的血霧轟然爆開!他的身形在這血霧中劇烈扭曲、模糊,仿佛融入了漫天血雨與夜色之中,化作一道難以捕捉的、急速遁向遠(yuǎn)方的扭曲血影!眨眼間,便消失在茫茫雨夜深處,只留下那充滿無盡恨意的詛咒在風(fēng)雨中回蕩不息,而那方傳國玉璽,也隨他一同消失無蹤!

“國師…攜璽…遁逃了?!”

“玉璽!玉璽被帶走了!”

城上城下,契丹大軍一片嘩然!主帥重傷遁逃,視為神物的玉璽被帶走,賴以鼓舞士氣的邪法被破,本就兇悍卻缺乏嚴(yán)密組織的軍心瞬間動搖!瘋狂的攻勢,如同被潑了一盆冷水,驟然停滯、混亂!

“殺——?。?!”

就在這契丹軍心浮動、攻勢凝滯的千鈞一發(fā)之際!一聲低沉沙啞、卻蘊(yùn)含著無邊殺意與恐怖力量的咆哮,如同九幽魔神的怒吼,從金陵城內(nèi)、棲梧山莊的方向轟然傳來!緊接著,一道身影如同燃燒著金紅烈焰、裹挾著玄青寒流的隕星,以肉眼難辨的速度,撕裂重重雨幕,無視城墻高度,轟然砸落在契丹大軍最為密集、正因主帥遁逃而陷入短暫混亂的中軍戰(zhàn)陣之中!

謝無鋒至!

他周身金紅玄青三色罡氣如同沸騰的怒??駶?,瘋狂燃燒、咆哮!烏金短刃每一次看似簡單的揮出,都帶起一片扇形的、毀滅性的刀罡風(fēng)暴!那風(fēng)暴邊緣是焚盡萬物的金紅烈焰,核心卻是凍結(jié)靈魂的玄青寒流!所過之處,人仰馬翻!無論是身披重甲的契丹精銳武士,還是厚實(shí)的鐵盾、堅(jiān)固的戰(zhàn)車,在這融合了焚天魔功霸烈與潛龍?jiān)E精妙的恐怖力量面前,都如同紙糊泥塑般被輕易撕裂、摧毀、化為燃燒的焦炭與凍結(jié)的冰渣!他如同虎入羊群,在契丹大軍密集的陣型中,硬生生犁開一條由血肉、殘肢和破碎兵器鋪就的死亡通道!目標(biāo)直指那象征著指揮中樞的中軍帥旗!所到之處,只留下一條觸目驚心的毀滅之路!

“魔鬼!是魔神降世??!”

“快逃!國師跑了!擋不住了!”

契丹軍士何曾見過如此非人的、如同天災(zāi)般的殺戮景象?主帥身負(fù)重傷攜璽遁逃,軍心本就動搖,又遭此魔神般的屠戮,那點(diǎn)兇悍之氣瞬間被無邊的恐懼碾碎!驚恐絕望的尖叫和哭嚎徹底取代了戰(zhàn)吼,無數(shù)契丹武士丟盔棄甲,如同炸了窩的螞蟻,互相踐踏著,朝著城外黑暗的雨幕中亡命潰逃!

城頭之上,幸存的百姓目睹此情此景,那被絕望壓抑到極點(diǎn)的情緒瞬間被點(diǎn)燃!絕處逢生的狂喜化作了復(fù)仇的火焰!

“援軍!是天降神兵!”

“殺??!殺光這些豺狼!”

“把韃子趕下城去!為死去的鄉(xiāng)親報(bào)仇??!”

震天的喊殺聲再次響起!這一次,充滿了同仇敵愾的憤怒與劫后余生的爆發(fā)力!

兵敗如山倒!契丹大軍徹底崩潰了!在謝無鋒這頭人形兇獸的瘋狂反擊下,如同退潮般狼狽不堪、丟盔棄甲地向城外黑暗的雨幕中亡命潰逃而去!丟下的旗幟、兵刃、輜重,鋪滿了泥濘的大地,無聲地訴說著這場慘烈攻防的結(jié)局。

血屠令,在這洞穿虛妄的驚世一劍與魔神降世般的毀滅殺戮中,被強(qiáng)行中止!然而,耶律玄攜璽遁逃,塞北龍脈與萬牲血祭的陰影,已然如同最濃重的烏云,籠罩在剛剛經(jīng)歷血火洗禮的金陵城上空。

風(fēng)雨依舊狂暴,如同天河倒懸,沖刷著城頭斑駁的、尚未干涸的血跡,仿佛要洗凈這人間慘劇的痕跡,卻又將血腥味沖得更加刺鼻,彌漫在每一個(gè)角落。

昭寧拄著那柄已經(jīng)崩出幾個(gè)缺口的青鋼長劍,身體疲憊不堪地靠在冰冷濕滑的城垛上。洞微瞳術(shù)褪去,世界恢復(fù)了“正?!钡男鷩膛c混亂,但隨之而來的,是強(qiáng)烈的眩暈和眼前一陣陣發(fā)黑。她望著城外如同潮水般退去、消失在黑暗雨幕中的契丹潰兵,望著城內(nèi)那些依舊在燃燒、但已被暴雨壓制、只剩下縷縷黑煙升騰的火點(diǎn),望著身邊那些相互攙扶、渾身浴血、臉上混雜著劫后余生的茫然、失去親人的悲痛以及看向她時(shí)流露出的敬畏與感激的百姓…緊繃到極致的心弦驟然松弛,一股難以抗拒的虛弱感如同潮水般席卷全身,雙腿一軟,身體不受控制地向后軟軟滑倒。

一雙堅(jiān)實(shí)有力、卻同樣帶著冰冷雨水和未干血跡的手臂,及時(shí)地、穩(wěn)穩(wěn)地扶住了她下滑的身體。

謝無鋒不知何時(shí)已如鬼魅般回到城頭,沉默地站在她身邊。周身那沸騰咆哮、令人窒息的恐怖罡氣已然完全收斂,深不見底的暗金色瞳孔也恢復(fù)了深邃的黑色,只是那張棱角分明的臉上,依舊帶著失血過多的蒼白。身上那件破爛的灰色短打,在剛才那場瘋狂的殺戮中再次被撕裂,幾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崩裂開來,混合著雨水和血水,將本就襤褸的衣衫徹底浸透,緊緊貼在精悍的身軀上。他沉默地看著懷中虛脫得幾乎失去意識的昭寧,那冰冷的、如同萬載玄冰般的眼神深處,翻涌的殺意緩緩沉淀下去,化為一種更深沉、更難以言喻的疲憊與蒼涼。

他的目光,緩緩掃過城磚上那片被暴雨沖刷得只剩下淡淡濕痕的地方——那里,曾墜落了象征天命的玉璽,如今卻已空無一物。塞北龍脈…萬牲血祭…耶律玄那充滿怨毒與瘋狂野心的詛咒,如同無形的毒蛇,纏繞在劫后余生的金陵城上空,也纏繞在每一個(gè)幸存者的心頭。

風(fēng)雨飄搖的金陵城,暫時(shí)躲過了傾覆之災(zāi),然而,一條更加兇險(xiǎn)、直指王朝龍脈與生靈祭壇的道路,已然在血雨腥風(fēng)中,鋪展在他們腳下。亂世的劫難,遠(yuǎn)未結(jié)束,塞北的風(fēng)雪,正等待著焚天潛龍與洞微之瞳的降臨。


更新時(shí)間:2025-07-15 05:18: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