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人家小子給芳芳做的，我可做不了主！”
趙小芳的小姑以為是哪家小子看上了自己侄女兒，便笑著打趣：
“喲！我看看，這是誰家小子？心還怪細嘞？”
趙小芳聽出了倒是紅了臉：
“小，小姑，這是蔣樂樂，他來幫我補襖子的！”
趙小芳的小姑一聽這人姓蔣，便一下子冷淡了許多。
只“哦”了一聲，就放下菜，甩門簾子出去了。
趙母一看，趕忙笑著打圓場：
“哎喲，原來是樂樂做的，手真巧......芳芳?。е鴺窐啡ハ聪词郑瑴蕚溟_飯了！”
說著就跟在趙小芳小姑身后，追了出去。
趙小芳也有些尷尬，拉著蔣樂樂出來打水洗手的空檔，跟蔣樂樂簡單解釋了兩句。
原來，之前村里蔣書記的侄子蔣建軍，看上了她這個小姑姑。
但她小姑姑哪里看得上那個好吃懶做的軟蛋，就給拒了。
結(jié)果這個蔣建軍天天提點不值錢的干野菜上門，一坐大半天，混吃混喝。
就算趙家把他東西都扔出去，下回這人還要來。
一來二去，趙小芳的小姑被煩的不行，語氣也就差了起來。
一次，蔣建軍背后跟幾個二流子說起趙小芳的小姑，二流子擠兌了蔣建軍兩句。
蔣建軍就惱了，嘴上也不著四六了起來：
“這娘們兒天天給老子拿喬，等老子找機會直接把人艸了，這賤貨還不是要巴巴上趕著求老子娶她！”
幾個姑娘媳婦的路過，正巧聽見，就傳了出來，可這話傳著傳著就變了味兒：
有說蒼蠅不叮無縫的蛋，趙小芳的小姑自己不檢點，說不定已經(jīng)跟蔣建軍有了首尾。
有說這趙小芳的小姑心思重手腕多，整天吊著蔣建軍，這種女人誰敢娶回家。
結(jié)果搞的趙小芳的小姑姑，都二十多**十了，還沒說上親。
把趙小芳這個一向要強的小姑姑氣得，嘴上雖然每每都懟了回去，但回到家，還是偷偷蒙著被子哭了好幾場。
這個小姑姑對趙小芳最好了，趙小芳每次看見她哭心里都難受好久。
等蔣樂樂洗好手，趙小芳就拉著蔣樂樂問：
“哎，能不能......給我小姑也做個頭花？”
蔣樂樂拍著胸脯保證：
“小芳姐你放心，我絕對給姑姑做個頂好看的！”
趙小芳這才又笑了出來：
“行，少不了你的雞蛋！”
蔣樂樂“嘿嘿”笑著，但嘴上卻沒接話。
他可不是只打這一個兩個雞蛋的主意，他想要做的可是長久買賣。
但眼下，只能循序漸進。
另一邊，坐在炕頭的趙奶奶忍不住嘆了口氣：
她又哪里能不知道自己小女兒的脾氣，但這事情畢竟牽扯到蔣書記，是真的不好辦。
好在自己幾個兒子媳婦都向著這個妹子，一直住在家里，也很和睦。
倒是蔣家的這個小子......
趙奶奶一雙渾濁的眼睛看向窗外洗手的蔣樂樂。
又緩緩移向炕桌上放著的那朵絨布頭花：
這針法......這配色......這干凈利落的成型......真的只是一個傻子能做出來的？
還是說......
“奶，好看不？”
這邊的趙小芳，洗完了手，撩門簾子進來，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將花往自己頭上比劃了。
趙奶奶收回思緒，臉上重新露出慈祥的笑容：
“好看！我們芳芳戴上指定更好看！快，戴上讓你娘她們瞧瞧?！?/p>
趙小芳立刻把紅頭繩解開，想把頭花別在鬢邊。
蔣樂樂見狀，趕忙小聲提醒：
“芳芳姐，那個環(huán)……是套在辮子上的……”
趙小芳臉一紅，連忙把頭發(fā)攏到一邊，編了個麻花辮，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布環(huán)套上去。
最后不忘調(diào)整了一下花朵的位置。
一朵紅黃配色的絨布花，點綴在趙小芳烏黑發(fā)亮的辮子上。
襯得那張原本只是清秀的小臉，都多了幾分生動明媚。
“哎呀！真俊！”
大伯娘端菜進來看見了，不由笑著說道。
“嗯，是好看?！?/p>
身后跟來的趙母，也露出了笑容。
趙小芳跑到屋里唯一一塊巴掌大的破鏡子前，左照右照，小臉上滿是歡喜。
她忽然想起什么，猛地轉(zhuǎn)身，走到蔣樂樂身邊，小聲說道：
“樂樂！我小姑姑的頭花......”
蔣樂樂笑著說：
“小芳姐你放心?！?/p>
......
趙家午飯是雜糧面條配酸菜燉土豆，油星不多，但分量十足，尤其是趙奶奶特意讓人給蔣樂樂盛了滿滿一大碗。
這頓飯，蔣樂樂吃得格外香甜，他第一次發(fā)現(xiàn)，拉嗓子眼的雜糧面條，也能這么好吃。
飯后，蔣樂樂沒急著走，一邊磨磨蹭蹭地“幫”趙小芳收拾碗筷，眼神卻時不時瞟向那些碎布頭。
趙奶奶人老成精，哪能看不出他那點小心思？
她也不點破，等收拾停當，才慢悠悠地對蔣樂樂說：
“樂樂啊，你看上這些布頭了？”
蔣樂樂趕緊點頭，像小雞啄米：
“嗯嗯！奶奶，反正留著它們只能糊鞋墊子，我想……我想多做幾個花花，給芳芳姐戴！”
他指了指趙小芳頭上的花，又補充道：
“也給奶奶做，給嬸嬸做！”
“喲，這孩子，還知道想著我們?！?/p>
大伯娘被逗樂了。
趙奶奶笑了笑：
“我都這么大年紀了，哪里還能戴這些，沒得叫人家說老妖婆?！?/p>
說著，指指針線簍子上堆的那些布頭：
“行，你看上哪些，盡管拿去。不過......”
她頓了頓，看著蔣樂樂：
“你這做花的手藝不賴，別糟蹋了東西，要是做多了......也別光想著送人，看能不能換點實在東西填肚子?！?/p>
老太太話說得含蓄，但意思很明白：
你有這門手藝，別傻大方，想辦法換吃的才是要緊事。
蔣樂樂臉上頓時露出了笑容：
這跟他的想法不謀而合。
但眼下空口白牙，拿不出來東西，并不是細說這個的好時候，于是只點頭：
“嗯！我聽奶奶的！那......那我多做幾個，看能不能換點地瓜啥的......”
說話的空檔，一旁的趙小芳，已經(jīng)迫不及待都開始幫著他收拾那些碎布頭了。
還不忘順手將趙奶奶那把舊剪刀，和一卷棉線，都用一塊舊布包好。
臨走前，趙小芳硬是塞給蔣樂樂一個還溫熱的煮雞蛋，讓他揣著路上吃。
趙奶奶看見了，但也沒多說什么：
不論這孩子是真傻還是裝傻，能在蔣家那個狼窩里活下來，才是本事。
就是可惜了蔣家大姑娘......那么好的姑娘，唉——聽說為了沖喜，還跟住在蔣家的那個知青結(jié)了婚。
后來人沒了，沒再聽有下文了，也不知道那個知青咋樣了，真真是造孽喲......
另一邊被念叨的顧錚，忍不住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而這會兒惦記他的可不止趙奶奶一個，還有原著男主陳衛(wèi)東。
村口的土路上，一個身影正背著輕飄飄的背簍，急匆匆地下了山。
正是原著男主陳衛(wèi)東。
他今天一整天在山上都心不在焉，柴沒撿多少，一直惦記著今晚即將發(fā)生的“重頭戲”，心里像貓抓似的。
按照劇情，今晚顧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