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別動!"春夏死死按住我的肩膀,手中的螺子黛差點戳到我眼睛里。
銅鏡中的我鳳冠霞帔,朱唇皓齒,活像個精雕細琢的瓷娃娃。"輕點!"我齜牙咧嘴,
"又不是沒成過親,至于這么隆重嗎?""上次是錯嫁,這次可是皇上親自主婚,能一樣嗎?
"春夏手巧地在我發(fā)間穿插珠釵,"全京城的名門閨秀都快嫉妒瘋了。
"我望著鏡中盛裝的自己,恍惚想起半年前那個暴雨夜,我被一頂花轎抬進蕭府時的情景。
那時滿心盤算著如何激怒蕭瑾陌,何曾想過會有今日?"姐姐準(zhǔn)備好了嗎?"清婉推門而入,
一襲淡粉衣裙,氣色比上次見面好了許多。蘇文禮被流放后,她暫住蕭府,幫我籌備婚禮。
"快了快了。"我轉(zhuǎn)身拉住她的手,"藥圃那邊安排好了嗎?""放心吧,
孫神醫(yī)的弟子們都到了。"清婉笑著為我整理霞帔,
"姐夫把整個城南的藥圃都買下來送給你做新婚賀禮,這份心意...""誰要他送?
"我嘴硬道,卻掩不住上揚的嘴角,"我自己買得起。"清婉抿嘴一笑,
突然從袖中掏出一物:"這個,物歸原主。"那是我母親留給我的白玉鐲,
當(dāng)年錯嫁時我偷偷塞給清婉做陪嫁。如今鐲子溫潤如初,見證著我們姐妹命運的轉(zhuǎn)折。
門外禮樂聲起,喜娘匆匆進來:"吉時已到,請新娘子出閣!"我的心突然狂跳起來,
手心沁出細汗。清婉笑著為我蓋上紅蓋頭,在我耳邊輕聲道:"姐姐這次可別再上錯花轎了。
"---奉天殿前,紅毯鋪地,百官列席?;实鄱俗呶唬θ轁M面地看著我們行禮拜堂。
"一拜天地!"我身著繡金鳳的大紅嫁衣,與蕭瑾陌并肩而跪。蓋頭下的視野有限,
只能看到他骨節(jié)分明的手緊握著紅綢另一端,微微發(fā)顫。"二拜高堂!
"我們轉(zhuǎn)向虛設(shè)的父母位。我默默告慰父親在天之靈:女兒為您洗刷了冤屈,
也找到了此生摯愛。"夫妻對拜!"隔著蓋頭,我能感受到蕭瑾陌灼熱的目光。
我們緩緩相對而拜,他的額頭輕輕碰了下我的鳳冠,惹來賓客一陣善意的哄笑。"禮成!
"隨著司儀的高唱,蕭瑾陌接過金秤桿,輕輕挑開我的蓋頭。光線驟然明亮,
我抬眼看去——他一身大紅喜袍,金冠束發(fā),劍眉星目,比平日更添幾分俊朗。
此刻那雙常含冷意的眼眸中盛滿柔情,唇角微揚的弧度溫柔得不可思議。"夫人。
"他低聲喚我,指尖輕輕拂過我的臉頰,"這次可算名正言順了。"我正想回嘴,
卻見他突然單膝跪地,從懷中取出一個錦盒。全場頓時嘩然。"林楚歌。"他打開盒子,
里面是一對古樸的銅鈴,"六年前邊境分別時,我說過要回來找你。今日補上當(dāng)年的信物。
"我的眼眶瞬間濕潤。那是邊境將士常用的平安鈴,一對我曾羨慕過的"相思鈴"。
"一個給你,一個給我。"他將其中一枚系在我腰間,"無論相隔多遠,鈴聲相聞,
如同相伴。"在滿朝文武的見證下,我接過另一枚鈴鐺,親手為他系上。兩鈴相碰,
發(fā)出清脆的聲響,仿佛命運的齒輪終于嚴絲合縫?;实蹞嵴拼笮Γ?好一對璧人!蕭愛卿,
這次可別再讓夫人受委屈了。"蕭瑾陌鄭重叩首:"臣定當(dāng)珍之愛之,此生不負。"宴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