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媽媽一人挑的重擔(dān),結(jié)結(jié)實實的壓在了兩個干瘦丫頭身上。
幾年后,我就到了念初中的年齡。奶奶不顧村支書的勸阻,死活不同意我去念書:
「死丫頭片子讀什么書?你出得起學(xué)雜費、課本費嗎!我老趙家的錢是大風(fēng)刮來的是吧!」
「我告訴你,當(dāng)年你生了我孫孫,我才同意大丫去念書!除非你再生個兒子,否則我絕對不讓二丫上初中!」
媽媽背著背簍,背簍里坐著6歲的弟弟。
弟弟一邊拍手,一邊大笑:
「死丫頭片子!死丫頭片子!」
她放下背簍,抓著弟弟的腳腕,把他拎了出來:
「媽,你要是不同意,我就把趙固根摜死。」
說著,媽媽對準(zhǔn)院子里的石磨,胳膊風(fēng)兒一樣的掄了起來。
我奶嚇個半死,忙不迭的同意了。
當(dāng)然沒忘和我爸告狀,我爸聽了就給媽媽一頓好打。
雖然奶奶松了口,但我家確實出不起學(xué)雜費、課本費。
那3張鴻毛般的紙鈔,卻是壓在我爸媽身上的泰山。
姐姐當(dāng)年讀書的零碎費用都是媽媽問大姑借的,這次再借,她卻如何都不肯了:
「你們既然養(yǎng)不起二丫頭,當(dāng)初為什么要生下她?我家里也有一個姑娘一個小子要養(yǎng),你們家不還錢就算了,還敢再問我借?!」
大姑狠狠的數(shù)落了奶奶和爸爸一頓,卻沒有數(shù)落抱著弟弟站在墻角的媽媽。
臨走前,大姑偷偷把我拉到一旁,往我手里塞了一張紅票子。
「這錢你自己收好,不能讓你爸你奶拿了去。剩下的錢……姑姑也沒辦法。」
大姑疼惜的摸了摸我的頭。我知道大姑家也過得困難,能拿出100塊也已經(jīng)是她的極限了。
大姑前腳剛走,奶奶后腳就沖了進來:
「錢呢?」
我緊張的動了動腳趾頭,一臉無辜的搖頭:
「哪來的錢,我沒錢。」
弟弟跟在奶奶身邊,大叫到:
「她藏錢了!我姑給她錢了,我聽到了!」
奶奶聞言,勃然大怒。
「死丫頭還敢藏錢?」
緊接著,雨點一樣的拳腳巴掌就砸了下來。
我抱著頭,疼的直掉眼淚:原來這些年,媽媽和姐姐挨的打這么痛。
額角有紅色的液體蜿蜒流下,兩眼直冒金星。
「媽媽……姐,姐……」
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