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長生露出笑容:“那我就把計劃說一遍……”
不一會兒,他起身準備出門。
“對了,先變小點?!?/p>
徐長生指了指傘:“等下我?guī)氵^去。”
“砰!”
一道綠光閃過。
馬麟祥魂魄化作拇指大小,鉆進傘里。
徐長生拿起傘,大步踏出書房。
夜色漸濃。
馬家祠堂門前,鎮(zhèn)長和朱大腸站得脖子都酸了。
“還是不來……”
鎮(zhèn)長來回踱步,手心都是汗。
“鎮(zhèn)長!”
朱大腸眼尖,猛地一指:“徐少爺來了!”
只見黑暗中,一道身影緩緩走來。
踏踏踏。
腳步聲清晰。
徐長生身穿青布長衫,手持黑傘,眉宇間帶著從容淡定。
“二位久等了?!?/p>
他走到近前,嘴角勾起:“走吧,讓我們一起去拆穿這對狗男女的陰謀?!?/p>
夜幕如墨,火把搖曳。
徐長生到了,鎮(zhèn)長和朱大腸都松了口氣。
三人一起踏入祠堂院子。
各桌酒席上,村民們酒正酣,嘴巴聊得起勁。
朱大腸瞥見徐長生使了個眼色,深吸口氣。
“諸位!”
他猛地一拍桌子:“安靜一下,我有件事情一定要說!”
“啪!”
震得盤子都跳了跳。
眾人抬頭,無論是吃席的,還是嗑瓜子的,都停了。
朱大腸掃了眼眾人,目光鎖定李月盈和李發(fā)。
“那就是我好兄弟馬麟祥的死,不是因為生病……”
他胸膛起伏,手指直指兄妹倆:“而是被這對奸夫淫婦害死的!”
院子瞬間安靜。
針落可聞。
然后……
“什么?!”
“胡說八道吧?”
“哎呀,這可是大事?。 ?/p>
議論紛紛,如潮水涌動。
李月盈猛地站起身,眼睛瞪得滾圓。
“朱大腸!你血口噴人!”
她聲音尖利:“我們兄妹怎么害死我夫君了?!”
朱大腸目光堅定,根本不怕她:“大家都不知道吧,我和馬麟祥從小一起長大?!?/p>
他頓了頓,聲音更大:“他是個性無能!”
“嘶——”
眾人倒吸冷氣。
“這可真是……”有人低聲嘀咕。
朱大腸繼續(xù)大聲:“這一點,煥春苑的小翠可以作證!”
“你……”李月盈臉一白。
“所以這女人肚子里的孩子……”朱大腸指著她:“絕對不可能是我兄弟的!”
“嘩!”
整個院子都炸了鍋。
“不可能!怎么可能!”
“天啊,這可是……”
“假的!肯定是假的!”
李月盈挺著大肚子,搖搖欲墜。
臉上寫滿了驚恐。
李發(fā)趕緊扶住她,兩人對視一眼,眼神里閃過狡詐。
“嗚嗚嗚……”
李月盈突然痛哭出聲。
眼淚噼里啪啦往下滾。
“我……我實話實說吧!”
她哭得梨花帶雨:“肚子里的孩子,的確不是馬麟祥的!”
眾人嘩然!
剛剛還在議論的人,全都愣住了。
她竟然直接承認了?!
李月盈捂著臉,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是我……是我當初被歹人侮辱……”
她抬頭,滿臉淚痕:“馬麟祥他救了我,知道我?guī)е碓校€愿意娶我,照顧我和孩子……”
“所以……所以才回來這里……”
眼淚嘩嘩地流:“但沒想到他傷勢過重,先走一步了!”
“嗚嗚嗚……”
李發(fā)適時在旁邊抹眼淚:“可憐我妹妹啊,遇到這種事……”
眾人議論紛紛:
“哎呀,這……”
“原來是被歹人……”
“馬麟祥倒是個好人?!?/p>
“是啊,娶個二手貨還帶著別人的孩子……”
朱大腸臉色大變,額頭冒汗。
我擦!
這老娘們兒真會扯!
他張了張嘴,卻不知道怎么回答。
這種話術,他哪見過?
鎮(zhèn)長在一旁也皺起眉頭。
確實,這個解釋看似合理啊……
啪嗒!
幾滴眼淚砸在地上。
李月盈眼神里閃過一絲譏諷,轉瞬即逝。
她擦了擦眼淚,哽咽道:
“馬大哥對我真的很好……雖然……雖然沒有夫妻之實……”
越說越上氣不接下氣:
“但我愿意生下孩子,給他傳宗接代,來報恩啊!”
說著,她臉色煞白,看向朱大腸:
“馬大哥死之前還跟我說……”
李月盈捂著胸口,喘著粗氣:“他說和你朱大腸關系最好,有難處就去投奔你……”
“誰知道……誰知道你居然說這種話?!”
“嗚嗚嗚——”
一時間,院子里響起此起彼伏的指責聲:
“哎呀,朱大腸,你這……”
“人家女人多可憐啊!”
“對啊,寡婦門前是非多,你怎么能這樣!”
朱大腸冷汗直流,急得跺腳:
“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他使勁揮手:“是他們殺了馬麟祥!”
朱大腸掃視周圍,聲音都帶了顫音:“難道你們寧愿相信一個外鄉(xiāng)人,不信自己人嗎?!”
不少村民遲疑了。
確實啊……
李月盈看到機會來了,“哇”的一聲大哭:
“我……我不想活了!”
她猛地沖向一旁的石柱子:
“我死了沒關系,但我不能給馬家丟臉!”
“??!”
“快攔住她!”
“別想不開啊!”
亂作一團。
幾個心善的村民手忙腳亂地撲上去,死死抱住李月盈。
“你這是何苦呢!”
“想開點,想開點!”
鎮(zhèn)長看得心里直突突,湊到徐長生耳邊:
“這下咋辦?!”
徐長生卻淡定得很,擺擺手:
“不急,看他們還有什么花樣。”
他心里想:我擦!這演技!不比后世的那些花旦強?
要不是知道底細,他都快被感動了!
不少村民眼眶發(fā)紅:
“一個女的為了清白都要自殺了……”
“是啊,朱大腸你也太過分了!”
“人家一個寡婦多可憐……”
朱大腸急得團團轉,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就在這時。
啪!啪!啪!
三聲清脆的掌聲響起。
眾人回頭。
徐長生站在一堵矮墻上,月光照在他身上。
他站得筆挺,黑傘斜在肩上:
“說得跟真的一樣,不知道的肯定信了?!?/p>
眼神一轉,盯住李月盈和李發(fā):
“但是我覺得……”
他拖長了音:
“與其聽你們爭辯,不如讓馬麟祥親自解釋更好一些?!?/p>
嘩——
滿堂嘩然!
“讓馬麟祥親自解釋?”
“這怎么可能?!”
“瘋了吧!”
議論聲像炸開的蜂窩,嗡嗡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