蕩婦、婊子、不要臉、水性楊花。
這幾個詞在我腦中一遍遍旋轉(zhuǎn),我頭疼得都要裂開了。
我像是下定了決心,轉(zhuǎn)過身走出家門。
打開家門,呼吸到新鮮空氣,我長舒一口氣。
我以為這個家門很難走出去,其實并沒有。
老式居民樓沒有電梯,我拾階而上。
路上遇到三個小孩,他們指著我的胸口肆無忌憚嘲笑,
“你看,你看她的胸口,都濕了哈哈哈哈?!?/p>
“真賤啊,一看就是故意的……”
后面他們講什么我聽不清了,腦子中只有“轟”的一聲。
我低下頭,睡衣在靠近胸口,乳頭那塊地方濕了一大片。
這件衣服還是之前上班的時候,自己攢了很久的錢買的一件真絲睡衣。
婆婆連衣服都舍不得給我留,扯了件看起來最不頂事的睡衣給我。
月子里的人總是十分敏感,我每晚都凍得睡不著。
堵奶嚴(yán)重,胸脹得跟塊石頭似的,我只能自己擠。
擠出來的奶水混著血,似乎是有點發(fā)炎。
但是我沒有錢,痛也只能忍著。
5
畢竟路是自己選的,再怎么后悔都只能自己走下去。
那三個小孩笑嘻嘻跑走了,迎面走來幾個之前關(guān)系不算差的鄰居。
但他們并沒有跟我打招呼,都是嫌惡地捂著口鼻。
似乎我真的是什么水性楊花的蕩婦。
擦肩而過之時,我聽到小聲地吐槽,
“這就是202那個還沒結(jié)婚就打了胎的兒媳婦吧?”
他們走遠(yuǎn)了,討論的聲音卻不由自主拔高,
“對對對,就是她,怎么還在坐月子就出門,不會是要勾引男人吧?”
“嘖嘖嘖,真是不安分,這么缺男人?不過她現(xiàn)在這副令人作嘔的尊榮,哪個男人愿意上她???”
“她沒懷孕前打扮得倒是花枝招展,身材也不錯……”
“你不會有想法吧?”
“怎么可能,都打過一胎了,不知道有多臟……”
對一個剛生完孩子的女人造黃謠,真是殺人誅心。
我扯出一抹苦澀的笑,終于走上六樓天臺。
我?guī)е厮赖臎Q心跳了下去。
“?。 ?/p>
我驚叫一聲,原來是婆婆擰了我一下。
遠(yuǎn)去的思緒收回,婆婆有些不耐煩了,
“問你呢?愣什么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