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為了哥哥的骨灰,我沒有辦法。
我拖著疲憊的身子,走去了廚房。
我想起三年前,剛到葉家的時候,她對我的態(tài)度還算好。
甚至在傭人對我不敬的時候,還會維護我。
現(xiàn)在想來,不過是因為這張和齊崢有七分像的臉。
正主一回來,我這個替身馬上就被打回原形。
端了果汁過來,卻聽見傭人的竊竊私語和嘲弄的笑聲。
突然我發(fā)現(xiàn)齊崢放在秋千架的手機屏幕亮著,他竟然在直播!
彈幕瘋狂滾動:
“這不是謝家千寵萬愛的小少爺嗎?居然在給人當(dāng)傭人?”
“謝家大少爺沒了,沒人護得住他了?!?/p>
“一定是他接著那張和齊家少爺像了幾分的臉爬上了葉小姐的床?!?/p>
我猛地抬頭,齊崢臉上掛著溫和無害的笑。
葉思瑤靠在秋千上,欣賞這一幕。
她在縱容,甚至推波助瀾。
我轉(zhuǎn)身要走,卻被葉思瑤一把拽住手腕。
“這才到哪兒?你謝家欠我的,我要你百倍償還?!?/p>
齊崢的直播視頻當(dāng)晚就上了熱搜。
#謝家徹底敗落##謝遠變傭人#的話題閱讀量破億。
手機不斷震動,那些本是陌生人的惡評幾乎把我淹沒。
我關(guān)掉手機,終于忍不住失聲痛哭。
葉思瑤看見我哭了才作罷。
她離開后,管家上前遞給我紙巾。
“謝先生,您別怪小姐,她只是.”
我擺擺手,一言不發(fā)沖進臥室,用被子蒙住頭。
第二天早晨,門被猛地踹開。
那對心地狠毒的男女并肩而立,倒真是般配。
我只是奇怪,明明齊崢那么惡毒,為什么除了我,沒人發(fā)現(xiàn)呢。
他失手推到了花瓶,又失手把我推到在花瓶碎片上。
明明我畫的畫,都署上了他的名字。
葉思瑤真的不知道,齊崢想故意弄傷我的手嗎?
只不過在他眼里,謝家的人都該死罷了。
齊崢走過來,輕輕托住了我的手。
“謝遠,你的手好些了嗎,那天我真的不是故意的?!?/p>
說罷,他低頭,用只有我能聽到的聲音輕輕說。
“我本來想弄殘你的右手,這樣你就再也不能畫畫了,最好再毀了你的臉,看你怎么勾引瑤瑤!”
我猛地抬手扇他耳光,卻被葉思瑤一把扣住手腕。
她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從口袋里掏出一個熟悉的琥珀墜子。
那是我哥送我的生日禮物。
“記得這個嗎?我從骨灰盒里找到的?!?/p>
我掙扎著想去搶,她卻隨手把它丟給了齊崢。
齊崢接過,用手里的刻刀劃得面目全非。
我始終記得我哥把這墜子送給我的時候,他花光了他的第一筆零用錢
我自小身體不好,所以被管得很嚴(yán),用我哥的話說他和媽負(fù)責(zé)掙錢,我負(fù)責(zé)花就行了。
我自幼懂事,從小到大沒犯過什么大錯。
本以為,我會這么平順安慰地過一輩子。
只是這一切,都被葉思瑤毀了。
我聲音發(fā)抖,“葉思瑤,這是我哥哥送給我的。”
她一把掐住我的下巴,“你媽出賣我媽的時候,我應(yīng)該想到這個后果?!?/p>
齊崢被嚇了一跳,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葉思瑤。
琥珀墜子從他手中滑落,摔在大理石地面上。
齊崢慌忙彎腰,卻在撿起時不小心將墜子又摔了一次。
一瞬間,天地失色。
我跪在地上,看著碎裂的墜子。
就像當(dāng)年那場誤會,把本該和睦的關(guān)系撕扯得面目全非。
“今晚齊崢哥哥住主臥,你,負(fù)責(zé)把這里收拾干凈。”
葉思瑤和齊崢手拉著手往樓上走。
“哥,這是你最后的念想,也弄丟了。”
窗外一聲驚雷,暴雨如注。
每次下暴雨,我就會做噩夢。
而每一次噩夢,都足以讓我從夢中驚醒。
這一次,我比以往平靜得多。
我掏出手機,給通訊錄里許久不聯(lián)系的號碼發(fā)了條信息:
“林律師,關(guān)于我母親當(dāng)年的案子,我需要全部資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