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清晨,陳默洗漱完,吃完牛燕做的早餐。
“牛姨,我今天去問問工作的事情?!?/p>
“好!去吧?!?/p>
牛姨滿臉笑容,知道陳默這孩子上進、閑不住。
陳默剛出中院門,卻看到一個身影堵在穿堂門口。
定睛一看,這不是閻埠貴嗎?
他手里高舉那個裝蚯蚓面團的破碗,聲音埋怨帶著哭腔:
“陳默!你坑慘我了!退錢!五塊錢!一分不能少!”
閻埠貴這一吆喝,三大媽在一旁板著臉。
二大媽也探頭張望,他們還是昨天就知道閻埠貴被“算計了”的事情。
陳默站定,語氣平靜卻不容置疑:
“三大爺,白紙黑字,錢貨兩訖,‘秘方售出,概不負責’,您當時可是點了頭的?!?/p>
“釣魚靠本事,魚不上鉤,賴餌料?”陳默滿臉笑意。
這笑容在閻埠貴眼中有些扎心。
閻埠貴瞇了瞇眼睛,扶了扶自己的鏡框,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我一個月工資才多少?五塊錢??!夠我們家吃多少天的窩頭咸菜!”
“你這不是要我的命嗎?行行好,退一半,兩塊五給我吧!”
閻埠貴又怕自己太過分,傳出去影響名聲,退了半步,只想要回一半補貼家用。
陳默不為所動,甚至帶點嘲諷:
“三大爺,您算計全院聞名,昨兒個不還盤算著釣上大魚改善伙食、補貼家用嗎?”
“怎么,風險自擔的道理,您這文化人不懂?”
陳默接著話鋒一轉,“要不這樣,您告訴我軋鋼廠頂崗具體找誰、怎么辦手續(xù),我給你兩塊五,就當咨詢費了?!?/p>
閻埠貴一聽能“挽回損失”,眼珠一轉,但自己又不知道軋鋼廠的門道,知道個啥啊。
只得硬著頭皮解釋道:“我是紅星小學老師!軋鋼廠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多,你先把錢給我,我去給你打聽?”
傻柱拎著飯盒哼著小曲路過,正好聽見閻埠貴找陳默要錢。
雖然他嫉妒陳默,不過他現(xiàn)在只有十七歲,還沒有跟易中海有那么好的關系。
再加上年輕氣盛,看不慣閻埠貴這做派直接插話:
“喲,三大爺,您這唱哪出???堵著人陳默干嘛?”
閻埠貴說了陳默昨天坑他錢的事情。
聽完后,傻柱嗤笑:
“三大爺,您這就不地道了。自己個兒想占便宜多釣魚,買人東西,現(xiàn)在釣不著賴賣家?沒這個理兒!”
旋即,傻柱轉頭看向陳默:“陳默,別理他!頂崗的事兒我知道點,人事科唐主任,專門管這個的,你直接去廠里找他!”
閻埠貴氣得跳腳:“傻柱!我可是院子里的三大爺!你壞我的事情!”
傻柱沒搭理他。
陳默對傻柱露出真誠笑容:“柱子兄弟,夠意思!改天釣著魚了,送你條大的!”
傻柱眼睛一亮,咧嘴大笑:“嘿!那敢情好!省得我去菜市場了!謝了啊兄弟!”
閻埠貴看著兩人“哥倆好”,想到自己五塊錢打了水漂,別人卻能白得魚,嫉妒得眼珠子都紅了,。
嘴里嘟嘟囔囔,卻無可奈何,只能灰溜溜敗退。
陳默來到軋鋼廠氣派的大門前,閻埠貴不死心一路尾隨,也想混進去。
保衛(wèi)科同志眼神警惕,攔住閻埠貴:
“站?。」ぷ髯C!閑雜人等禁止入內(nèi)!”
閻埠貴急忙辯解:“同志,我是紅星小學老師閻埠貴,我是跟他一起的…”
他急忙用手指向陳默。
“同志您好!”
陳默從容掏出劉振國給的身份證明朗聲道:“我是廠里牛強軍的家屬陳默,按規(guī)定前來辦理頂崗入職手續(xù)?!?/p>
保衛(wèi)科戰(zhàn)士仔細查驗證明,又確定了軋鋼廠的確是有個叫牛強軍的同志,前不久因工離世之后。
并沒有為難陳默,沉聲道:“陳默同志!請進!人事科在辦公樓二樓東側?!?/p>
見到陳默進去了,自己今天可能要不到兩塊五了。
閻埠貴急了,想跟著往里擠:
“同志,同志!我真是老師!我就進去跟他說兩句話,要回我的錢…”
保衛(wèi)科戰(zhàn)士臉一沉,警棍一橫:
“退后!再無理取鬧,按擾亂工廠秩序處理!抓起來!”
閻埠貴嚇得一哆嗦,看著陳默頭也不回走進象征“鐵飯碗”和“高地位”的軋鋼廠,自己卻被攔在門外,像個小丑。
他對著陳默背影徒勞地喊了一句“兩塊五!”,在周圍工人異樣的目光中,羞憤交加地狼狽逃離。
陳默踏上辦公樓二樓左側,找到人事科主任辦公室。
“咚咚咚!”
“進來!”
敲門進入,陳默一眼就看到了四十歲左右的禿頭男子正悠閑喝茶看報。
他抬頭看見陳默,見到陳默身材挺拔,氣質沉穩(wěn),穿著干凈得體,不像普通工人子弟。
瞬間眼前一亮,心想這可能是哪位領導家子弟或關系戶。
旋即他立刻堆滿笑容起身,熱情得近乎諂媚:
“哎喲!這位小同志!快請坐快請坐!”
“找我什么事???先喝水,我姓唐,你叫我唐叔就行!有什么事盡管說,唐叔能辦的一定給你辦!”
“真是好人!”
陳默覺得這唐主任人不錯,于是平靜道:
“唐主任您好,我是牛強軍的家屬陳默,來辦理頂崗手續(xù)?!?/p>
“牛強軍家屬”幾個字一出,唐主任臉上的笑容瞬間凍結、消失。
他屁股剛離開椅子一半,又重重坐了回去,手里端著的茶杯也“哐當”一聲放回桌上,熱水都濺出幾滴。
語氣也變得公事公辦,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淡和疏遠:
“哦,頂崗啊。這事歸小張助理管,手續(xù)都找他辦。材料齊全了再來找我簽字?!?/p>
說完,拿起報紙,眼皮都不抬了。
“這家伙!”
陳默沒想到這唐主任居然是“看人下菜”,看來這家伙作風不正,以后肯定要被打倒,也懶得斗氣。
隨后陳默找到助理小張,按流程遞交身份證明。
小張公事公辦:“牛強軍家屬陳默?嗯,需要街道辦開具的親屬關系證明、戶籍證明,齊了拿回來,唐主任簽字就能安排崗位和入職?!?/p>
陳默記下要求離開。
回到家,看到牛星月黑著臉,坐在床頭悶悶不樂的樣子。
“喲,是誰惹星月生氣啦?”陳默笑著問道。
牛星月見到陳默回來了,立刻氣鼓鼓道:
“默子哥!那個三大爺真討厭!上午又來了,堵著門要錢,說我們坑他!被媽拿掃帚趕跑了!”
陳默抬頭看向牛姨。
牛燕嘆氣:“這老閻,算計一輩子,這回被你小子算計了,可把他心疼壞了。他那句口頭禪啊,‘吃不窮,穿不窮,算計不到就受窮’,這回是真受窮了。”
牛燕笑了笑反正都是公平買賣,也不怕閻埠貴折騰,反正鬧大了對閻埠貴的工作也有影響。
估計今天要不回錢,閻埠貴就不會吭聲了。
于是牛燕笑著對陳默說:“甭理他,工作咋樣?”
陳默放下心來,簡述情況道:“流程清楚了,就差幾份證明。就是這唐主任的態(tài)度有點意思?!?/p>
下午,軋鋼廠車間。
賈東旭神色慌張的找到正在指導徒弟的易中海,把他拉到角落,聲音發(fā)抖:
“師父!大事不好了!那個陳默…陳默今天來廠里了!直接去找了唐主任!”
易中海手一抖,手里的扳手差點掉地上,臉色瞬間煞白:
“什么?!他怎么來的?誰告訴他的?唐主任…唐主任怎么說?”
賈東旭嘆了口氣:“是傻柱!傻柱那大嘴巴跟他說找唐主任!”
易中海心念電轉,額頭冒汗:“完了完了…他要是辦成了,指不定怎么傳我沒給他辦事…街坊四鄰會怎么看我?”
易中海心中卻是在想,自己這‘一大爺’、‘道德模范’的人設…不能崩!絕對不能崩!”
易中海對賈東旭交代了幾句,眼神變得堅定。
他立刻放下手頭工作,對車間主任謊稱家里有急事,匆匆離廠。
他邊走邊盤算:“我現(xiàn)在就去‘主動’幫陳默跑證明!對!就說這幾天廠里大會戰(zhàn)太忙,其實我早托了關系,今天正準備去幫他問!”
易中海忽然氣定神閑起來:“這樣顯得我盡心盡力,只是‘耽誤’了幾天。只要證明在我手里‘過一道’…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