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吟晚站在許嘉禾家門口,撲面而來的腥臭味讓她胃里翻涌。
她下意識捂住口鼻。
“遲小姐……我們家,很難聞嗎?”
許嘉禾站在門內(nèi),手里拎著一塊血淋淋的生豬肉,眼眶通紅,“也是,您這種金枝玉葉,怎么會習(xí)慣我們窮人的味道……”
“我就不該邀請遲小姐來這里……算了……”
裴聿風(fēng)皺眉,一把拽過遲吟晚,“晚晚,別讓嘉禾難堪。”
遲吟晚喉嚨發(fā)緊,想起父親還在他手里,回答道,“我只是胃不舒服?!?/p>
許嘉禾淚光閃爍,“算了,不用勉強的……”
裴聿風(fēng)直接接過肉,捏住遲吟晚的下顎,“乖,吃一口,向嘉禾證明你不嫌棄?!?/p>
生肉的腥氣沖進鼻腔,遲吟晚干嘔著搖頭,“這是生肉!裴聿風(fēng)!”
可下一秒就被裴聿風(fēng)掰開嘴,強硬塞進她嘴里。
“咽下去,晚晚。”他低聲命令,手指卡著她的喉嚨,逼她吞咽。
血肉黏膩的觸感在舌尖炸開,遲吟晚劇烈掙扎,眼淚混著冷汗?jié)L下來。
裴聿風(fēng)卻笑了,轉(zhuǎn)頭對許嘉禾邀功似的說:“看,晚晚不嫌棄?!?/p>
許嘉禾抿唇,故作不忍地別過臉。
一瞬間,遲吟晚嘔得膽汁都要吐出來,嘔吐物嗆得她咳嗽不止,“咳……咳咳……”
她的痛苦裴聿風(fēng)充耳不聞,指尖蹭掉她嘴角的血沫,“這是晚晚道歉的誠意?!?/p>
可這些“誠意”在許嘉禾這種自詡正義之士之人眼里,還是不夠。
許嘉禾堅決要帶著遲吟晚去贖罪。
遲吟晚忍無可忍掙開裴聿風(fēng)的手,“你明明都知道爸爸是……”
“晚晚!”
裴聿風(fēng)音調(diào)降低,“爸爸還在監(jiān)獄里,等你替他贖罪減刑!”
遲吟晚頓時失去了所有反抗力氣。
第一天,遲吟晚被帶去豆腐坊,老夫婦逼她跪著擦洗沾滿霉斑的地面,一桶餿水潑在她背上。
第二天,債主家的兒子把全家積攢三年的臭襪子砸她臉上,她搓到指甲翻裂,血染紅肥皂水。
第三天,養(yǎng)豬場的工人起哄要她清理豬圈,糞便糊滿她全身時,許嘉禾才出現(xiàn),“你們別這樣……遲小姐是來贖罪的,不是來當(dāng)畜生的?!?/p>
遲吟晚死死咬住唇,連淚都流不出。
不枉許嘉禾親自挑選盟友。
這些所謂的“受害者”無一不是父親曾經(jīng)心善幫助過的。
現(xiàn)在卻借著當(dāng)年的交易記錄來誣陷爸爸。
多可笑。
但更諷刺的是,許嘉禾這樣高高在上地“施舍”寬容,而她連反駁的資格都沒有。
裴聿風(fēng)全程靠在門邊抽煙,眼神黏在許嘉禾身上。
拐角處,遲吟晚看著裴聿封將許嘉禾堵在墻角。
“嘉禾,你太善良了?!?/p>
許嘉禾紅了臉,欲拒還迎扯開領(lǐng)口,“我只是想讓遲小姐替她的父親贖清罪孽……但羞辱人不行?!?/p>
她突然意識到什么,驚問,“裴先生該不會以為我是故意折辱遲小姐吧……”
裴聿風(fēng)將人順理成章按在懷里,吃笑道,“我倒希望你是故意的……”
“???”
裴聿風(fēng)被她這清純懵懂的樣子勾的心都化了,“這樣就證明你心里真的有我了……”
“裴先生……你!”
“別動,讓我抱會兒…”
……
【當(dāng)前真心值10分】
遲吟晚站在陰影里,突然覺得可笑至極,荒謬至極!
她像個局外人,看著自己的丈夫討好別人,還要感激對方“施舍”的贖罪機會。
而她卻在這里接受著對賭即將失敗的死亡審判。
除了心寒,胃部因長期饑餓和虐待開始劇烈絞痛。
她捂著胃瑟縮蹲下,眼角閃爍淚光。
她只想知道,如果二十七的裴聿風(fēng)知道是他親手抹殺了她,會是什么反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