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書中說,百年前曾有靈珠名為牽機,若是沾染了傀主的血,便能斬斷和傀儡之前的牽連,從此再也無法控制傀儡。
紀旋寧不知從哪兒弄來的這東西。
只可惜呀,沒用。
?姜復??
我徑直推開小院的門,入目便是滿院子的花花草草,一棵巨大的槐樹枝繁葉茂,幾乎遮蓋住大半個院子,點點疏影在地上搖晃。
樹上傳來一聲應答。
層疊的青衣如泛起漣漪的池塘,一個蒼白俊秀的青年落在我面前。
這便是島主,姜復。
他看上去還很年輕,但真實的年歲卻已經(jīng)很漫長了。
他看了我一眼,輕輕地咳嗽起來,蒼白的臉上浮上點點緋紅:?羽淵對你來說也不是什么大問題,祭司大禮我已經(jīng)備下了,半月后就可以升任。?
在意料之內。
我正準備說話,他忽然眉頭一皺,狗鼻子似的動了動,湊近在我身上聞了一下。
?你身上怎么多了一個人的味道?我似乎在什么地方聞到過……是個女修吧??
狗鼻子!
我倒是也沒想到他能聞出來,嘆了口氣,無語凝噎。
?是紀旋寧,味道是在離弦身上沾染的。?
姜復愣了一下,不用多說便猜到了,他十分嚴肅:?那我?guī)湍銡⒘怂?
我笑出了聲。
是啊,多簡單啊,殺了不就好了。
只是,就這樣輕易,我十分的不甘心呢。
來日方長。
從姜復那兒回來,我沒再過問離弦。
蓬萊修士多如牛毛,對傀儡術感興趣的很多,我并不介意教,因此每隔三日便會有修士來到春潭學習。
我在屋子里待了幾日,出來教導時都有些困乏。
修士們學得很認真,但要真正能做出一個可以以假亂真的傀儡還需要很多努力,若是沒有天賦的,幾十年都不一定能學會。
作為我的傀儡,離弦貫來都是修士們的中心。
有人圍著他問了問題,感嘆他的完美和精致,我站在遠處冷眼看著他被眾人簇擁著。
他對紀旋寧說,厭惡自己傀儡的身份,若是能選,就算是做個尋常的貨郎也絕不做我的傀儡。
而意氣風發(fā)、風光無量的他卻享受著這一刻的追捧。
我面無表情:?有什么問題問我,看他能看出朵花兒來么??
修士們如臨大敵,紛紛跑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