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么一句,離弦就慌了神。
他青澀又純情,生怕惹了心上人生氣,顧不得什么,當即篤定地發(fā)了毒誓。
?我絕無此心!這些年來楚綾見對你處處為難,當年又險些置你于死地,樁樁件件我都為你記著,遲早會報。我此生只會忠于你一人!?
紀旋寧心滿意足。
靈蝶悄無聲息散在了空氣中。
腦海內(nèi)的共感消失,我卻始終無法從方才的畫面中脫離。
心口發(fā)痛,好像有人拿著錐子在我心尖上一點一點敲下去,要叫我絕望痛心。
離弦同我常年形影不離,我和紀旋寧的所有恩怨他都一清二楚,如今竟然成了我在為難她。
樁樁件件都要報,所以他為紀旋寧記著這些仇恨,要向我討么?
原先想著只是離弦瞞著我什么,卻沒想到竟然會是這樣椎心泣血的真相,他面對我時的所有模樣,原來都是忍辱負重。
我驀地笑出了聲。
真是,太可笑了。
一個傀儡,竟然有膽子反抗自己的主人?
我站起身來,看著桌上只剩下最后一張的空白符紙,殺意漸起。
離弦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天將明。
天色還是一片深藍,隱隱有朦朧的光在天邊泛起來,鎮(zhèn)上的人陸陸續(xù)續(xù)起了,攤販支起小攤,有餛飩和甜湯的香味彌漫著。
他腳步極輕,很是緊張,生怕吵醒了旁邊房間里的人。
直到進了房,隔壁都沒有一點動靜,他這才放心地回去。
我站在窗邊看著他小心翼翼地回來,目光中盡是冷意。
蓬萊周圍常年彌漫著白霧,島嶼浮在海域中央,若無通行令,只會迷失在汪洋大海上,修為差些的便會被瘴氣影響,走火入魔。
有了我的準許,多年來離弦在蓬萊來去自如。
到了蓬萊,我要先去找島主稟明情況。
離弦的手如無意般碰了碰自己的腰間,神思恍惚地看了好幾眼,遲疑道。
?主人,我還有些事沒有處理,就不陪你去找島主了。?
我目光都懶得給他一個,隨便地點點頭。
離弦十分歡悅,但面對著我半分沒有顯露,直奔住處。
我望著他離開的背影,對離弦的最后一絲仁慈也消失殆盡。
昨夜有一只靈蝶后半夜才跟著他回來,我也清楚的知道紀旋寧送了東西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