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深邃的墨黑，映著慘白的燈光和我模糊扭曲的影子。我看不見玻璃那頭是什么，

但清晰地感受到有視線粘在自己背上，冰冷、審視?！罢f說吧，楚瀟瀟。

”姜大海翻開一疊卷宗，紙張摩擦的聲音在寂靜里格外刺耳?！暗叵率夷莻€仿真人偶，

你怎么解釋？還有那六個……”他頓了頓，似乎在斟酌用詞，

“那些在你的描述中‘被你處理掉’的人。趙勇，李國明，張立國，錢偉，周宏偉，孫強。

六個人?！彼蛔忠活D地念出名字，每個名字都像冰冷的石子砸在地上，“他們都是誰？

他們在哪？你為什么要‘處理’他們？”我沉默著，喉嚨發(fā)緊。那些名字在腦子里盤旋，

每一張臉都無比清晰——趙勇油膩的笑容，李國明藏在金絲眼鏡后的偽善，

張立國拍在我臀部的咸豬手，錢偉酒后猙獰的咒罵，周宏偉那剝開糖紙般偽裝的慈善家面具，

孫強帶著腥臭酒氣的強吻……還有那種施暴后的得意、輕蔑，和對螻蟻的踐踏感。

每一張臉都伴隨著那種刻骨的恨意和被褻瀆的惡心感?！俺t瀟！”姜大海的聲音拔高，

帶著警告?！八麄冊撍??！蔽业穆曇舨淮?，卻很平穩(wěn)，像在陳述一個再簡單不過的事實。

“活著浪費空氣，死了污染土地。一群垃圾，臭蟲。”“該死？”姜大海身體前傾，

眼神銳利得像鉤子，“依據(jù)是什么？誰賦予你生殺予奪的權(quán)力？”“權(quán)力？”我牽扯嘴角，

露出一個極其細微的、帶著嘲諷的弧度，“他們施加在我身上的時候，權(quán)力在哪？正義在哪？

”那些屈辱的畫面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席卷而來，胃里一陣翻攪?！氨O(jiān)控呢？證據(jù)呢？

你們警察呢？除了讓我一次次陳述那不堪的過程，聽著他們顛倒黑白的供詞，

最后一句‘證據(jù)不足’，輕飄飄把我打發(fā)走，像打發(fā)掉一只礙眼的蒼蠅……這就是權(quán)力？

這就是正義？”我的聲音里第一次帶上了濃烈的情感，不是吼叫，

是更冷的、淬了冰碴子的質(zhì)問。審訊室里的空氣像凝固了?！皼]有人能凌駕于法律之上！

”姜大海厲聲道，但語氣里之前的底氣似乎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