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中暑高燒不退。
縮在狹小的仆人房里,沒有空調(diào),沒有窗戶,悶熱得胃翻天覆地疼,死死抓著床沿吐了一整地的污穢物。
天剛蒙蒙亮,打開門的管家一下就被熏得翻白眼,直接將下人服扔在污穢物上,「睡什么懶覺?還不起來給大小姐準備早餐?」
新來的管家不認識我。
我看著原本干凈的衣服一點一點被臟東西浸潤,也染上惡臭。
忽然釋懷地笑了。
原來爸媽叫我回來,是要我繼續(xù)做下人,而不是女兒啊。
3
可我也不想計較了,甚至有一點慶幸。
給妹妹做下人的日子,比起貧民窟,要好上太多了。
她不過是將我呼來喚去,隨意作樂。
連煮個燕窩,都挑三揀四,不是嫌水熱了,就是煮稠了,煮淡了。
妹妹勺起一勺燕窩,剛放進嘴里就呸了出來,「什么玩意?」
然后一個巴掌就呼到了我的臉上,紅辣辣的疼。
我沒忍住,痛呼了聲。
妹妹故作無辜地歪頭,「姐姐,你是以為變成我之前的樣子,爸媽就會可憐你?」
「還是覺得身體變差了,就能取代我?」
我搖了搖頭,快死的人不再輕易有感情。
甚至在知道自己的了胃癌的那一刻,感到無比的釋然和痛快。
渾渾噩噩回到「養(yǎng)父母」的飯館,抓起剛上桌的飯菜就是一頓塞:
「我現(xiàn)在要死了,不怕你們了!」
「來啊,打死我啊!」
「養(yǎng)父母」癲狂了,拖著我進后廚,掄起燒著滾油的鍋就往我身上倒,我也第一次反抗了。
最后,是我忍著燒傷的劇痛,死死壓住兩個人渣,手里的鍋鏟發(fā)狠地舉起、砸下。
他們慫了,鼻青臉腫地找我爸媽要醫(yī)藥費。
我哈哈大笑地在后窮追不舍,說爸媽早就不要我這個女兒。
誰想到他們真的要我回來了。
爸爸來接我的那天早上,我從凌晨開始在飯館門口等,情緒翻涌,只想問一句,到底為什么?。?/p>
真見了面時,卻什么也說不出口。
我垂下眼,藏起泛起的淚意,思緒回籠。
妹妹將裝著她嘔吐物的燕窩推到我面前,「不過姐姐這么瘦,是不是缺營養(yǎng)???」
「來,這碗燕窩賞給你了。」
她挑起眉,言語里的威脅之意更加明顯,「不喝?那我叫爸媽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