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周易躺在床上，房間里只開了一盞昏暗的臺燈。他在屏幕上輕輕滑動，找到紀筱愛的聊天框，發(fā)了條信息：“躺下沒？胃還疼嗎？”
“剛躺下，不疼了。今天謝謝你，要不是你愿意幫我，我真不知道該怎么辦。”
他在鍵盤上快速敲擊：“別客氣，有什么事就跟我說。明天學校有點事，后天再去看你，好嗎？”
“好?！?/p>
他看著聊天框，一直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可她最后還是什么都沒發(fā)出來。
他又問：“你是幾號生日？”
“2月18號。”
“那不還有兩天了嗎，想要什么禮物？”
“什么都不要。”她發(fā)了個微笑的表情過來。
“后天我買個蛋糕，去一起家里吃，許個好運愿，好不好？”
“好的，謝謝（愛心）?！?/p>
過了一會，她又發(fā)來：“你什么時候睡覺呀？我已經(jīng)困了。”
“我還不困，想看看你照片?！?/p>
“我現(xiàn)在很丑，剛洗完澡?！?/p>
“想看看，可以嗎？”
很快她就發(fā)了照片，雖然光線有點暗暗的，但那張漂亮的雪白小臉雖依然蒼白，卻洗去了白天的狼狽。粉色睡衣松垮垮地裹著，安寧中透著股淡淡的憂傷，像被雨水打蔫的百合，終于重新舒展了花瓣。
周易一直盯著照片，這種脆弱到仿佛一碰就碎的美感比想象中還要動人。那雙濕漉漉的黑瞳，像塊未經(jīng)雕琢的璞玉，每道裂痕都在求助著亟待填補的缺口。
“真美，保存了?！?/p>
“丑。”她發(fā)了一個小兔子表情，又問他：“你現(xiàn)在在做什么？”
“在看你，早點睡吧，后天見?！彼粗恼掌鹕碜呦蛐l(wèi)生間。
2
兩天后的傍晚，天陰沉沉的。周易提著一個精致的水果蛋糕和幾罐飲料，敲了敲紀筱愛家的門。
防盜門剛拉開道縫，他就注意到紀筱愛為了見他，特意把頭發(fā)梳的整整齊齊，黑色單衣裹著單薄的身體，還帶著熨燙過的筆直線條。
周易將蛋糕輕輕擱在桌上，將手里的絲帶禮盒遞給她：“打開看看，喜不喜歡?！?/p>
她小心翼翼地打開精致的禮盒，驚喜地用手捂住嘴唇，里面居然是一支品牌的口紅。
“喜歡嗎？我覺得這個顏色很適合你，顯氣色?！?/p>
“謝謝，我很喜歡。”
“試試？我看看好不好看?！?/p>
“我沒有涂過口紅…”
他捧起她的臉，輕輕用口紅勾勒她嘴唇的輪廓，眼睛專注地凝視著她的嘴唇。紀筱愛感覺自己全身僵硬，不敢呼吸，不敢吞咽口水，連睫毛都不敢眨。
“別動。”他用手指一點一點擦掉她唇邊多余的口紅，以前他也這樣撫摸過她的嘴唇。她緊張地抬眼，正對上他晦暗不明的眼神，里面翻涌著某種滾燙的、危險的東西。
“我就喜歡你這種表情，好像從來沒有接觸過男生?！?/p>
她紅著臉低下頭：“本來就沒有?！?/p>
“很好看，有氣色多了?！?/p>
她走到鏡子面前，里面的少女似乎又有了生氣，臉上還透著紅暈：“謝謝，我很喜歡。”
“喜歡就好，來許愿吧?！彼么蚧饳C點燃了蠟燭，伸手關上燈?；鹈畿S動間，光暈在他臉上投下溫柔的陰影。搖曳的燭火映得周易瞳孔發(fā)亮，像藏著兩簇永不熄滅的小火苗。
那些寫進筆記本的思念，都在他重新出現(xiàn)后，變成了觸手可及的真實。紀筱愛緩緩閉上雙眼，許了那個連她自己都不敢想象的愿望。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慢慢睜開眼睛，帶著一絲未散的羞怯與期許。
“許了什么愿？”
她有些臉紅地說：“愿望不能說出來。”
他調(diào)侃：“看來不是繼續(xù)上學之類的，小腦袋瓜想什么去了？”
“…就是世界和平之類的?！?/p>
周易笑了笑：“那先吃蛋糕吧，小慈善家?！彼蜷_兩瓶強爽，把其中一瓶放在她面前：“雞尾酒能喝嗎？度數(shù)很低，喝起來跟飲料一樣?！?/p>
“我不會喝酒…”
“就是飲料，不信你嘗一口。”
紀筱愛捏著罐身遲疑片刻，荔枝味果汁混著氣泡水的辛辣竄進鼻腔，“跟汽水差不多嘛?！?/p>
他抬起瓶子，示意跟她碰杯：“祝紀筱愛下次?？紱_進年級前十，然后…天天開心，煩惱清零。”
那些藏在心底的期待與不安，被他一句簡單的祝福穩(wěn)穩(wěn)托住了，感動、羞澀與喜悅涌上心頭，“那我祝周易……”
那些涌到嘴邊的話又被羞怯拽了回去——說學業(yè)有成太過俗氣，祝前程似錦更是多余，畢竟保送清華的人早已站在云端。
他最想要的或許和自己一樣，是回到放學路上踩影子的夜晚呢？
他看著她欲言又止的表情，“想祝我什么？”
“?！Ｄ憬鈹?shù)學題永遠有新靈感?！闭f完她猛地仰頭灌下一口酒，藏住了那句沒說出口的"也祝我們永遠不分開"。
蛋糕的甜膩混著酒香在舌尖散開，半罐下肚時，紀筱愛覺得吊燈的光暈都變成了毛茸茸的形狀?？芍芤走€在不斷舉起瓶子，金屬罐碰撞的響聲一下下敲在她混沌的意識里。
“我去一下衛(wèi)生間。”她暈暈乎乎地往衛(wèi)生間走，神奇的是，這些日子縈繞在心里的難過和不安似乎都消失了。
“家里有蜂蜜嗎？”
“廚房有?！?/p>
“沒想到你酒量那么差，后面就別喝了，我給你弄杯蜂蜜水吧，可以解酒?！?/p>
他走進廚房，攪拌蜂蜜水的時候從衣服內(nèi)側(cè)口袋里拿出一個事先準備好的微型針管，將無色藥液注入玻璃杯中，繼續(xù)攪拌著。然后又用紙巾包裹住針管扔進垃圾桶，拿了些食品包裝袋覆蓋在上面，將針管徹底掩藏起來，才若無其事地返回客廳。
看她從衛(wèi)生間出來，他把蜂蜜水遞給她：“溫的，直接喝吧?！?/p>
“謝謝。”她迷迷糊糊地接過水杯，一口氣全都喝了下去。
“好點沒？”他試探地問。
她傻笑：“好多了?！?/p>
“再吃點蛋糕吧?！彼鹕碛纸o她倒了杯白開水，心里有點擔心她這么瘦身體會吃不消。
結(jié)果她還沒吃幾口，就渾身無力地歪在沙發(fā)上，臉頰泛起潮紅。不到5分鐘——看來這劑量將發(fā)作的時間提前了。
3
“周易，我好難受。”她躺在枕頭上，緊閉著眼睛。
“哪里難受？”他坐在床邊，觀察著她的身體，似乎并沒有什么不良反應。
“覺得熱?！?/p>
“你的睡衣在哪？”
“衣柜里?！?/p>
“換上吧?！彼忾_她領口的扣子，她伸手擋住，像只受驚的小鹿。他連忙說：“我?guī)湍銚Q衣服，乖?！?/p>
“不要…”
“你身體都燙成什么樣了，不換燒死嗎？”他抱起全身軟綿綿的她，克制住自己想親她的沖動。
她害羞極了，慌忙將手護在胸前：“那我自己換，你在這我不好意思?！?/p>
“你要能自己換我也不至于動手了?！彼_始不由分說脫她衣服，看到她抗拒的模樣，心里的躁動越來越強烈。
“周易，求你別這樣……”
周易低笑出聲：“我要真想做什么，你恐怕連求饒的機會都沒有?！?/p>
“你說的是什么…”
“男人和女人之間能做的事，可比換衣服有意思多了。”
她臉紅著偏過頭，不敢直視周易灼熱的目光，聲音輕得像蚊子哼唧：“可、可是我們還沒......還沒正式在一起呢......”
他冷笑了一聲：“沒在一起就不能睡覺？”
這話有些不對勁……紀筱愛看向他，記憶里的溫柔少年此刻卻像頭危險的野獸，渾身帶著酒氣和強烈的壓迫感。
“可是…我…你對我這么好，難道不是因為......想和我在一起嗎？”
“你不是說高中要專心學習，不談戀愛？”
紀筱愛愣了愣，只好借著酒勁鼓起勇氣說：“……我那天撒謊了，其實我一直都很喜歡你?！?/p>
周易只覺得好笑，這女的喝醉了都那么搞人心態(tài)。算了，管她是真心還是算計，反正此刻她顫抖的唇、慌亂的眼神，都在不斷撩撥他發(fā)燙的身體。
“你性格這么別扭，要真跟你在一起，想想都夠難受的?！?/p>
紀筱愛瞬間紅了眼眶：“可是…可是我想跟你在一起…我每天都很懷念你在身邊的時候……可以嗎？”
“可以什么？”
“可以在一起嗎？”
他冷笑一聲：“不在一起，誰給你出學費？”
她急得眼淚溢了出來：“不是這樣的！我喜歡你…從很久之前就喜歡了，和學費沒有關系……”
“不給學費也可以？”
她看著周易冷漠的表情，哽咽著回答：“嗯。沒有學費，我也喜歡你。”
周易盯著那張哭得通紅的臉，她越是委屈，越是難受，他就越興奮。
“那你就好好聽話?！痹捖?，帶著酒氣的吻便狠狠落下，舌尖蠻橫地撬開這張讓他朝思暮想的小嘴。
紀筱愛被吻得喘不過氣，眼淚滑進鬢角。周易扯開她的領口，滾燙的吻一路往下，少女玲瓏的身體漸漸裸露在他眼前，他一點一點、從頭到腳親吻她。好像在懲罰她，又好像愛不釋手…她的皮膚顫栗著，變得如水般柔軟…
倆人的影子在臺燈光暈里重合，床板發(fā)出陣陣聲響，直到汗水順著他的額頭流下，滴在她的身體上，她感覺自己就像一條瀕死的魚，一次又一次被岸邊的海浪沖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