嬸娘連忙攔我:“寧寧別走,我們都依你,都依你……”
“那里久未住人,我得先派人幫你收拾收拾。”
“不必了?!蔽掖驍嗨脑?,“我就喜歡原來的樣子?!?/p>
當晚,我派人給嚴澤送了口信,就隨她們回了永安伯府。
我爹死后,依照兄終弟及的規(guī)矩,小叔承襲了我爹永安伯的爵位,卻只在朝中掛了個閑職。
永安伯府已是大不如前。
回到永安伯府,我徑直朝娘親的院子走去。
一路上,我看到府里處處雕梁畫棟,花團錦簇。
可轉過幾個回廊,眼前的景象卻讓我心頭一顫。
娘親的院子偏僻破敗,院中的雜草長得比人還高。
推開吱呀作響的木門,一股霉味撲面而來。
屋內的陳設簡陋得可憐,一張破舊的木床,一個掉了漆的梳妝臺,再無其他。
原來娘親口中的“我很好”竟是如此光景。
那時我剛成婚,跟著嚴澤外派出京,只能從只言片語的書信中了解娘的情況。
娘親總是報喜不報憂,我便以為她一切都好。
結果再見面,我看到的卻是她的尸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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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小心翼翼地問道:“夫人,要不要叫人收拾一下?”
我搖了搖頭:“不用了,你們都出去吧?!?/p>
等人都退下后,我走到梳妝臺前,拿起那把桃木梳,終于忍不住落下淚來。
三年前,就是在這里,娘親經歷了人生最痛苦的時刻。
我花重金多方打聽,才還原了當年的真相。
那時,我娘已經懷了六個月的身孕。
可嬸娘卻說親眼看見她與馬夫私通,連馬夫也指認了娘肚子里的孩子是野種。
祖母二話不說,就讓人按住娘親,強行剖開了她的肚子。
娘親痛得昏死過去。
等她醒來時,孩子已經沒了。
她私通的事也在一夜之間傳遍了京城,
所有人都罵她是個蕩婦,應該拉去浸豬籠。
娘拼著最后一口氣,吊死在貞節(jié)牌坊下,證明自己的清白。
想到這里,我握緊梳子,暗下決心。
我一定要為我娘討回公道!
祖母的七十大壽辦得極為熱鬧,京中權貴云集。
我坐在主桌,看著祖母紅光滿面的樣子,心中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