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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討論著這件八卦,無端猜測著我到底有過多少男人。
“能得性病,恐怕要兩位數(shù)了哦,這位謝太太還真是欲求不滿?!?/p>
“謝少一直不離婚,算得上重情重義了?!?/p>
“不過還是霍小姐有本事,肚子大起來,謝太太再想賴著不離,恐怕都不行了?!?/p>
倒也不用怕我賴著不離。
我轉(zhuǎn)過頭不再看屏幕,而是將視線放到壯麗的云霞上。
這些媒體被謝淮言縱著,以前總是愛報道我出丑的新聞,我懼怕那些目光,所以有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敢出門。
但如今再聽。
竟只想嘆一口氣,心里除了對過往的難過,再無其他。
鏡頭前的霍夭夭笑得幸福又燦爛。
她說,婚禮想辦西式的。
我也有過那樣一場,盛大到被所有媒體矚目的婚禮。
也滿懷期待地幻想過,有了孩子,一家三口會過上多么幸福的生活。
但幻想終究只是幻想。
我打開藥瓶,吃下溫補的藥,又將手落在空蕩蕩的肚子上。
也罷。
這樣不幸福的家庭,我的孩子也不該來受苦。
郵輪開得緩慢。
在日升日落中,我開始逐漸找回,對生活的無限熱愛。
坐在展示廳的鋼琴前,我閉上眼睛,時隔數(shù)年,再次摁下了黑白琴鍵。
在認識謝淮言前,我的夢想還是成為鋼琴家。
但那時的謝家風(fēng)雨飄搖。
為此,我放下鋼琴,學(xué)會了面對另一個世界的腥風(fēng)血雨。
只為不拖謝淮言后腿。
他憐惜我的付出,無數(shù)次承諾,等他坐穩(wěn)謝家掌門人的位置,要給我奉上這世間的一切。
只可惜,我等到的,竟是他入骨的恨。
我在郵輪的終點站下船,而后開始輾轉(zhuǎn)于不同的地方。
旅行是個極好的療傷辦法,帶著妹妹的夢想,我一邊靠著彈鋼琴賺取生活費,一邊將大自然的奇跡記錄在我的攝像機中。
從新西蘭的雨林,走到冰島的極光下,又奔向阿爾卑斯山腳畔的童話小鎮(zhèn)。
同時,我還結(jié)識了無比契合的旅伴。
“芝芝,看這里。”
恰好有風(fēng)吹過,我摁下飛起的裙擺看過去,便聽到快門聲接連響起。
我跑上前,惡狠狠地堵住鏡頭,瞪了眼陸臨舟:“頭發(fā)都亂了,會拍到丑照的!”
陸臨舟伸出手將我的頭發(fā)攏好,語氣溫柔地哄我:
“怎么會,芝芝不管什么樣子都很好看,而且好看得不得了。”
被他這樣一夸,我的臉便燙了起來。
但我還是哼了一聲,有些驕縱地伸出手,和他討要相機:“給我,我要檢查,丑照要刪掉的?!?/p>
陸臨舟也不堅持,笑著將相機交到我手中:
“請公主殿下檢閱?!?/p>
他實在是慣我,不過幾個月的相處,我已經(jīng)越發(fā)的驕縱任性起來。
曾在謝淮言身邊變得丑陋哀怨的我,像是一場遙遠的幻夢,就連午夜夢回,我都很少會想起來了。
相機里的我很漂亮,也很明媚。
我滿意地看向陸臨舟時,卻發(fā)現(xiàn)他也正在看我。
招架不住這樣溫柔的目光。
我連忙移開視線嘟囔:“你打算一直都這樣跟著我瞎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