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結(jié)婚不到一個月,我那花了一百萬娶回家的媳婦就跑了。
我上門討要說法,她爹媽卻只甩給我一張一萬塊的欠條,威脅多要一分就告我強奸。
我怒不可遏,轉(zhuǎn)身去找王莉算賬,一輛摩托車卻疾馳而來。
我連人帶欠條被撞飛,昏迷前一秒,我看見表弟死死護著懷里的王莉。
再醒來時,我額頭纏著紗布,腿也打上了石膏。
剛想報警,下一秒,王莉就出現(xiàn)在病房,被我媽護在身后。
“你表弟不是故意的,他只是想攔住你。莉莉剛被勸回來,你怎么還想把人嚇跑?反正你人沒事,這件事就算了!”
我媽站著說話不腰疼,明明被騙婚、被威脅、還被撞斷腿的人是我!
見我不語,旁邊的王莉“哇”地一聲哭著跑出病房,
“阿姨,都怪我......我不該讓你和強哥為難的......”
我媽慌了,心疼地追了出去。
“都怪你這個當(dāng)哥的斤斤計較!非要把人逼走,毀了你表弟的婚事你才開心嗎?!”
望著他們消失的背影,我無語至極。
好啊,既然這福氣我消受不起,那我成全他們。
......
1
醫(yī)院睜開眼的瞬間,左腿傳來的劇痛讓我倒吸一口冷氣。
鋼釘穿透骨肉的感覺,比我想象中還要痛十倍。
“醒了?”
護士看了我一眼,
“你可真夠命大的,差點就沒救回來?!?/p>
我試著動了動,額頭上縫了十二針的傷口立刻抗議般地跳動起來。
三天前,我拿著銀行一百萬的轉(zhuǎn)賬憑證,像個傻子一樣沖進王莉娘家。
王莉媽穿著我買的阿瑪尼,涂著大紅唇,手指甲在我臉前晃著那張一萬塊的欠條。
“一百萬?做夢去吧!最多退你1萬,這是欠條你先拿著。多了沒有,這是莉莉的青春損失費,你要是不服,咱們就去派出所,告你強奸!”
“小子,識相點就拿著錢滾,別逼我找人教訓(xùn)你,讓你在這裝修圈混不下去?!?/p>
我攥著那張欠條,手指因為用力而發(fā)白,喉嚨像被人掐住一樣發(fā)不出聲。
然后我看到了她——我那花了一百萬娶回家的媳婦,正摟著我表弟張偉的腰,坐在摩托車后座上。
她笑得那么燦爛,好像從沒對我笑過那樣。
“王莉!”
我沖上前,嗓子像被撕裂一樣疼。
張偉轉(zhuǎn)過頭,眼神里沒有一絲愧疚,反而閃過一抹狠厲。
他猛地擰動油門,摩托車像頭發(fā)狂的野獸朝我沖來,把我撞飛。
我瞬間失去了意識,
再睜眼,我媽走了進來,臉上沒有半點心疼,只有責(zé)備。
“你醒了?”
她把粥往床頭一放,連看都不看我額頭上的傷口。
“你這孩子,怎么就這么不懂事呢?人家莉莉好不容易回來了,你非要去鬧!”
我的手指攥緊了被單,指節(jié)發(fā)白。
“你表弟不是故意撞你的,他好不容易才把莉莉勸回來跟咱家和解,你怎么還去逼人家?”
“和解?”
我冷笑一聲,咋勸的?兩人搞在一起勸?
“你去搞得魚死網(wǎng)破,錢你也拿不到,人也沒有,最后還留個案底,搞不好還得蹲大牢!那我真的丟死了,沒法活了!”
“反正人還在咱們家,現(xiàn)在跟你弟好了,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這事就算了吧!”
我媽揮揮手,像在趕一只蒼蠅。
明明被騙婚的是我,被威脅的是我,被撞斷腿的也是我!
“強子啊,”
我媽突然換了副嘴臉,聲音放軟,
“媽求你件事。”
我睜開眼,看著她臉上虛偽的笑容。
“你那套新房,能不能給莉莉和你表弟結(jié)婚用啊?”
我的心臟像被人狠狠捏了一把。
“你舅舅家就這一個寶貝兒子,你這個當(dāng)哥的,比他會掙錢,能吃苦,也算為張家做了件大好事。”
我的新房,我花了十年積蓄買的新房,攢的100萬彩禮,她竟然要我送給那對狗男女?
從小,有什么好東西,我媽都是無條件的先送給舅舅家這個表弟,對她永遠比對我這個親兒子還要好。
因為我媽老是偏袒舅家,我父親又窩囊,管不了我媽,
一次喝醉酒,騎車回家的時候摔到化糞池死了。
那年我才15歲,我媽逼我輟學(xué)養(yǎng)家。
我對她真的只剩恨意,沒想到十幾年后,她變本加厲的從我身上撈好處給舅家。
“好,我知道了?!?/p>
我閉上眼,喉嚨里擠出幾個字。
我媽滿意地拍了拍我的手,轉(zhuǎn)身離開了病房。
這個家,這些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2
第二天一大早,張偉就拽著王莉大搖大擺地闖進來。
“哥們,起來啦?!?/p>
張偉滿臉得意,一把摟住王莉的細腰。
“瞧瞧我家莉莉多漂亮。”
王莉穿著件超短的吊帶裙,濃妝艷抹。
她現(xiàn)在這副模樣,和以前判若兩人。
以前每次回家都是素面朝天,耷拉著臉。
啥事都不做,我累了一天了
回家還得給她買菜做飯
她別有深意地瞥了我一眼,嗲聲嗲氣地捧起個蘋果。
“親愛的,嘗嘗我削的蘋果。”
她一邊說,一邊把蘋果湊到張偉嘴邊。
張偉大咧咧地張嘴,咬了一大口。
王莉把塑料飯盒扔給我,冷冷地說:
“你媽讓我?guī)淼?,手還沒斷,自己吃吧。”
張偉笑嘻嘻的,看我吃疼的樣子樂不可支。
我打開飯盒,看著冷飯,攥緊了拳頭。
我不是因為這冷飯,而是想起了球球。
那只叫球球的貓,是我在最窮的時候,從紙箱里撿回來的唯一伙伴。
為了這該死的婚姻,我信了她所謂的嚴(yán)重過敏,答應(yīng)她絕不讓貓進屋一步。我親手在陽臺上給它搭了個窩,把它隔絕在了冰冷的玻璃門外。
從那天起,家分成了兩個世界。
每天只能隔著玻璃看看它,曾經(jīng)在我懷里打呼嚕、溫暖我無數(shù)個孤獨夜晚的小家伙,后來只能在寒風(fēng)里等我偷偷遞出去的一口糧。
我告訴自己,為了這個家,為了王莉,暫時的委屈是值得的。
“滾出去,給我滾!”
我嗓門一提,把兩人全嚇了一跳。
想起那天我因為工地出了問題,提前三小時回了家。
推開門的瞬間,我看見王莉和張偉在沙發(fā)上緊挨著坐。
“你們在干嘛?”我當(dāng)時就愣在了門口。
張偉手忙腳亂地從沙發(fā)上彈起來。
“哥,我、我來幫嫂子修電腦!”
他結(jié)結(jié)巴巴地解釋。
王莉臉上的紅暈還沒褪去,低著頭不敢看我。
“你不是去外地打工了嗎?”
我盯著他的眼睛問。
“回來拿點東西…”
他眼神閃爍,手指不自覺地搓著衣角。
當(dāng)時我心里已經(jīng)打了個問號,但為了這個剛建立的家,我選擇了相信他們。
現(xiàn)在想想,我他媽真是個傻逼!
那哪是什么修電腦?
分明就是我不在家,他們就迫不及待地搞在一起!
他們心滿意足地離開后,我癱在病床上,渾身像被碾過一樣疼。
我顫抖著從被撞壞的外套內(nèi)袋里摸出那部屏幕碎裂的工作備用機。
手指在碎裂的屏幕上滑動,點開那個常年后臺運行的錄音APP。
“錄音文件:2025年6月15日10:35:12”
我戴上耳機,按下播放鍵。
“親愛的,嘗嘗我削的蘋果~”王莉那惡心的嗲聲從耳機里傳出。
我點開手機相冊,翻到那張球球的照片,它黑白相間的毛發(fā),圓溜溜的眼睛。
一個計劃在我腦海中成形。
我要把他們對我做的一切,十倍百倍地還回去。
3
僅有這點病房錄音,遠遠不夠。
“冷靜,必須冷靜…”
我顫抖著翻開通訊錄,找到那個許久未聯(lián)系的名字——陳瑤。
高中時她就是辯論隊隊長,如今已是本市最炙手可熱的金牌律師。
“陳瑤,我需要你幫我…”
“我他媽真是瞎了眼…”
電話那頭的陳瑤沒說話,只是靜靜聽著。
“她說冷,我半夜開車買暖寶寶;她說餓,我下班繞十公里去買她愛吃的小籠包?!?/p>
我的聲音開始顫抖。
“她嫌我工作太忙,我推掉了所有應(yīng)酬,丟了三個大客戶?!?/p>
窗外刺眼的陽光照在我纏著紗布的腿上。
“她嫌我朋友太吵,我就一個個刪了兄弟的電話號碼。”
“最可笑的是…她嫌我養(yǎng)了三年的貓掉毛,說什么過敏…”
“那天,我親手把球球關(guān)陽臺,每天在寒風(fēng)中聽它哀鳴…”
我的聲音哽咽。打起精神繼續(xù),我又想到她和我表弟的事,
“那天我提前回家,看見他們兩個在沙發(fā)上緊挨著坐,王莉臉都紅了…”
電話那頭的陳瑤沉默了幾秒,然后發(fā)出一聲冷笑。
“強子,這不是普通的婚變,這是一起赤裸裸的婚姻詐騙!”
“但要讓這對狗男女付出最慘痛的代價,光靠這點證據(jù)遠遠不夠?!?/p>
“我需要什么?”
“兩條完整的證據(jù)鏈?!?/p>
陳瑤的聲音變得嚴(yán)肅,
“第一,證明他們從一開始就是以結(jié)婚為幌子,惡意騙取你的錢財?!?/p>
我閉上眼睛,腦海中閃過王莉媽那張貪婪的臉。
“第二,婚內(nèi)出軌必須有鐵證!這是收回你所有贈與財產(chǎn)的關(guān)鍵武器!”
“你明白嗎?他們不僅要還你錢,還要為這場騙局付出代價!”
“我明白了?!?/p>
在陳瑤的遠程指導(dǎo)下,一個大膽的計劃形成了。
我給我媽打電話,用一種萬念俱灰、徹底認(rèn)命的語氣說:
“媽,我想通了,房子給他們。
但我有個條件,在我出院前,讓王莉留下來照顧我一個月。她拿了我一百萬,這算抵消了。我也想......最后再看看她,好讓自己徹底死心?!?/p>
我媽以為我徹底屈服,立刻興高采烈地答應(yīng)。
她不知道,她親手將自己的外甥和前兒媳,推進了我布下的天羅地網(wǎng)。
王莉的“照顧”就是折磨。
每次端進來的飯菜,不是冷了就是有點餿了。
“吃吧,你媽昨天提前做好的?!?/p>
她把餐盒往床頭一扔,連看都不看我一眼。
翻身時她故意碰我的傷腿,疼得我冷汗直冒。
“哎呀,不好意思啊,手滑了?!?/p>
她假惺惺地道歉,眼里卻閃著惡毒的光。
我因為疼痛呻吟時,她就戴上耳機,音量開到最大。
“啊哈哈哈哈!”
她對著手機笑得前仰后合,故意用自己的大笑淹沒我的痛苦。
“你能不能小點聲?”
我虛弱地問。
“怎么?現(xiàn)在連看個視頻都管?”
她翻了個白眼,
“真是廢物一個?!?/p>
每天晚上,她都會跟張偉煲電話粥,聲音故意放得很大。
“親愛的,我好想你啊,這個廢物真煩人,天天裝可憐?!?/p>
“再忍忍,等拿到房子,咱們就結(jié)婚。”張偉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我咬緊牙關(guān),把臉埋進被子里,不讓她看到我眼中的恨意。
4
“王莉…水…”我顫抖著伸出手,聲音虛弱。
“自己倒!手又沒斷!”她頭也不回地走出病房。
床頭柜背面的備用手機,正一秒不落地記錄著這一切。
張偉也成了醫(yī)院的???,美其名曰來看我,都是為了私會王莉。
每當(dāng)我需要下床去廁所,或者離開去做檢查時,兩人還會偷偷密謀著什么。
“等拿到房子,咱們就把這廢物一腳踢開?!蓖趵驌е鴣硖讲〉膹垈?,張偉伺機掐了她一把屁股
我每天不僅要遭受著王莉的白眼,還得忍著惡心看他倆親熱。
她媽還說要告我強奸,婚后這一個月她跟我說要吃中藥,調(diào)理身體,自己睡眠淺,堅持一個人睡。
我只當(dāng)她保守清純,連手都沒拉過,更別提...
“放心吧寶貝,他媽都站我這邊呢?!睆垈サ靡庋笱蟮卣f。
取證的過程,遠非一帆風(fēng)順,而是步步驚心。
有一次,王莉突然發(fā)神經(jīng),嫌床頭柜油膩,抓起濕抹布就開始瘋狂擦拭。
她的手離柜子背面越來越近,再近一點,我藏的備用機就要暴露了。
我故意打翻了水杯。
“嘩啦”一聲脆響,玻璃碎片四處飛濺。
“你他媽是有病吧!”王莉被嚇了一跳。
“對…對不起,我腿突然抽筋了…”
“廢物!連躺著都躺不好!”她咬牙切齒地罵道。
直到那天下午,病房的門被猛地推開,張偉摟著王莉走了進來。
“強哥,”
王莉晃著手里的手機,笑得花枝亂顫,
“給你看個好玩的視頻。”
她點開視頻,屏幕上出現(xiàn)的,是我家陽臺的角落。
我看到了球球。
它瘦了很多,毛發(fā)也臟兮兮的,正蜷縮在我給它搭的窩里,看起來很虛弱。
視頻里傳來王莉的聲音:
“你看它那半死不活的樣子,真晦氣?!?/p>
緊接著,一只腳,張偉穿著皮鞋的腳,毫無征兆地、重重地踹在了球球的肚子上。
接著球球發(fā)出一聲短促而凄厲的悲鳴,它像個破布娃娃一樣被踹飛,撞在墻壁上,然后滾落在地,身體無力地抽搐著。
我看到它試圖掙扎著爬起來,但它的后腿顯然已經(jīng)斷了,只能用前爪徒勞地在地上扒拉。
鏡頭特意拉近,對準(zhǔn)了它痛苦的臉。
我能清晰地看到它嘴邊滲出的血沫,和那雙曾經(jīng)充滿靈氣的眼睛里,此刻滿是恐懼和哀求。
“還沒死呢?命真硬?!币曨l里傳來張偉不耐煩的聲音。
然后,那只腳再次抬起,這一次,狠狠地踩在了球球的頭上。
“咔噠?!?/p>
一聲輕微但清晰的骨裂聲,透過手機揚聲器,像一根燒紅的鐵針,狠狠扎進我的耳膜。
球球的身體猛地一僵,然后徹底不動了。
鏡頭晃動,對準(zhǔn)了張偉那張得意的臉,他對著鏡頭,也就是對著拍攝視頻的王莉,笑著說:“寶貝兒,你看,不叫了吧?這下干凈了?!?/p>
視頻里傳來王莉銀鈴般的笑聲:“討厭!你好壞??!”
轟!
我感覺整個世界都靜音了。
那不是一只貓。
那是我在最孤獨時唯一的家人,是我為了她親手拋棄、虧欠了一生的伙伴!
而他們,把虐殺它的過程,拍成了視頻,當(dāng)成一個笑話,拿到我面前來炫耀!
“一個畜生而已,看你那要死的樣子?!?/p>
王莉不屑地收回手機,挽住張偉的胳膊。
張偉俯下身,用手拍了拍我毫無血色的臉,一字一句地在我耳邊說:
“李強,別難過。等你那套房子過戶給我們,我和莉莉給你買條新的。哦不,還是算了,莉莉不喜歡這些臟東西?!?/p>
“你連自己都養(yǎng)不活了,還養(yǎng)貓?廢物。”
我死死咬著牙,腥甜的血腥味在口腔里炸開。
錄音?夠嗎?
僅僅是詐騙,僅僅是故意傷害,夠嗎?
這點懲罰,根本不足以償還他們?nèi)f分之一的罪惡!
可我還有什么?我一個斷了腿的廢物,還能做什么?
我閉上眼睛,腦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現(xiàn)出我那個曾經(jīng)的家。
客廳的沙發(fā),球球最愛趴著的陽臺,還有......還有電視柜......
等等!電視柜!
我猛地睜開眼,心臟狂跳到幾乎要沖出胸膛!
我想起來了!
在我那個被他們占據(jù)的家里,在那個他們以為最安全、最私密的客廳,還藏著一個連王莉都從來不知道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