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燼一怔,還沒開口,一個嬌俏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燼哥哥,是誰來了呀?”
顧悅萌穿著白色碎花裙跑了出來,很自然的摟住蕭燼胳膊,卻在看見沈幽璃時面露驚訝,欲蓋彌彰的將胳膊抽了回來。
“阿璃姐,你來了……”
她臉上流露著慌張和落寞,卻在側(cè)身之時故意露出脖頸上的曖昧紅痕。
蕭燼臉色變了變,很快又恢復(fù)如常連忙上前把她摟進懷里:“怎么會?你能來我當(dāng)然高興?!?/p>
他低頭親了親她的發(fā)頂,語氣溫柔寵溺:“好了,不要生氣了,先進來休息一下等晚上,我給你接風(fēng),好不好?”
沈幽璃淡淡的應(yīng)了一聲,任由他摟著向別墅走,路過顧悅萌時她并沒錯過對方眼中的怨恨和嫉妒。
傍晚,車停在山頂一座豪華宴會廳前。
宴會廳內(nèi),國際知名樂隊正演奏著《500 Miles》,這是她最愛的音樂,也是她和蕭燼的定情音樂。
沈幽璃看著眼前奢華浪漫的一切,神色卻十分平淡,倒是來參加她接風(fēng)宴的那些人十分驚嘆。
“蕭總還真是寵妻狂魔啊,為了迎接妻子居然包下了M國最奢華的宴會廳,請來了頂尖樂隊!”
“不過蕭總和夫人還真是般配,聽說蕭總可追了夫人十年呢,這般深情還真是少有?!?/p>
眾人的羨慕并沒有讓沈幽璃開心,反而像一把刀將她內(nèi)心那點極力壓下痛重新剖開。
蕭燼給她的愛熾熱且瘋狂,如洪潮一般恨不得讓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他最愛的妻子,可私下里,卻將真正屬于妻子的名分給了別的人。
這樣的愛,還真是可笑又可悲。
沈幽璃斜睨了眼身旁的蕭燼,他的一只手還緊緊拉著她,可雙眼卻落在了另一面的顧悅萌身上。
掌心的溫度突然燒得她很痛,她下意識將手抽回。
蕭燼立刻感受到,轉(zhuǎn)頭在看見她慘白的臉色時,眼中的滿是焦急問:“怎么了?是不是寶寶不乖又踢你了?”
他說著就要將手覆上她隆起的腹部,想到那只手剛剛摸過另一個女人,沈幽璃胃里就一陣惡心,踉蹌起身,她不管身后焦急的目光抬腳就向衛(wèi)生間走。
用力吐了好久,可她的腦中那些惡心的事情卻還是不停的在徘徊,像是毒蛇一般將她幾乎勒的要窒息一般。
“你臉皮也真是夠厚的,都知道自己是小三了,居然還能追過來。”
諷刺的聲音突然傳來,沈幽璃抬眸,鏡中是狼狽的自己和滿臉鄙夷的顧悅萌。
懶得理她,沈幽璃抬腳就要離開,胳膊卻突然被拉住。
“沈幽璃,我告訴你,現(xiàn)在我才是燼哥哥的合法妻子,這輩子你只能是小三,你的孩子只能是野種……”
啪!
沈幽璃狠狠抽了她一巴掌,用力將胳膊抽回。
“當(dāng)了小三就夾著點尾巴,別以為有個結(jié)婚證你就不是三。還有,蕭燼我不要了,你想要,隨便?!?/p>
她剛走出衛(wèi)生間,抬眼正對上蕭燼那雙焦急的眸子。
“阿璃,怎么樣好點了嗎?萌萌說進去看看你,怎么這么久才出來,是不是哪兒不舒服?不然我們趕緊去醫(yī)院吧?”
沈幽璃搖頭。
蕭燼拗不過她,只好小心攙扶著她向外走。
回到座位上,他對她更溫柔了,時不時替她端來熱水,低聲問她冷不冷,要不要毯子,細(xì)致得仿佛她還是他放在心里的珍寶。
十幾分鐘后,有人匆匆走過來,焦急說:“蕭總,您帶來的那個秘書出事了!”
不過眨眼間,沈幽璃掌心的溫度便瞬間褪去。她親眼看著蕭燼臉色大變,毫不猶豫起身就跑。
她沒說話,起身不聲不響的跟了過去。
宴會廳的一角,顧悅萌衣衫不整的蜷縮著,蒼白的臉上滿是淚痕,看見蕭燼,她雙眼一紅,在對方將衣服披上來那一刻,恰到好處倒在他懷中,聲音顫抖低?。?/p>
“燼哥哥,我不是小三,我不是……對不對?”
蕭燼心疼的將人緊緊抱在懷里,站起身時,轉(zhuǎn)頭看向那些人時目光變得陰鷙而狠厲。
“敢動我的人,你們的家族可以消失了。”
說完,他抱著顧悅萌起身就走,路過沈幽璃時腳步甚至沒有停頓半分。
熟悉的氣息擦肩而過,沈幽璃抬手想要去抓住對方,最終只抓住了一片虛無。
這一刻,她的心徹底空了下來。
她忽然想起他們結(jié)婚那天的誓言, 他鄭重看著她,激動且認(rèn)真的承諾:“阿璃,我發(fā)誓從今往后無論何時,無論什么原因,我都永遠(yuǎn)不會放開你的手,不會留下一個人,除非死亡。”
誓言才不過兩年多,可現(xiàn)在,他卻因為另一個女人不僅放開了她的手,甚至還將她獨自一人扔在了嘲諷和同情中。
蕭燼啊蕭燼,你還真是負(fù)我負(fù)的徹底!
心臟像是被活生生撕開,血肉模糊的如何都再拼不回從前。
無視那些不善的目光,沈幽璃走出宴會廳卻發(fā)現(xiàn)門口早已沒了蕭家的車。
還真是完全把她給忘了啊。
自嘲冷笑,冰冷的雨點突然砸在她的肩上,仿佛連天空都在嘲弄她的狼狽。
她下意識護住隆起的腹部,單薄的衣衫很快被雨水浸透,黏膩地貼在皮膚上。腳下的山路開始變得泥濘,遠(yuǎn)處偶爾有車燈閃過 ,她踉蹌著伸手去攔,可那些車子只是加速駛過,濺起的泥水潑了她一身。喉嚨干澀得發(fā)疼,她張了張嘴,卻發(fā)現(xiàn)自己連呼救的力氣都沒有。
她攥緊手機,屏幕因雨水而模糊不清。通訊錄里寥寥幾個名字——蕭燼的名字早已關(guān)機,而遠(yuǎn)在國內(nèi)的父母,若知道她此刻的處境,怕是只會痛心疾首地說:“早告訴你別嫁給他……”
她突然笑了,雨水混著淚水流進嘴角,咸澀得發(fā)苦。
腹部劇痛突然襲來,她身子一歪差點摔倒,雙手撐地,泥水濺滿手臂。意識漸漸模糊,雙腿無力支撐,她先是跪了下去,接著整個人重重?fù)涞乖谀嗨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