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玹微微彎身,薄唇就貼于江念柔耳側(cè)。
嚇的江念柔頓時向后退了一步,盡量與他保持著安全的距離。
賣乖道:“王爺說的這是哪里話,像王爺這般玉樹臨風(fēng),英俊瀟灑,風(fēng)流倜儻的人,臣女仰慕還來不及,怎會害怕呢?!?/p>
話落,裴景玹好看的嘴角微微上挑,向前緩步道:“即為仰慕,念柔姑娘怎見了本王就想跑?”
江念柔見他向自己靠近,只得步步緊退,直到后背貼于桃花樹下。
方才停了步子道:“三公主今日說,一人一園,獨賞春花,才能不互擾了興致,王爺您既喜歡這滿園桃花,臣女自是不能在此地打擾,這般的禮數(shù),臣女還是懂的?!?/p>
見她眼中充著狡黠,裴景玹唇角微彎,掛上幾分笑意:“可若本王不喜桃花,只喜飲那桃花所釀之酒又該如何?”
江念柔:“……”
什么叫自己挖坑埋自己。
說的就是現(xiàn)在。
外衫之難剛解,斷不能再應(yīng)了這釀酒。
便就裝傻道:“既然王爺喜喝桃花釀酒,臣女這就去尋御廚問問,許是那里會有?!?/p>
江念柔剛要趁機開溜,就見裴景玹長臂搭上樹干,攔住江念柔欲逃的路。
隨著他的力道,桃花樹微震,片片桃花紛然飄落。
裴景玹抬手接下桃花一朵,移至江念柔面前,似笑非笑道:“念柔姑娘如此聰慧,想來本王說的話,不用再細細為你解釋一遍。”
他的話音雖輕,可江念柔卻覺威脅之意盡顯。
見他修長指尖已將那朵桃花揉捻,化為淡粉花泥溶于掌心。
有那么一瞬,江念柔竟有一種她就是這朵花的錯覺。
若不答應(yīng),便就是粉身碎骨的結(jié)局。
好漢不吃眼前虧,江念柔立馬放棄掙扎,轉(zhuǎn)而一副乖巧樣子,為難道:“不是臣女不想為王爺釀酒,而是此地您也看到了,并無可以采裝這桃花的容器。”
裴景玹見她轉(zhuǎn)話,順著問道:“念柔姑娘需要何種容器?”
江念柔隨意說了句:“需要竹籃,存放這花瓣最好?!?/p>
這是皇家別苑,處處春花綻放,卻斷沒有人會在這備有竹籃采花。
本以為裴景玹就算想命人去尋竹籃,也應(yīng)先放開他轉(zhuǎn)身找人。
誰知他卻目光未轉(zhuǎn),只說了句:“取個竹籃過來?!?/p>
江念柔:“?”
剛想開口問他這是何意,就見裴景玹將困著她的手放下。
悠然轉(zhuǎn)身,又回了涼亭坐于桌旁,執(zhí)起一枚黑子,竟是獨自對弈起來。
江念柔一臉茫然,想趁機會離開桃花園。
還沒等邁開步子。
就覺面前一道陰影落下。
待回神,竟見她的腳下穩(wěn)穩(wěn)的放著一個。
竹籃?
彎身將竹籃提起,抬頭望了望天。
除了藍天白云,此刻連只鳥都沒有。
再回頭看向裴景玹,就見他目光由棋盤落于她的身上,淡淡道:“竹籃已到,念柔姑娘請吧?!?/p>
江念柔聞言,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提著的竹籃。
再抬頭看了看樹上綿密如云的桃花。
咬了咬牙,道了句:“好?!?/p>
便就提著竹籃,在這桃林之中采摘鮮嫩花瓣。
裴景玹飲下一杯清茶,看著那樹下難得認真的嬌俏身影,柔了目光,轉(zhuǎn)而執(zhí)起一枚白子,輕落黑子一旁。
此刻隱于暗處的影七看著江念柔一朵一朵采摘這桃花,不禁問道:“這么采花不累嗎?為什么不能尋上一串,用手一擼,那竹籃不就滿了?”
剛送完竹籃的影六搖了搖頭:“我聽聞釀桃花酒對花瓣的選擇很重要,若真不管什么樣的都往竹籃里擼,怕那酒的味道就不會好了,你說是不是影三?”
影三看向那竹籃里盛著的花瓣,點頭道:“她選的卻是最鮮嫩的花瓣,就是不知她這釀酒的技術(shù)如何?”
影四聞言,一副高深模樣:“她釀酒技術(shù)如何,我想主子應(yīng)是不在意的?!?/p>
影五見幾人都將注意放在那桃花釀酒上,不禁問了句:“你們剛剛有沒有看到那戶部尚書之女居然來了?”
那**問在江姑娘早膳中下藥的公公。
才知這人竟是受了這趙悠悠收買。
知道此藥不毒人,只會讓人的臉上起上七日的紅疹,他便見財起義,做了這般的勾當(dāng)。
主子命他們雙倍返還,就選了可以讓人臉上生半月爛瘡的藥。
本以為她會躲在房中不出來。
未想到剛剛竟是在此處見到了她。
影二尋著不遠處的山茶花園看了眼:“她以厚紗遮面,倒是看不出臉上的爛瘡,想來是不想錯過這皇子選妃罷了?!?/p>
戶部尚書膝下一子一女。
兒子剛死幾日,就送女兒入宮伴讀,為的不就是攀上皇家。
影一將目光轉(zhuǎn)向江念柔的方向,并未說話。
想到這趙悠悠的兄長雖該死,卻配不得暗閣出殺令,主子此舉,應(yīng)是為了護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