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水牢里腐臭的水漫到胸口,趙玉容扒著濕滑的石壁,精心保養(yǎng)的指甲已經(jīng)劈裂出血。
她看著厲君珩站在臺階上,玄色衣袍纖塵不染。
“王爺!”
“求求您放過我吧,無論如何,我是真心愛您的。”
厲君珩冷笑了一聲:“你愛我?你以為我會信嗎?”
“王爺,我若是不愛您,為何愿意嫁給你為妻?”
厲君珩眼眸一寒:“你當(dāng)然是為了你們趙家,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父親干的那些勾當(dāng)嗎?你們不過是需要我的身份來給你們打掩護(hù)罷了?!?/p>
“王爺,原來你是這么想我的?”
她突然尖笑起來,聲音在水牢里回蕩。
厲君珩垂眸:“是啊,我本來是可以讓你好好當(dāng)這王府的女主人的,可你卻偏偏逼走了阿喬,所以……我必不會放過你!”
“可是你以為折磨我就能贖罪嗎?沈南喬永遠(yuǎn)不會原諒一個滅她滿門的兇手!”
厲君珩瞳孔驟縮,一把掐住她下巴:“閉嘴!”
“您怕聽實話?”
趙玉容吐出一口血沫。
“當(dāng)年您跪在沈府門前求親的樣子,全京城誰不知道?沈知府當(dāng)眾說您'寒門賤種,也配肖想貴女?!?/p>
“啪!”一記耳光打得她偏過頭去。
趙玉容卻笑得更加癲狂。
“您報復(fù)沈家時多痛快啊!看著沈南喬像狗一樣爬過來求您,是不是特別解恨?”
厲君珩突然松開手,冷笑:“趙太傅貪墨軍餉的證據(jù),今晨已呈遞御前?!?/p>
趙玉容臉色刷白:“不可能!我父親是兩朝元老……”
“元老?”
厲君珩從袖中甩出一本賬冊砸在她臉上。
“看看你父親怎么克扣邊關(guān)將士的救命糧!”
賬冊浸水后墨跡暈開,像極了那年沈南喬被潑在雪地上的血。
“您真狠啊……”趙玉容渾身發(fā)抖,“為了滅口,連岳父都敢殺?”
厲君珩眼神陰鷙。
“沈家謀逆是冤案,但你們趙家——”他俯身在她耳邊輕聲道,“可是實打?qū)嵉闹x?!?/p>
趙玉容氣的渾身發(fā)抖,下一秒竟暈了過去。
郎中匆匆趕到。
“恭喜王爺,王妃懷孕了?!?/p>
趙玉容的面色有些蒼白,她扯了扯厲君珩:“看在我壞了王爺您孩子的份上,能不能放過我父親?”
厲君珩冷笑一聲:“你確定不是哪個侍衛(wèi)的種?”
“王爺明鑒!妾身只侍奉過您一人!”
厲君珩蹲下身,修長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骨頭。
“那你可還記得,你是如何對待阿喬的孩子?”
趙玉容瞳孔驟縮,渾身顫抖起來:“王爺,那、那不一樣!”
“怎么不一樣?"厲君珩猛地松開手,站起身居高臨下地俯視她,“來人!”
四個粗壯的侍衛(wèi)走進(jìn)水牢,趙玉容驚恐地后退,臟水濺濕了她的臉。
“王爺!您不要傷害我們的孩子?!?/p>
厲君珩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好好伺候王妃,讓她也嘗嘗失去孩子的滋味。”
“不!”
趙玉容尖叫著撲向厲君珩,卻被侍衛(wèi)一把拽住頭發(fā)拖了回去。
“厲君珩!你這個畜生!虎毒不食子?。 ?/p>
厲君珩頭也不回地走出水牢,身后傳來布料撕裂的聲音和趙玉容撕心裂肺的哭喊。
他站在水牢外,陽光刺得他瞇起眼。
管家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候在一旁。
“王爺,趙太傅已經(jīng)被押入天牢,趙家滿門抄斬的圣旨已經(jīng)下了。”
厲君珩面無表情地點點頭:“把趙玉容處理干凈,別臟了王府的地。”
管家低頭應(yīng)是,額角滲出冷汗。
厲君珩回到書房,案幾上還放著沈南喬未抄完的佛經(jīng)。
他伸手撫摸那些娟秀的字跡,指尖微微發(fā)抖。
“阿喬……”他喃喃自語,突然暴怒地將案幾掀翻,“為什么非要離開我!”
門外侍衛(wèi)嚇得跪了一地,無人敢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