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顧懷初卻不由分說地低下頭,雙唇貼上她的傷口,用力吸吮起來。
每吸一口就立刻吐掉,如此反復(fù)數(shù)次,直到吐出的血液變成鮮紅色。
“沒事了?!?/p>
他抬起頭,嘴角還帶著一絲血跡,“毒性不算太強?!?/p>
沈南喬看著他緊張的神情,心頭涌起一股暖流。
顧懷初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瓷瓶,倒出兩粒黑色藥丸:“這是解毒丹,快服下?!?/p>
他將藥丸送入她口中,又取出水囊讓她喝了幾口。
沈南喬感覺麻木感減輕了些,但仍是頭暈?zāi)垦!?/p>
“我背你回去。”
顧懷初說著,已經(jīng)蹲下身將她小心地背起。
他的背寬闊溫暖,沈南喬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松木香。
她虛弱地靠在他肩上,意識漸漸模糊。
“堅持住,別睡?!?/p>
顧懷初的聲音從前方傳來,“跟我說話。”
她只感覺顧懷初的步伐又快又穩(wěn),生怕顛簸到她。
回到破廟,顧懷初小心翼翼地將她放在干草鋪成的床上,立刻生起火堆。
他從行囊中取出更多藥材,熟練地?fù)v碎、煎煮。
“喝了這個?!?/p>
他扶起沈南喬,讓她靠在自己懷中,將一碗苦澀的藥汁送到她唇邊。
沈南喬皺著眉小口啜飲,藥味苦得她直想吐。
顧懷初見狀,從袖中摸出一小塊冰糖:“含著這個會好些?!?/p>
冰糖的甜味在舌尖化開,沖淡了藥的苦澀。
沈南喬抬頭,正對上顧懷初關(guān)切的目光。
火光映照下,他的眉眼格外溫柔,與厲君珩的冷峻截然不同。
“為什么要冒險救我?”她輕聲問,“若是毒液入口,你也會……”
顧懷初用濕布輕輕擦拭她額頭的冷汗:“因為是你?!?/p>
簡單的四個字,卻讓沈南喬心頭一顫。
她別過臉去,不想讓他看到自己泛紅的眼眶。
入夜后,沈南喬開始發(fā)燒。
她渾身滾燙,意識模糊,時而夢見孩子被摔死的場景,時而夢見厲君珩冷漠的臉。
“不要,求求你……”
她在夢中啜泣,雙手無助地在空中抓撓。
一只溫暖的大手握住了她不安分的手。
“沒事了,我在這里?!?/p>
沈南喬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到顧懷初守在身旁,正用濕布為她擦拭臉頰和脖頸。
“做噩夢了?”他低聲問。
沈南喬點點頭,嗓子干澀得說不出話。
顧懷初立刻端來溫水,托著她的后頸讓她慢慢喝下。
“睡吧,我守著你?!?/p>
他替她掖好獸皮被子,手指不經(jīng)意地拂過她的發(fā)絲,帶著說不出的憐惜。
沈南喬在藥力作用下再次沉入夢鄉(xiā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