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時間仿佛被無限拉長。
我們（莫恩和坤森小姐薩瑪琬）僵在原地，雙唇相貼，誰也不敢動，也似乎忘記了該如何移動。咫尺之距，呼吸交融，辦公室里只剩下兩顆心臟瘋狂擂鼓般的跳動聲，清晰得仿佛要穿透霧面玻璃。
怦怦！怦怦！
這感覺陌生又奇異，像電流竄過四肢百骸，讓我渾身發(fā)麻。從未有過的體驗。
從最初帶著玩笑性質(zhì)的“咬嘴唇”交易，到此刻真實的唇瓣相觸，我們像被施了定身咒。一秒，兩秒……她終于緩緩?fù)碎_，舌尖無意識地舔過自己的下唇，眼神迷蒙。
“該……回去工作了。”她聲音微啞，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嗯。”我應(yīng)聲，聲音輕得像蚊子哼哼。
怦怦！怦怦！
心跳聲震耳欲聾，我祈禱著外面的人千萬別聽見。這尷尬又悸動的氣氛幾乎要將我淹沒。
“莫恩?！彼凶∥?，在我手搭上門把時。
“嗯？”我回頭。
“我會給你發(fā)表情包的?！彼抗忾W爍，不敢直視我。
“好。”我點頭。
“如果……你想變得可愛點……”她頓了頓，耳根泛紅，“……也可以那樣做?！?/p>
怦怦！怦怦！
心臟再次失控狂跳。
“好，我也會回給您?！蔽逸p聲承諾。
“嗯?！?/p>
“那……我去工作了?！蔽?guī)缀跏翘映隽四情g令人窒息的辦公室。
門外，同事們投來同情的目光，顯然以為我被老板狠狠訓(xùn)斥了一頓。他們哪里知道，里面發(fā)生的“戰(zhàn)爭”遠比訓(xùn)斥驚心動魄——這是一場關(guān)乎“誰更可愛”的貼圖大戰(zhàn)！
從那天起，我和坤森小姐之間仿佛開啟了一場無聲的競賽。只要離開她的辦公室，Line就成了我們的主戰(zhàn)場。表情包像雪片般飛來飛去，每一個憤怒的貓貓、委屈的兔兔、發(fā)射愛心的星星，都像是在無聲地宣告：“看，我發(fā)的貼圖更可愛！”這場幼稚又甜蜜的“戰(zhàn)爭”持續(xù)到下班，甚至讓我們成了辦公室里最后離開的人——因為光顧著“打仗”，工作差點沒做完！
哆啦A夢（我）：[發(fā)送“累癱的熊貓”貼圖] 快八點了，休戰(zhàn)吧？改日再戰(zhàn)！
我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幾乎是同時，她辦公室的門開了，她快步走出來，輕咳一聲叫住我：
“莫恩?！?/p>
目光交匯的瞬間，唇瓣相觸的記憶猛地涌上心頭，我臉頰發(fā)燙，趕緊假裝環(huán)顧四周來掩飾。
“要走了？”她問。
“您也走嗎？”
“嗯?！?/p>
“但太晚了，你到家得幾點？”她看了眼腕表。
我估算了一下：“可能快十點吧，看路況。”
“為什么非得加班這么晚？”她皺眉。
“您說呢？”我脫口而出，隨即后悔不迭——這語氣怎么像在撒嬌？臉更熱了。
“既然這么喜歡這份工作，”她似乎沒在意，反而認真建議，“為什么不搬到公司附近??？這么晚回去不安全?！?/p>
“市中心這地段，我哪租得起啊?！蔽铱嘈?。
“省下的交通費也差不多吧？”
“坐公交便宜?！?/p>
“公交更不安全?！?/p>
“窮人沒得選嘛，哪像您，想買什么就買什么?！蔽野腴_玩笑。
“那我送你?！彼⒖探釉?。
“我家太遠了，您來回開車會頭疼的?！蔽彝窬堋?/p>
我們沉默地對視了幾秒，空氣中彌漫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尷尬。僅僅是這樣平常的對話，此刻也讓我心緒難平。
“天快黑了……”她低聲說。
“是啊，現(xiàn)在走都嫌晚，再聊下去更危險?！蔽腋胶?。
“嗯。”
我們并肩走向電梯。行走間，她身上清冷的淡香若有似無地縈繞著我，帶來一陣心悸。狹小的電梯空間里，沉默再次降臨。剛才還能在Line上“大戰(zhàn)三百回合”，此刻面對面，卻連呼吸都小心翼翼。
“莫恩?！?/p>
“坤森小姐?！?/p>
我們幾乎同時開口，想要打破沉默。
“您先說……”我讓她。
她沉吟片刻，似乎在組織語言：“太晚了……我覺得你應(yīng)該……”
“應(yīng)該什么？”我追問。
“應(yīng)該……做點什么讓自己更安全?！彼Z氣認真。
“比如……不去危險的地方？我待在家里最安全？”我半開玩笑，不太明白她的意思。她似乎有些不滿，輕輕“嘖”了一聲。
“對，但不止……你應(yīng)該找個安全的地方落腳，而不是……趕著回家?！?/p>
“不回家？那我去哪兒？”我忍不住笑起來。
她沉默下來，片刻后才說：“你知道我為什么買這里的房子嗎？”
“因為離公司近？”
“嗯，而且小區(qū)有保安崗?fù)ぃ?4小時巡邏，很安全。”她強調(diào)。
“好房子。”我點頭。
“非常安全?！彼粗?。
“可我買不起啊?！蔽覕偸?。
“我沒讓你買。”
“租也租不起。”
“我也沒讓你租。”她頓了頓，聲音輕了些，“……是免費的?！?/p>
“啊？”我愣住了。
她這是在……邀請我去她家過夜？
我們就這樣在電梯里大眼瞪小眼，連電梯門開了都沒察覺，還是保安大叔好奇地探頭提醒了我們。
“您是想讓我……去您那兒住一晚？”我試探著問，心跳加速。
“一點也不想。”她立刻否認，別開臉。
“那我就不去了。”我故意說。
“但我總是口是心非，對吧？”她突然轉(zhuǎn)回頭，眼神帶著一絲破罐破摔的坦誠，“我說‘不想’，就是‘想’?！?/p>
“所以……您是真的想讓我去您家過夜？”我確認道。
她的臉頰瞬間飛起紅霞，又羞又惱，率先沖出電梯，雙手插進口袋，頭也不回地往前走。
“還愣著干嘛？跟上！”
“我得先跟我媽說一聲……”我小跑著跟上。
“我?guī)湍愀⒁陶f。”她語氣不容置疑。
“那……我媽應(yīng)該不會反對?！毕氲綃寢寣@位“王室曾孫女”的信任，我松了口氣。
“那就這樣。”
我像只小鴨子一樣跟在她身后，一路無言。這沉默并不難受，卻帶著一種微妙的張力，讓我手足無措。得做點什么緩解尷尬……
“哇！您的車真酷！”我指著她那輛亮黃色的雪佛蘭科邁羅（Chevrolet Camaro），故作興奮地贊嘆。她瞇起眼，用一種“你又搞什么鬼”的眼神看我。
“以前坐過那么多次，現(xiàn)在才覺得酷？”
“以前沒仔細看嘛！它能變形嗎？”我繞著車子走了一圈，想起電影里它能變成大黃蜂（Bumblebee）。
“不能?！彼Α?/p>
“真可惜?！?/p>
“但它能跳舞?！彼_車門。
“車能跳舞？”我驚訝。
“車不能，但司機能?！彼M駕駛座，突然毫無預(yù)兆地隨著無聲的節(jié)奏輕輕扭動了一下身體。
我徹底石化。她……這是在講冷笑話？還附贈動作演示？
“嗯……挺有創(chuàng)意。”我憋著笑坐進副駕。
看來，試圖活躍氣氛的不止我一個，連高冷的坤森小姐也開始“放飛自我”了。她似乎很滿意我目瞪口呆的反應(yīng)，嘴角微揚。
“我們到底在干嘛？趕緊回家?！彼謴?fù)正色，系好安全帶。
“好。”我趕緊去拉安全帶，卻因為手忙腳亂，怎么也扣不上卡扣。
“小笨蛋，連安全帶都不會系？”她側(cè)過身，探手過來幫我。熟悉的冷香再次靠近，她溫?zé)岬闹讣鉄o意間擦過我的手背。
怦怦！
記憶的閘門瞬間打開——辦公室里那個意外的吻清晰浮現(xiàn)！
我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
“咔噠?！卑踩珟Э酆玫穆曇魝鱽怼?/p>
“好了。”她退回駕駛座，語氣平靜，“可以走了，別浪費時間?！?/p>
我緩緩睜開眼，臉頰滾燙。天??！我為什么要閉眼？！她在想什么？！
意料之中，媽媽爽快地同意了我留宿的請求。在她看來，深夜讓女兒獨自回家確實危險，而坤森小姐家安保森嚴，又是“王室之后”，再安全可靠不過。
這是我第二次踏入她的“禁地”。心情卻比第一次更加激蕩。如果說第一次是粉絲朝圣般的激動，那么這一次，則摻雜了太多難以言喻的悸動和期待。唯一的“黑歷史”，大概就是剛才在車上，她靠近時我條件反射般閉眼的糗態(tài)了……她會不會覺得我很奇怪？
洗完澡，換上她準備的柔軟睡衣，上面還殘留著她身上特有的淡淡冷香。我躺上床，她也在我身邊躺下。
我們默契地背對著背，誰也沒說晚安?？諝獍察o得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時而能暢聊整晚，時而又像現(xiàn)在這樣相對無言。這種沉默，比任何爭吵都更讓我心慌意亂。
怦怦……
手機屏幕突然亮起，打破了沉寂。
老板：[發(fā)送一個“晚安月亮”貼圖]
我回頭看了一眼，她依舊背對著我。原來是用貼圖代替了晚安。
哆啦A夢：[回贈一個“抱抱小熊”貼圖]
因為不知道該說什么，我也選擇了貼圖回應(yīng)。她沉默了大約三分鐘，才又發(fā)來消息。
老板：今天怎么這么安靜？
哆啦A夢：太晚了。
老板：你是在生我氣嗎？
哆啦A夢：沒有。
老板：嗯，我們很好。那為什么這么安靜？
哆啦A夢：就是……覺得有點怪怪的。
老板：是因為辦公室那件事嗎？（指那個吻）
哆啦A夢：可能……只有我一個人覺得怪吧。
老板：為什么我們要發(fā)信息？
哆啦A夢：是您先發(fā)的。
老板：我不想發(fā)了。
哆啦A夢：那……？
老板：轉(zhuǎn)過來。
哆啦A夢：好。
我感覺到身后的床墊微微下陷，她似乎轉(zhuǎn)過了身。我也慢慢轉(zhuǎn)過身。
黑暗中，我們面對面躺著，距離近得能看清彼此眼中的微光。她的眼眸深邃，像要把我的靈魂吸進去。心跳聲再次不受控制地放大，在寂靜的房間里清晰可聞。
怦怦！怦怦！怦怦！
我們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對方，誰也沒有說話。目光交織，仿佛有千言萬語在無聲流淌。
看著……
看著……
繼續(xù)看著……
“莫恩?！彼K于輕聲開口。
“嗯？”
“想……和我做點什么嗎？”她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誘惑。
“……想。”我?guī)缀跏俏唇?jīng)思考就脫口而出。
話音剛落，我們兩人都僵住了！這問題像是從她潛意識里溜出來的，而我的回答也完全未經(jīng)大腦！覆水難收，空氣瞬間凝固。
短暫的死寂后，她似乎下定了決心，身體微微前傾，鼻尖幾乎要碰到我的嘴唇。
“想做什么？”她低聲問，氣息拂過我的唇瓣。
“……咬您？”我聲音發(fā)顫，距離太近，我生怕她聽見我震耳欲聾的心跳。
“咬哪里？”她追問，目光落在我的唇上。
“咬……嘴唇？”我?guī)缀跏怯脷饴暬卮稹?/p>
“啊嗚。”她應(yīng)了一聲，隨即微微低頭，帶著一絲“報復(fù)”的意味，輕輕咬住了我的鼻尖！
“唔！”我輕哼。
“好了，輪到我了。”她抬起頭，眼中閃著狡黠的光，然后，她微微仰起臉，溫柔地、輕輕地含住了我的下唇。
我順從地閉上眼睛，心臟在胸腔里瘋狂地、不受控制地跳動。一陣酥麻的電流從唇瓣蔓延至全身。這感覺并不難受，反而……讓我沉溺其中，想要這一刻無限延長。
這到底是什么感覺？
我快要暈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