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一棟略顯清冷的別墅。
梁璐正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臉色蒼白,雙眼紅腫,顯然是一夜未眠。
茶幾上的煙灰缸里,塞滿了煙頭。
看到祁同偉進門,她猛地站了起來,眼神復雜地看著他,有怨恨,有恐懼,也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關切。
“你……他們把你放了?”她的聲音嘶啞。
程子涵看著眼前這個名義上的妻子,心中五味雜陳。
在祁同偉的記憶里,這個女人毀了他最初的愛情,也用她的家庭背景,給了他最初的晉升階梯。他們之間的關系,是交易,是折磨,也是一種畸形的共生。
但對于程子涵來說,他不想再繼續(xù)這種生活了。
他要逆襲,首先就要斬斷這些腐朽的枷鎖。
“梁璐,我們談談吧。”程子涵的語氣很平靜,沒有了以往的敷衍和不耐。
梁璐愣了一下,似乎沒料到他會是這種態(tài)度。她重新坐下,點燃了一支煙,冷笑道:“談什么?談你和高小琴的風流韻事?還是談你準備怎么把我這個絆腳石一腳踢開?”
程子涵沒有理會她的譏諷,徑直走到她對面坐下。
“我們離婚吧?!?/p>
他開門見山。
梁璐夾著煙的手猛地一抖,煙灰掉在了昂貴的地毯上。
她死死地盯著祁同偉,仿佛想從他臉上看出什么。
“離婚?”她笑了起來,笑聲凄厲,“祁同偉,你終于說出來了!怎么,現(xiàn)在翅膀硬了,覺得我沒用了,就想甩掉我?我告訴你,門都沒有!只要我梁璐一天不點頭,你祁同偉就永遠是我丈夫!我要讓你一輩子都背著這個名分,讓你和那個狐貍精,永遠都名不正言不順!”
她的反應,在程子涵的意料之中。
“梁璐,你冷靜點?!背套雍瓏@了口氣,“以前,是我對不起你。我利用了你,也傷害了你。我們這段婚姻,對你我都是一種折磨?,F(xiàn)在,我想結束它?!?/p>
“結束?憑什么你說結束就結束?”梁璐的情緒激動起來。
“就憑我已經(jīng)一無所有了?!背套雍粗?,一字一句地說道。
“你什么意思?”
“我的公安廳長,沒了?!?/p>
梁璐的表情僵住了。
程子涵繼續(xù)說道:“我犯了很嚴重的錯誤,組織上正在調(diào)查我。很快,我就會被免去一切職務。到時候,我不再是那個風光的祁廳長,只是一個待罪的普通人。你跟著我,還有什么意義?”
他沒有說自己可能會被降職使用,而是把情況說得更糟。
他知道,對梁璐這種人,只有讓她徹底失望,她才會放手。
果然,聽到這番話,梁璐眼中的瘋狂和怨毒,漸漸被一種茫然和空洞所取代。
她現(xiàn)在固然有報復的成分,但何嘗不是想抓住這根“潛力股”,來證明自己的選擇沒有錯?
可現(xiàn)在,這根潛力股,要變成垃圾股了。
“你……你說的是真的?”
“千真萬確。”
就在這時,程子涵的手機響了。
他拿起來一看,是省委組織部的電話。
他按下了免提。
電話里傳來一個公式化的聲音:“是祁同偉同志嗎?經(jīng)省委常委會研究決定,免去你漢東省公安廳廳長的職務??紤]到你過去的功績以及主動認識錯誤的態(tài)度,組織上決定再給你一次機會?,F(xiàn)任命你為林城市市委副書記、市長,請你三日內(nèi)到崗報到?!?/p>
電話掛斷。
客廳里一片死寂。
從公安廳廳長,正廳級待遇的實權正廳,直接被擼到了一個縣級市的市長。
雖然還是領導,但級別上,是從天上掉到了地下。
正處級,連降兩個行政級別。
這一刀,砍得不可謂不狠。
梁璐徹底呆住了。
她看著眼前的男人,那個曾經(jīng)讓她又愛又恨,讓她引以為傲又備受折磨的男人,一夜之間,仿佛被放棄了,她知道祁同偉的政治生涯結束了。
她所有的堅持,所有的怨恨,在這一刻,好像都失去了意義。
“呵呵……呵呵呵……”她突然神經(jīng)質(zhì)地笑了起來,笑著笑著,眼淚就流了下來。
“市長……也好,也好……”她喃喃自語。
程子涵知道,她的心防,已經(jīng)徹底崩潰了。
“梁璐,財產(chǎn)方面,這棟別墅,還有我名下的存款,都留給你。我凈身出戶。”他平靜地補充道,“明天,我們就去辦手續(xù)吧?!?/p>
說完,他站起身,沒有再看她一眼,徑直走上二樓,開始收拾自己簡單的行李。
他知道,從這一刻起,祁同偉的人生,才算真正地重新開始。
林城市市長?
很好。
逆襲之路,就從這個臨城市的市長,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