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伊萬諾夫的批條，姜晨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復。
他知道，這張小小的紙條，分量有多重。
它不僅意味著自己可以進入航空系的資料室，更意味著，他已經(jīng)成功地將自己的“人設”，從一個機械天才，拓展到了一個全領域通吃的超級妖孽。
這為他后續(xù)接觸更廣泛、更尖端的技術，鋪平了道路。
接下來的幾天，他沒有再去那個已經(jīng)對他沒什么吸引力的機械系資料室。
而是將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對即將到來的博士資格考試的“準備”中。
當然，他的準備方式，和別人不太一樣。
他每天都會去航空系的資料室待上一整天。
航空系的資料室，比機械系的規(guī)模更大，管理也更嚴格。
不過，有了伊萬諾夫的親筆批條，再加上他“天才學生”的名聲，已經(jīng)在學校小范圍內(nèi)傳開，倒是沒有遇到什么阻礙。
他在這里，見識到了一個更廣闊的世界。
《圖-95戰(zhàn)略轟炸機機翼設計與應力分析》
《液體火箭發(fā)動機燃料泵渦輪研究》
《早期空對空導彈紅外導引頭技術瓶頸探討》
……
每一份資料，都像是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門。
姜晨如饑似渴，但又小心翼翼。
他沒有再像上次一樣，進行瘋狂的、地毯式的掃描。
精神力過載的滋味，他不想再嘗第二次。
而且，這里的環(huán)境更復雜，人也更多，他必須更加謹慎。
他采取了“螞蟻搬家”的策略。
每天，他都只選擇一個特定的區(qū)域，然后用幾個小時的時間，將這個區(qū)域的資料，分批次、悄無聲息地收錄進自己的空間。
這個過程，雖然慢，但勝在安全、穩(wěn)妥。
短短幾天時間，航空系資料室里的大部分非絕密資料，也都被他搬進了自己的腦子。
他對北極熊整個航空工業(yè)體系的了解，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時間很快，就來到了周三。
博士資格考試的日子，到了。
考試地點，設在系部大樓的一個小型會議室里。
姜晨推門進去的時候，會議室里已經(jīng)坐了三位白發(fā)蒼蒼，但精神矍鑠的老者。
主位上，自然是他的導師，伊萬諾夫。
左手邊，是一個身材高大，面容嚴肅，眼神像鷹一樣銳利的老人。
姜晨知道，他就是航空系的泰斗，安德烈·圖波列夫。
很多著名的“圖”系列飛機，都和他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
右手邊，則是一個看起來稍微和藹一些，戴著金絲眼鏡，學者氣息濃厚的老人。
他就是材料系的權威，迪米特里·別洛夫。
這三個人，隨便拎出去一個，都是北極熊科學界的頂級大牛。
今天，他們卻齊聚一堂，只為了考核一個來自龍國的本科生。
這個陣仗，可以說是史無前例了。
“來了？坐吧?！?/p>
伊萬諾夫指了指他們對面的椅子。
姜晨平靜地坐下，臉上沒有絲毫的緊張。
“姜晨同學，我們?nèi)齻€老家伙，今天就是你的考官?！?/p>
伊萬諾夫清了清嗓子，說道：“不用緊張，就當是平常的學術討論?！?/p>
“考試現(xiàn)在開始?！?/p>
“我先來問第一個問題?！?/p>
他敲了敲桌子，拋出了一個關于多級傳動齒輪箱共振抑制的問題。
這個問題，很有水平。
但對如今的姜晨來說，簡直就是小兒科。
他不假思索，從最基礎的理論出發(fā)，層層遞進，最后給出了三種不同的解決方案，并且詳細分析了每種方案的優(yōu)缺點和適用場景。
回答得滴水不漏，堪稱完美。
伊萬諾夫滿意地點了點頭，示意別洛夫繼續(xù)。
材料學的別洛夫教授，提問更加刁鉆。
他問的是，在高溫高壓環(huán)境下，如何提高渦輪葉片的蠕變抗性。
這是一個世界級的難題。
姜晨的回答，再次震驚了全場。
他沒有局限于當時主流的鎳基高溫合金，而是大膽地提出了“單晶合金”和“定向凝固”的概念。
這些理念，在1960年，還只是極少數(shù)頂尖實驗室里，剛剛萌芽的思想。
別洛夫聽得眼睛都直了，手里的筆不停地在筆記本上記錄著，仿佛在聽一場頂級學術報告。
最后，輪到了圖波列夫。
這位航空系的泰斗，從一開始，就抱著一絲審視和懷疑的態(tài)度。
他不相信，一個搞機械的，能懂飛機。
“年輕人，口氣不小?！?/p>
圖波列夫的聲音，帶著一絲壓迫感。
“那我問你，關于米格-21，你了解多少？”
他直接拋出了王炸。
姜晨等的就是這個問題。
他微微一笑，說道：“米格-21是一款優(yōu)秀的戰(zhàn)斗機，但并非完美。它至少存在三個設計上的重大缺陷?！?/p>
“哦？”
圖波列夫的眉毛，猛地一挑，身體前傾。
“說來聽聽?！?/p>
“第一，航程太短?！?/p>
姜晨伸出一根手指，“它的機內(nèi)燃油系數(shù)太低，導致作戰(zhàn)半徑嚴重受限，只能作為一款國土防空截擊機使用，缺乏進攻性?！?/p>
“第二，起降性能差。三角翼的設計，犧牲了低速時的升力，導致它的起飛和降落速度都過高，對跑道要求苛刻?！?/p>
“第三，也是最致命的。”
姜晨的語氣，變得凝重。
“它的發(fā)動機，R-11，可靠性存在嚴重問題?！?/p>
“它的喘振裕度太小，在做高機動動作時，極易發(fā)生空中停車的險情。而且，它的翻修壽命也太短，大大增加了后勤保障的壓力?！?/p>
他每說一點，圖波列夫的臉色，就凝重一分。
當姜晨說完三點時，圖波列夫的臉上，已經(jīng)寫滿了震驚。
因為姜晨說的這三點，完全正確！
而且，都是米高揚設計局內(nèi)部，爭論最激烈，也是最頭疼的問題！
這些問題，都屬于高度機密。
這個龍國學生，他是怎么知道的？
難道……是伊萬諾夫告訴他的？
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伊萬諾夫。
伊萬諾夫也是一臉懵逼。
他給姜晨看的，只是機體結構圖??！
關于發(fā)動機的這些核心機密，他是從哪知道的？
難道……這小子，真是個妖孽？
靠著幾天的資料，就能把一款現(xiàn)役戰(zhàn)斗機的底褲都給扒下來了？
“你……你說的這些，有什么解決方案嗎？”
圖波列夫的聲音，已經(jīng)有些干澀了。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把姜晨當成了一個同等級的對手，在進行探討。
“有?！?/p>
姜晨點了點頭。
“針對航程問題，可以設計保形油箱。針對起降問題，可以引入吹氣襟翼技術。”
“至于發(fā)動機……”
姜晨頓了頓，拋出了最后的殺手锏。
“目前的R-11，潛力已經(jīng)挖掘得差不多了。想要從根本上解決問題，必須研發(fā)下一代，采用軸流式和離心式相結合的混合式壓氣機，并且配備全權限數(shù)字式電子控制器……”
他將后世渦扇發(fā)動機的一些先進理念，用當前的技術術語，深入淺出地闡述了出來。
會議室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三位泰斗級的教授，全都像看怪物一樣，看著侃侃而談的姜晨。
他們感覺自己的大腦，都快要停止運轉了。
姜晨說的這些東西，很多，都已經(jīng)超出了他們的認知范疇。
那是一種來自更高維度的、降維打擊般的思想沖擊。
許久。
圖波列夫才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他走到姜晨面前，沒有說話，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然后，他轉過身，對伊萬諾夫和別洛夫說道：
“這個學生，從今天起，也是我的學生?！?/p>
“我說的，誰贊成，誰反對？”
伊萬諾夫和別洛夫，還能說什么？
他們只能拼命點頭。
這樣的妖孽，誰不搶，誰就是傻子！
考試，已經(jīng)沒有必要再進行下去了。
姜晨用無可辯駁的實力，徹底征服了在場的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