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紙條上的字——“小雅的名字,下一個”——像一記重錘砸在我心上。我站在門口,手里的紙條還在微微發(fā)顫,墨跡濕漉漉的,像剛寫下。我沖到窗邊,拉開窗簾,試圖找到那個影子的蹤跡,可走廊外只有昏暗的燈光,空蕩得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我的心跳快得像要炸開,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不能讓小雅出事。
我立刻給小雅打電話,鈴聲響了半天沒人接。我又發(fā)了幾條微信:“小雅,你在哪?快回我!”可消息像石沉大海,沒一點回應(yīng)。我咬牙穿上外套,決定去她家看看。小雅住得不遠(yuǎn),步行十分鐘的路程,可今晚的江城卻冷得像深冬,街頭的霓虹燈閃爍著,像在嘲笑我的無力。
小雅住在一棟老式公寓,六樓。我按了門鈴,沒反應(yīng),敲門也沒人應(yīng)。我心慌得厲害,掏出手機想再給顧澤打電話,卻發(fā)現(xiàn)屏幕上又跳出一條陌生消息:“太晚了,林晚?!蔽叶⒅切凶?,手指發(fā)麻。這號碼還是那個空號,每次出現(xiàn)都像在提醒我,那個影子無處不在。
我深吸一口氣,壯著膽子推門——小雅的門竟然沒鎖!門縫里透出微弱的燈光,我輕聲喊:“小雅?你在嗎?”屋里靜得可怕,只有空調(diào)的低鳴。我走進(jìn)客廳,空氣里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和祠堂里的一模一樣。我心頭一緊,握緊手機,慢慢往里走。
客廳的茶幾上放著一本筆記本,攤開的那頁寫著小雅的名字“周雅”,可“雅”字的右半邊被墨跡涂抹,模糊得像要消失。我腦子里嗡的一聲,昨天我的日記也是這樣!就在這時,臥室里傳來一聲輕響,像什么東西摔在地上。我沖過去,推開門,看到小雅癱坐在床邊,臉色蒼白,眼神空洞,手里攥著她的身份證。
“林晚……”她聲音虛弱,像嚇壞了,“我……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的身份證,名字看不清了?!蔽业皖^一看,她身份證上的“周雅”兩個字,果然模糊得像被水浸過。我扶她坐下,強裝鎮(zhèn)定:“小雅,別怕,我會幫你。你還記得什么?”
她顫抖著說:“我今晚做夢,夢到一個人,長得跟你一樣,站在我床邊,說我的名字不屬于我。然后我醒了,就發(fā)現(xiàn)這個……”她指著身份證,眼淚都要掉下來了。我心底的寒意更重,那個影子不僅針對我,還把小雅拖了進(jìn)來。
我立刻給顧澤打電話,把小雅的情況說了。他聲音急促:“林晚,你別亂來,待在小雅那別動!我剛從唐教授那回來,他給了我一份資料,關(guān)于林氏家族的血祭。我現(xiàn)在過來,十分鐘到!”掛了電話,我拉著小雅坐到沙發(fā)上,握著她的手:“小雅,聽我說,沒事的,我不會讓你出事?!?/p>
可這話連我自己都不信。那個影子像是無形的鬼魅,隨時能鉆進(jìn)我的生活,抹去一切。我低頭看小雅的筆記本,墨跡還在擴散,像活的一樣。我突然想到唐教授說的“名冊”,如果那本名冊是詛咒的源頭,或許毀掉它能救小雅。
十分鐘后,顧澤沖進(jìn)門,手里拿著一疊復(fù)印的資料,額頭全是汗:“林晚,你沒事吧?”他看到小雅,皺眉道:“她這是……也中招了?”我點點頭,把筆記本和身份證的事說了。顧澤翻開資料,指著一頁說:“唐教授說,林氏家族的血祭需要一個‘引子’,也就是特定血脈的后代。你的名字在宗譜上,可能是引子之一。”
“引子?”我心頭一震,“那小雅呢?她跟林氏沒關(guān)系!”顧澤搖頭:“我也不確定,但資料里提到,詛咒會波及目標(biāo)身邊的人,作為‘警告’。小雅可能是因為跟你太近了?!彼D了頓,語氣沉重:“林晚,這事比我們想的復(fù)雜。唐教授說,名冊可能藏在祠堂的地下室,但進(jìn)去的人,沒幾個能活著出來?!?/p>
小雅聽到這,嚇得縮在我身邊,低聲說:“林晚,我不想消失……”我咬牙,握緊她的手:“不會的,我保證?!笨晌倚睦餂]底,那個影子的話一直在耳邊回響:“否則她會先消失?!?/p>
為了讓小雅冷靜,我讓她先去洗把臉,自己和顧澤商量對策。顧澤壓低聲音:“林晚,我覺得唐教授沒說全部實話。他給資料時,眼神怪怪的,像在試探我。你得小心點?!蔽尹c點頭,昨晚祠堂的追逐還歷歷在目,影子的威脅、宗譜的“待祭”,還有唐教授那意味深長的笑,都讓我覺得像掉進(jìn)了迷霧。
“我們得去祠堂。”我咬牙說,“如果名冊是關(guān)鍵,我得找到它。”顧澤皺眉:“太危險了!那地方昨晚差點把我們困死?!蔽覔u頭:“沒時間了,小雅已經(jīng)開始被抹去,我不能再等。”顧澤嘆了口氣,拍拍我肩膀:“行,瘋一次就瘋一次,但你得聽我的,別亂來?!?/p>
我們決定今晚就去祠堂,但先送小雅去她朋友家,暫時避開。送走小雅后,我和顧澤回到我的出租屋,準(zhǔn)備裝備。顧澤從包里掏出一把手電筒和一把瑞士軍刀,笑得有點尷尬:“別笑我,這刀是爬山時買的,聊勝于無?!蔽覕D出個笑,心里卻暖了暖。他的靠譜,總能讓我在最慌的時候找到點依靠。
晚上十點,我們再次來到老城區(qū)的石板街。祠堂的木門在夜色里更顯陰森,門縫里透出一股冷風(fēng),像在低語。我推開門,手電光掃過牌位,那些模糊的名字在光線下像在蠕動。我和顧澤直奔石像,昨晚我看到的那本“名冊”雕刻還在,石像的基座上有一道暗門,半掩著,像在等我們。
顧澤拉住我,低聲說:“小心點,感覺不對就跑?!蔽尹c點頭,深吸一口氣,推開暗門。一股潮濕的霉味撲面而來,下面是條石階,通向黑暗的地下室。我們一步步往下走,臺階上刻著奇怪的符文,像是某種咒語。手電光在墻上晃動,照出一排排木架,上面放著破舊的書冊。
我剛伸手想拿一本,身后突然傳來一聲冷笑:“林晚,你還是來了?!蔽颐偷鼗仡^,那個影子站在臺階上,穿著我的灰色外套,臉和我一模一樣,眼神卻冷得像刀。她緩緩走下來,每一步都像踩在我心上?!澳悴辉摴苄⊙牛拿?,已經(jīng)不屬于她了?!?/p>
“你到底是誰?”我聲音發(fā)抖,強撐著不退。影子停下,嘴角勾起一抹笑:“我是你,林晚。被你遺忘的那部分?!彼捯魟偮?,地下室的燈光突然亮起,刺得我睜不開眼。等我適應(yīng)光線,影子已經(jīng)不見了,可地上多了一本黑色封皮的書,封面上刻著兩個字:“名冊”。
我彎腰想撿,顧澤一把拉住我:“別碰!這東西太邪門!”可我還沒來得及回答,地下室的門突然砰地關(guān)上,燈光閃爍,像要熄滅。墻上的符文開始發(fā)紅,像在流血。我心跳快得像要炸開,因為我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名冊里傳出來:“林晚,打開我,否則小雅今晚就沒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