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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清寒以為我是在耍小性子。
簡單的信息上說：“玩夠了就回來，別讓安安跟著你受罪。”
秦舒的律所在市中心，最大的寫字樓。
她給我安排了一間辦公室，桌上放著厚厚的案卷。
“先從這些開始吧。”
秦舒遞給我一杯咖啡，
“找回感覺需要時間。”
我翻開第一份合同，熟悉的法律條文讓我有種久違的踏實(shí)感。
這些年為了照顧安安，我?guī)缀醴艞壛怂械陌缸印?/p>
那時候顧清寒剛創(chuàng)業(yè)，天天愁著找不到靠譜的法務(wù)。
我二話不說辭職，成了她公司的首席法務(wù)。
“言安，你瘋了嗎？”
同事們都說我被女人沖昏了頭腦。
可我甘之如飴。
她需要我，我就在。
后來公司做大了，她卻說我太過保守，處理事務(wù)不夠狠辣。
慢慢地，重要的案子都交給了外聘律師。
我成了擺設(shè)......
安安在律所的休息室里睡得很香。我坐在旁邊，第一次仔細(xì)觀察他的五官。
圓圓的眼睛，高高的鼻梁，薄薄的嘴唇。
奇怪，這些特征我一點(diǎn)都沒有。
林染那句“來自實(shí)驗(yàn)室”在我腦海里反復(fù)回響。
他的語氣不是無知青澀，而是帶著惡意的嘲諷。
像是在炫耀什么秘密。
我的手開始發(fā)抖。
試管嬰兒的過程歷歷在目。
顧清寒總是一個人去醫(yī)院。
“你在家等我就好，這些事情我來處理?！?/p>
那段時間她經(jīng)常深夜不歸，說是在醫(yī)院做檢查。我從不懷疑，甚至覺得她很堅(jiān)強(qiáng)。
現(xiàn)在想來，那些日子她的手機(jī)總是靜音。
她開始“資助”林染的時間，正好是懷孕前后。
一個可怕的念頭閃過我的腦海。
不可能的。
我搖搖頭，強(qiáng)迫自己不要胡思亂想。
可是安安睡夢中的表情，那種莫名的熟悉感讓我心跳加速。
他皺眉時的神情，和林染如出一轍。
手機(jī)震動，顧清寒發(fā)來信息：
“你到底要鬧到什么時候？安安需要媽媽?！?/p>
我看著這條信息，心中涌起一陣悲涼。
她說安安需要媽媽，可她什么時候真正照顧過這個孩子？
夜里安安發(fā)燒，是我徹夜不眠地物理降溫。他第一次叫爸爸，顧清寒在開會。他學(xué)會走路，顧清寒在應(yīng)酬。
她的母愛，體現(xiàn)在每月按時給他買昂貴的玩具上。
仿佛花錢就能彌補(bǔ)缺失的陪伴。
“秦律師?！蔽仪庙懰k公室的門。
“怎么了？”她放下手中的文件。
我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開口：“如果要做親子鑒定，需要什么手續(xù)？”
秦舒的表情瞬間凝固。
“言安，之前你跟我說這件事我以為你在開玩笑，你確定要這么做？”
我將林染在周歲宴上的話重復(fù)了一遍，還有這些天觀察到的細(xì)節(jié)。
秦舒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你的意思是......”
“我需要確認(rèn)安安是不是我的孩子?！?/p>
這句話說出口，我的聲音都在顫抖。
如果答案是否定的，那這一年多的付出算什么？
那些深夜的照顧，那些小心翼翼的呵護(hù)，那些被他第一聲“爸爸”融化的瞬間。
都是個笑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