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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完律所的事情已經(jīng)凌晨，我準備回家收拾東西，明天搬出來。
顧清寒在沙發(fā)上等我，身上那股陌生的木質(zhì)香水味瞬間充滿了客廳。
那是林染身上的味道。
我看著她，她的襯衫領(lǐng)口微微凌亂，頭發(fā)也沒有往日的精致。
“林染來過？”
她愣了一下，試圖理了理頭發(fā)。
“我還問你呢，你去哪了！”
“安安不用睡覺嗎！”
“我的孩子去哪了？”
我沒有回答，只是將那份已經(jīng)簽好字的離婚協(xié)議書推到茶幾中央。
白紙黑字，我的簽名端正地落在男方一欄。
顧清寒的臉色瞬間變了，從疲憊到震驚，再到憤怒。
“沈言安，你瘋了？”
她一把抓起協(xié)議書，聲音尖銳得刺耳，
“周歲宴上百道菜，你就盯著我給小林點的那碗粥？就為了這個，你要跟我離婚？”
我靜靜看著她，她的憤怒在我眼中如此陌生。
“他一個我資助的窮學生，無依無靠，你就容不下他？”
顧清寒的聲音越來越高，
“能不能收收你那可笑的占有欲！別忘了我們也是苦日子過來的，你怎么現(xiàn)在這么冷血，看不得別人好！”
她指著我的鼻子，眼中滿是輕蔑。
“你為了孩子辭職在家?guī)啄?，除了會帶孩子還會什么？離開我，你和安安怎么活？”
這句話像刀子一樣扎進我的心臟。
原來在她眼中，我已經(jīng)淪落到這種地步。
為了家庭放棄事業(yè)的男人，就活該被如此踐踏。
“隨你怎么說，”
我的聲音平靜得連自己都意外，
“婚我離定了?！?/p>
“你做夢！”
撕拉一聲。
顧清寒將協(xié)議書撕成碎片，白色的紙屑像雪花一樣飄落在地毯上。
手機響了一聲，是微信提示音。
顧清寒下意識看了一眼，臉上閃過慌張。
我也看到了。
林染發(fā)來的照片。
他坐在顧清寒的邁巴赫上，手里拿著她常穿的那件內(nèi)衣，對著鏡頭挑釁地笑著。
拍照的時間就在十分鐘前。
所以剛才在家里的人，就是林染。
我看著手機屏幕，內(nèi)心毫無波瀾，只有惡心。
“沈言安，你聽我解釋......”
顧清寒想要搶奪手機。
“不用解釋了。”
我站起身，
“律師明天會聯(lián)系你。”
“你想都別想！”
顧清寒歇斯底里地喊著，
“我絕對不會跟你離婚！”
我沒有再看她一眼，轉(zhuǎn)身走向臥室。
身后傳來顧清寒砸東西的聲音，玻璃制品碎裂聲此起彼伏。
收拾行李時，我的手在顫抖。
安安的小衣服，奶瓶，玩具車，還有那張他第一次笑的照片。
每一樣東西都在提醒我，我曾經(jīng)多么珍惜這個孩子。
這個笑容曾經(jīng)是我全世界的光。
現(xiàn)在卻讓我心如刀絞。
顧清寒看到我的動作，沖過來阻攔。
“你要去哪里？”
“離開這個瘋?cè)嗽?。?/p>
“你不能帶走我的孩子！”
她攔在門前，
“沈言安，你想清楚，沒有我，你什么都不是！”
我看著她瘋狂的樣子，想起了很多年前那個為了保護我而不惜一切的女孩。
現(xiàn)在的她，已經(jīng)徹底變成了陌生人。
“讓開?！?/p>
“不讓！”
我推開她，大步走出家門。
身后傳來她絕望的哭聲：
“沈言安，你會后悔的！你會后悔的！”
電梯門關(guān)上的那一刻，我看到她癱坐在地上，頭發(fā)凌亂，妝容盡毀。
這就是我們七年婚姻的終點。